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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有情怀的人,真的,这是最不该被淹没的才华,就算不能手提长刀砍小鬼子,也应该被大多数人吹嘘遛马,或者即使你写不了字,也大可以脱光了衣服,偷爬那些坏透了的官员太太们床笫,让她们为你歇斯底里,为你而呐喊,而哭嚎,而泪眼朦胧茶饭不香。”所幸陆行州没有成为历史名人。所以姚之平与杨茉莉的爱情也没能长久下去。高考的来临,让大多数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少男少女猛然惊醒,他们纷纷开始意识到,自己为什么猪油蒙了心,竟会和这样丑的人亲了大嘴巴子。赵源有时大发善心,也会告诉姚之平,杨茉莉是感性而喜好罗曼蒂克的生物,而不止是这一个杨茉莉,这天下千千万万的杨茉莉皆是如此。她欢喜你手里一朵无名的小花儿,多过你送给她油光水色的腊rou。她闭上眼等待你不经意的一亲芳泽,胜过你温柔地拨去她眼角未曾留意的眼屎。就算你不是她生命里的人间四月天,她也期望你带她去荡那并不见清澈的康河柔波。你们的分开并不是因为她是分花拂柳的杨茉莉,而是因为你只是那个夕山的姚之平。所以姚之平终究只能是姚之平,他没有李文瀚的才情,也没有陆行州的俊逸,更不能像赵源那样看破红尘、大彻大悟。他那时与杨茉莉约好,今后两人同甘共苦,一起走向美好的明天。于是那年杨茉莉高考落了榜,他也回家养起了猪。当然,这些有关于爱情的种种,姚之平向来不会同他爹说。姚村长不爱听,这玩意儿攥在手里不如村里的半亩三分地来得实在。姚之平也没怪过他,他对自己的爹倒是很少生出什么奇特的忧虑来。他似乎认命地知道,自己是农民的儿子,粗俗与卑微才该是生活常有的形态。但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眼里这个卑微而粗俗的爹,也是和这世上每一个普通的农民有那么点儿不一样的,他有不为人知的私欲,也有不与人说的理想,即使那理想在许多人眼里甚至够不着‘理想’的格调,但它固执地生长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而这一切,姚村长同样不会跟自己的儿子说起。他生而是父亲,在儿子面前,许多话注定只能说给自己听。陆行州被这位内敛实在的老父亲当成了学成归国的高级知识分子。他老人家在晚餐桌上,一律不喊陆行州的名字,统一用“陆教授、陆科学家”代替,而沈妤,则被晋升为“教授家属”的行列。晚饭后,老村长兴致未减,蹲了茅坑就要带陆行州和沈妤去看村里新建的大广播站,陆行州答应下来,沈妤看起来欢欣雀跃,就连姚之平也一并跟了过来。姚之平说,他爹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站在未完工的石灰台上阔膀扬声,极力地描述着这里建成后的盛况,像生活充满了希望。说到最后口干舌燥,老村长蹲下身来抖了抖手里的烟杆子,问陆行州:“陆教授,我们村头还有一个文化站,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来坐坐。一般有节日的时候,这里就会摆一排大红桌子,这边放老于家的几头大黄牛,后面放几只羊,这边,哦对了,这边全放猪,陆教授你要是来了,到时候就站在猪里!沈妤听见他的话,整个人笑得前俯后仰。她为了表现出自己作为“教授家属”的积极性,当天晚上就去了文化站。她也不和那些妇女同志们说话,她得表现的有些清高,精心挑选出一本砖头厚的外文书,往窗边上一坐,低头沉思,享受一个知识分子被人艳羡的过程。老刀疤过来得晚了,看见沈妤显然有些意外,他是来打麻将的。身边的老太太是村里有名的破裁缝,此时她竟没有在骂架,而是神情温和地摸牌感叹:“哎,果然教授的对象就是不一样,不光长得好,连看的书都是外文的,幺鸡!”她对面坐着的女人年纪还轻,一晚上兴许牌运不好,神情哀怨,有些乱了心思:“我明天一定得把那本书拿来摸一遍,最近我这手气可实在让我睡都睡不下去。”老刀疤一听这话可不得了,大膀子一甩,开口就喊:“我来我来!”他想到自己今天摸了好几下沈妤的手,一时便觉得体内金光四溢。陆行州跟着姚之平在村里转了一圈回来,走进文化站的平房,打眼就看见沈妤在那里装模作样。他走过去,面色平静的在她身边坐下,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靠在她耳边,有些疑惑地问:“你看这个?”沈妤脸上一红,却不愿意露了紧张,咬着嘴角,底气不足地回他:“我…爱学习不行吗。”陆行州又看了一眼沈妤手里的书,点头表示同意:“可以,就是没想到沈小姐品位这样的…高深。”沈妤一听这话,脸上又忍不住开心起来,眼睛眨巴眨巴两下,看着他问:“真的,你也这样觉得吗?”陆行州没有回答,只是指着那书的封面,用他低沉的嗓音读了一遍,十分好听,带着男人天生的暗哑:“当然是真的。因为一般来说,不会有女人在晚上读芬兰版的。”沈妤“哐当”一声将手里的书掉在地上,然后猛地站起来,像是白白受了委屈,指着陆行州的脸“你”了好一阵,终于没能你出个所以然来,扭头一哼,往姚之平家跑了。这下,几张牌桌上的女人又有了新的人生启迪。“陆教授和太太怎么像是吵架了?”“胡说,陆教授和陆太太怎么会吵架,他们是在互相学习。”“陆教授走的时候带走了那本书。”“可怜见的,这两口子晚上睡觉都是在讨论知识。”“那他们啥时候整事儿呢。”“教授从不整事儿。”“那他们怎么生娃?”“种出来啊!”第11章郝漂亮好在陆行州此时没有听见妇女同志们真情的赞叹。他拿着砖头一样厚重的手册决定离开,走出文化站,路上的灯光已经相继灭了,他的步子走得并不慢,只是没有灯光,剩下头顶一点儿零星的月色,影子难免越走越长。沈妤此时已经洗完澡从后院里出来,脸上还蒙着水汽,皎洁皮肤,一双半月似的眼。她身上穿的,是姚之平母亲箱子里唯一一件绸缎小棉袍,花色有些老旧了,看着却很喜庆。秋衣的领子从棉袍里窜出来,包裹住细长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