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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错。“要我说,你儿子有病,跟咱们政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吃五谷杂粮,哪儿能不生病。”“生病了,我们拿什么看啊?哪儿有钱啊!”魏翼笑了,“那我也不能把我工资都给你儿子看病啊。”他站起身来,走到卷柜前,找到周元屯村的卷宗,从里面翻出属于黄世武的那份,跟他算起了小账:“你说说,你这一千两千的,一年都得从乡里划拉个两、三万,就自打我接手之后,你这收敛了,莫不开了。你儿子一年出去打个工也有还不错的收入,他那么大人了,怎么生病还得劳烦您来要钱?”“他不是还得养孩子吗?孩子一年需要老多钱了,我们就是个农民,生不起病啊。”黄世武说。魏翼又笑了:“哦,按照您老这逻辑,孙子就比您重要吗?你说你这儿子生病来找乡里要钱,过年过节的找乡里要钱,家里外头有点事儿了还找乡里要钱。咱们农村都讲养儿防老,赶上你这都是政府在给你养老了,政府是你儿子,而你这儿子倒像是你祖宗,要我说,这破儿子一点儿都不孝顺,断绝父子关系算了。”魏翼这连讽刺带嘲弄的话说出来,给黄世武的那满是皱纹的老脸涨得通红,他也不抽烟了,顺手把烟袋锅子嗑嗒了两下,烟灰落了一地,魏翼一边感叹洁癖患者韩继飞进来又得生气,一边开了窗放味道。他看着黄世武脚边放着的两个筐,从口袋里拿出三张一百块钱递给黄世武,说:“老黄,你这鸡蛋和鸭蛋我都买了,你赶紧回去吧啊,时间不早了,这天儿也怪冷的,您别再冻出点儿毛病来,我们乡里更赔不起了。”魏翼在面对黄世武的时候,他和谐不起来,嘴里仍然是冷嘲热讽的,可是黄世武看他手里的三百块钱却胆怯了,“魏书记……我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这情况,这钱,黄世武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于是说:“魏书记,这些蛋我特地给你拿的,你就拿走呗,我不要钱。”魏翼说:“你养鸡养鸭的挺不容易的,还攒了这么多,咱们乡下散养的土鸡蛋,我出去外面买也不好买,这不正好嘛,我儿子小,刚好长身体呢,需要营养,买点回家烀给他吃。这钱你拿着,吃完了,我再从你这儿买,你回去帮我攒着啊,攒够了一筐,就给我拿来。”黄世武瘪瘪嘴,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他揉了揉眼睛,只从魏翼手里抽出两张钱,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魏翼看了看时间,见回家也晚了,便给父母打个电话拜托他们接儿子。这下他也不急了,他去找卫慧要了个快递箱子,把刚刚从黄世武那里斥巨资买的鸡蛋鸭蛋给韩继飞装了些。韩继飞进来的时候,他刚装好。“小韩,这箱给你,拿回去吃。”“什么啊?”韩继飞问。“就刚刚老黄拿来的鸡蛋和鸭蛋,我花钱买了,分你一半。”魏翼刚说完,韩继飞就要掏钱,被魏翼阻止了。“你可别给我钱,一共也不值几个钱。你那天来我家,带的酒和给文曦的玩具都挺贵的了,我再要你的钱,你就是寒碜我。”“魏哥……”“你拿回去,你不是说你妈身体不好嘛,多吃点儿有营养的。”韩继飞感激地看着魏翼,魏翼冲他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伸手揉了揉韩继飞的脑袋,不出魏翼的意料,韩继飞的脸腾地红了,魏翼倒是觉得挺好玩的。第三十章、我儿子不拐卖别人就不错了。魏翼送了韩继飞回家,开车往父母家走,到了楼下,却在楼门口看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对魏翼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们曾经同床共枕过,陌生却是因为他们已经十多年没见了。这个人就是张欣瑞。张欣瑞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前几年,魏翼本打算是要趁区里有集资房,便准备趁这个机会给父母换房,房子买好了,父母却说让他们父子住新房,老两口就卖了原来住的老房子搬进了魏翼和张欣瑞曾经住过的房子。所以张欣瑞不知道魏翼其实已经不住这里了,但这也是她仅能找到魏翼的地方。魏翼把车停好,下了车,他原本不太想理张欣瑞,可张欣瑞见了他,干脆迎了上来,魏翼想躲都躲不及。魏翼手里摆弄着车钥匙,直直的看着张欣瑞。张欣瑞除了容貌上看起来不如十年前那么青春,但别的地方还是没怎么变,依然是魏翼记忆中的样子。“你怎么来了?”魏翼问她。张欣瑞没回答魏翼的问题,转而说:“我看见文曦了。”这句话一出口,魏翼的心脏咯噔漏跳了一拍,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了上来,他立刻就想冲回家看看儿子怎么样了。“你……”不等魏翼开口,张欣瑞又说:“我躲得远远的看的,他挺像你的。”说完还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他。”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远处,魏翼说:“张欣瑞,你别太过分了。”“作为母亲,看看儿子怎么了?”“你也知道自己是母亲?十年来不闻不问的。”魏翼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赌气想要上楼。他想不通这个女人为什么能做到这么背信弃义竟然还能如此坦荡。张欣瑞却挡住了他,说:“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一下吧。”魏翼看了看楼上亮着的灯,又看看张欣瑞,点头应了。他现在对这个女人并不了解,所以他也不知道张欣瑞会不会做什么失去理智的事儿。魏翼没心情跟张欣瑞吃饭,选了上次和崔雨嫣见面的那家咖啡馆,刚坐下便父母打了电话说自己临时有点事儿,让他们先吃。“魏翼,你还是老样子。”在魏翼挂了电话之后,张欣瑞说。“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男人可真耐老。”“有话就直说吧。”魏翼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即使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张欣瑞却不急不缓的找服务员要了杯咖啡,又问魏翼想要什么。魏翼只是觉得饿,他不太想喝饮料,于是摇了摇头。“那一杯清水吧。”张欣瑞吩咐服务员。张欣瑞说:“你过得还好吗?没结婚吧?”她的目光停留在魏翼的左手无名指上,魏翼下意识的用右手遮了遮。“没呢。”张欣瑞笑了,说:“我也没结婚。出国了也没和他结婚,去年冬天,我们分手了。”魏翼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