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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全着她们的无私。沈妤堕胎失败之后,被父母锁在家中严加看管,整日与两位保姆形影不离,除了如厕皆要求上报。她起初不习惯得很,总在晚上打着电话与自家堂哥抱怨。那段日子沈寒山人在国外,参与了学校学生会的活动,电话尤其多,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会抽出时间与沈妤聊聊。他时常说,阿妤你长大了,自己做出的选择需要自己承担,就算再苦再难,也得扛下去,你知道吗。沈妤其实并不觉得十分的苦。事实上,那些旁人眼中的惊涛骇浪,投射在时光的旅途上,往往不过一个轻描淡写的过程,悲欢离合人生路,我们只是在缝缝又补补。成长不许要太多伟大的渲染,沈黎长大得很平凡,他像每一个正常家庭中的孩子,有爱好,有朋友,也有理想。时至今日,沈妤没有后悔过。她只是因为陆行州的话,突然决定给沈黎找一个父亲,二十八岁的女人,不再吊儿郎当,第一次真心地想要踏出她的家门,开始新的生活。前来见面的男人姓李,是刘处长介绍的,三十岁。他是科学院高级知识分子,青大博士毕业,前途无量,模样清俊,待人有礼,虽然家世普通,却好在并不在意沈黎的存在。沈妤将长长的头发盘在脑后,脸上只化了淡妆,坐在茶社的蒲团上,心中有些显而易见的忐忑不安。陆行州透过木栏的缝隙看见不远处雅座中女人的模样,李文瀚凑过身来喊他的名字,他便皱起眉头,低声问到:“怎么了。”李文瀚摇头哼哼,眯着眼睛回答:“我倒是要问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看着像是有心事。不过,你有天大的事,后天赵源出狱,也不许不去。”陆行州点头答应,抬头喝下手中一杯苦茶,没有说话。李文瀚于是不再纠缠,他知道陆行州的性子,见李文雅下楼朝自己招手,索性起身迎了上去。陆行州见李文瀚离开,舒展了一会儿胳膊,也往洗手间走。洗完手出来,还未至走廊,李博士的声音便从不远处的窗台传了过来——“长得没有你好看,当然,我不会的,她mama对我很看重,升职可能性很高,你不要乱想,她已经二十八了,况且还有个孩子,年轻时候十分不正经,你等我几年,把女儿照顾好,这不是问题。”陆行州默不作声,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他收回步子站在原地,直到那头李博士转身离开才又重新走出来。可这一次,他看见了沈妤的侧脸。沈妤像是也听见了李博士的话,站在屏风的后面,望着外头的景色,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格外失落的情绪。陆行州抬手轻推脸上的眼镜,感觉身边有风吹过。他像是在这样的时候,突然将沈妤与多年前月色下的姑娘重合了起来。他开始十分清晰地回忆起她长长的脖子,回忆起她白嫩的皮肤在夜幕下流动着水色的光亮。时光从不会凭空消失,它只是拐一个弯,悄悄变了模样。沈妤坐回座位里,神色如常。她看着对面面目温和的男人,轻声开口道:“李先生,如果,你已经有了一个知心的伴侣,那就不要辜负她了吧。”李博士因为沈妤的话脸色僵在原地。他抬头,褪去最初的温柔神色,低声问:“沈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沈妤拿起桌上茶盏。苦茶入口,回味却甘甜。她说:“我二十八岁,有一个孩子,但我依然相信自爱的人是值得被爱的。至于李先生你,三十岁,有一份前途无量的工作,虽然家境普通,但也要相信,自己的奋斗和努力才是成功的关键。”李博士因为沈妤的话忽然间沉默下来。他抬起头,放下最初的温和,开始有了锐利的言辞:“沈小姐,你也是一个成年人,你该知道这是世界不是想象中那样的。这个时代本就是悲哀,人性的善恶被利用,爱情不过是婚姻和利益的附庸品,你也快三十岁了,应该学着现实一点儿。”沈妤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她甚至笑了起来,她说:“那难道李先生你这样的悲观思想,就是所谓的现实么?三十岁的女人凭什么就不能相信爱情?您说这是时代的悲哀,我倒是觉得这是你臆想中的愤愤不平。你的怯懦让你固执的认为,男人不是努力奋斗了就能拥有,而女人不是自尊了就能被爱。说实话,拥有这样的思想,我觉得,您更加悲哀。”李博士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指,轻声叹气,他没有想到沈妤褪去了初见时的鲜亮外表,藏在内里的性格更让人惊讶。于是他说:“沈小姐,你的很多想法我觉得难能可贵,可你终究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沈妤的确被父母保护得很好,从小到大,她是一个过分幸福的人。何况,她平日里与书为伴,笔下大多是些女人心中最为理想的男人,所以,她拿出自己书中的角色,试图倔强地告诉眼前的男人:“虽然你遇不到,但你也不能否认这世上的确有完美的男人。就像我最喜欢的那个人,他就和大多数男人都不一样。他不仅学识渊博,长相出众,而且从来不会怨天尤人,正因为有了他,我才相信,爱情是永远存在的。”李博士觉得沈妤这是犯了疯病。毕竟他觉得沈妤要是认识这样的男人,哪里还会坐在这里。所以,他摇了摇头,只笑着说了一句:“沈小姐,没想到你二十八的年纪,还会有这样姑娘的纯情。”沈妤看着手里的茶盏,眼神低垂下去,倒映在水面一根根绿尖的光亮里。陆行州轻声靠近,没有任何见外,径自在沈妤的身边坐下。他看着对面的男人,微微勾起嘴角,直截了当开口道:“李先生,沈妤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沈妤听见自己的名字,猛地抬起头来,脸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李博士先是有一瞬诧异,继而皱眉思考,最后恍然大悟,试探地问了起来:“你…是陆行州?”陆行州点头答是:“难得李先生认得我。”李博士上学时,陆行州的研究课题已经赫赫有名,加上他们导师对陆行州的许多理论极力推崇,在他们这许多人眼中,陆行州或许更像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沈妤脑中混沌不堪。甚至李博士起身离开,她的眼神还一直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