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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了。3、那时他对柳咏眠已经很小心。也放不下。看到柳咏眠迷路就装作路人去指路。摔倒了要跑过去扶。柳咏眠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他看得很生气,但还是悄悄地把路上的小石子拿开了。交往之后更一发不可收拾。接吻是轻轻的。拥抱是轻轻的。连床上的动作都很轻。怕柳咏眠疼,又或者难受,看那两条细细的眉毛一蹙就不舍得,往里进一点点就亲很多下,一说不行就真的停下来。柳咏眠红着脸,勾着他的腰使坏:你可以勉强我一点呀。祁恨久被撩得一头汗,呼吸都是乱的,咬着牙苦笑一下:我哪里下得去手。4、祁恨久开始做噩梦。梦里总是母亲那双闭不上的眼睛。惊醒时浑身被冷汗浸湿,像被从最深的地狱里打捞上来——柳咏眠在他的怀里,睡得无知无觉。祁恨久在母亲的灵位之前跪了很久。长长地磕了三个响头。他说:妈,对不起。但我得找找别的办法。5、他以为自己足够聪明。而这个世界上的问题总能解决。——他二十多年人生一帆风顺的经验这样告诉他。然而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困难得多。他的母亲直接导致了柳咏眠母亲的死亡。他们的父亲不久也随之而去。柳咏眠因此一出生就成没有父母的孩子。柳咏眠的大哥绝不原谅。6、非但没有达成目的,还微妙地暴露了自己。祁恨久大失败。无法可想。他没办法走进阳光里。没办法见柳咏眠在国内和柳家关系比较近的朋友。没办法随柳咏眠去各种各样的宴会。他永远只能是柳咏眠沉默的阴影里的情人。他做了一些自我保护措施。一边做,一边想,柳咏眠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他的母亲的灵魂立在背后,目光阴森却灼人: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恨久,不要背叛我,不许背叛我。7、柳咏眠却不生气。他的天真的小脑袋瓜,永远能为祁恨久造出合适的理由来。——毕竟在他那颗单纯的心里,祁恨久是个被贫困捆住手脚的天才,因为出身很敏感,时常会自卑,很需要他的资助、鼓励和保护。祁恨久对此哭笑不得。心窝暖得直发疼。然而母亲的遗像在他背后。睁着两只到死都没有闭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8、交往第二年,柳咏眠偷偷策划了一次“逃离之旅”。两个人到大草原上浪了一回。漫天星子中他的眠眠骑在他身上吻他,主动把他吞进自己的身体里,靠在他心口上舒舒服服地叹气,说好神奇啊,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你知道吧,都说我是狗熊掰玉米,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扔一个,喜欢的东西也是,人也是。但是和你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厌倦的感觉,每一天都是新的,好像刚刚交往那样。此后每年一次。浪遍全球。眠眠在他怀里,被顶得迷迷糊糊地哼唧,不忘嘟起嘴唇讨一个甜甜的吻:你怎么会这么好呢?我以为会有第三年的见异思迁。我以为好多情侣都死在第四年。我以为第五年绝对会厌倦的……你怎么这么好呢?祁恨久亲吻自己的宝贝。吻得很深。他在心底无声地说:对于你来说每天都是新的,是因为对于我来说,每天都是最后一天。8、纸终究包不住火。柳家现任家主柳正一手眼通天。祁恨久再小心,终究藏不过。一天从公司回家,看到柳正一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他就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悬在他头顶上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来。9、祁恨久想和柳正一谈判。然而谈判只能在两个对等的势力之间进行。祁恨久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足以和柳正一对抗的东西。除了柳咏眠。可是柳咏眠…………结果最终,只能单方面回答柳正一的质问。“你是那个人的儿子。”“是。”“也就是,从生物学上来说,同父异母的弟弟,眠眠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你的母亲至死对柳家怀着怨恨。”“对。”“你也一样。”“……是。”“你一直在找报复的方法,但始终没有找到。”祁恨久沉默。“最后就找上眠眠。”祁恨久还是沉默。“是不是。”柳正一追问。他还能说什么呢?柳正一又没有说错。他低下头,咬着嘴唇,看自己的手,手上还有柳咏眠开玩笑画上去的印度图案。他说,是,就是这样。柳正一不再说话。打开了房间门。柳咏眠只看了他一眼,原地软下去。祁恨久大骇,冲过去要接:“你怎么能让他听这种事情!你……”被柳正一一把推开:“让他听这种事的人不是我。是你。”第5章1、那之后,祁恨久再没有机会见柳咏眠。柳正一不允许。柳咏眠更不想见他——那孩子从来黑是黑,白是白,眼里揉不进一丁点沙子。怎么可能容忍一个骗子。2、祁恨久在柳咏眠公寓对面的街角等了一周。看着各种昂贵的车停在楼下,锦衣华服的人们进进出出,头脑渐渐冷静下来:这才是柳咏眠的世界。在他眼中柳咏眠的“娇气”——必须吃新鲜的食物,不能碰一点垃圾食品;衣服都必须是纯天然的;全身上下包括衣服都要用很柔和的中性洗剂,稍微碰一点洗洁精手就会脱皮……等等其他,不过是柳咏眠的日常而已。这孩子是这样被养大的。自然要这样生活下去。而自己,并给不了这样的生活。祁恨久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想,有一个天使从云端上落下,给了他一个梦,还有一个吻。现在这天使要回到天堂上去。人类的生活无非就是这样。的确没什么可争辩。何况他身上还有背负着母亲沉重的仇恨和希望,总有一天,总有一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让上帝归于上帝,凯撒归于凯撒。……好像有天不太对……哦,是了。让维纳斯归于维纳斯,美杜莎归于美杜莎。嗯,这样听起来就好多了。祁恨久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慢慢地点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