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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方案框架提交到造纸各行业,大家一起研究最好的方案吧。”“我知道这很不容易。这套方案,损害的不是既有纸人的利益,也不是原人的利益,而是那些通过造纸来获取利益的企业、团体、家族和个人。既得利益者是不会轻易放弃他们手上的蛋糕的,且他们所具备的实力可不是大多数身为平民的原人和纸人能够比拟了。但是我们也不放弃能够争取到少数目光远大的人合作的可能。与其让我们制定下法规,然后强制推行,不如他们自己定制出自己能够接受的法规法则,这总是一个更容易接受的选项。能减少一个敌人,就减少一个敌人。”“而且他们熟悉自己行业的数据和模式,制定出来的东西更能因地制宜。”简墨说,“至于那些不愿意参与的人,我们小心防范吧。”“少爷,你不要小瞧这些人。”简要提醒简墨不要想的太美好了,“他们疯起来,是不要命的。你的伤疤还没好,别忘了疼。”简墨下意识摸摸脑袋,苦笑了一下:“这疼可是轻易忘不掉的。”虽然魂力波动的后遗症不是总在犯,但也时不时会出来刷一下存在感。那真是疼得他恨不得满地打滚才好。“你说的那些可能与我们合作的人,我没有你那么乐观的看法。即便他们乐意合作,那合作很可能只是虚晃一枪。如果能够干掉你,那他们的利益就可以全部保存下来,何必在乎你施舍给他们的那一两分利益。”“我当然知道。”简墨笑了笑,“我又不是傻。”“道之所在,虽千万人我亦往矣。说的就是这种心情吧。有本事,”他望着天花板,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来弄死我啊。”简要沉默了一会,道:“阿文那边发来消息,说他不想见你。”简墨的眼睛眨了眨,笑容有些苦涩:“也不意外。”虽然是笑着,但简墨的心却是一沉到底: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他非常清楚他爸的脾气,多数时候他爸都是很尊重他人意见,或者说并不在意他人做什么怎么做。但一旦他爸做出了决定,那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别人如何劝说、干扰、阻挠,他爸也是一定要做到的。余事不提,只说当年他爸认定父子分离才是避免自己将来在原人和纸人这两条路上左右为难,甚至父子反目的唯一办法,所以就愣是坚持了那么多年不肯见自己一面。直到这几年他终于带着纸人部落走出第三条路来,他爸才终于愿意见他。所以这一次,他爸不允许他将纸人还原法公之于众,那么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做到这一点,绝对不是嘴上吓唬他而已——这不都已经为此使用异能来抹除他的记忆了。虽然说纸人还原法只是自己为了拯救五十五纸的生命摸索出来的一个方法,但它的另外一个作用所带来的影响却远不是救了五十五条性命这么简单。如果它被证实能够成功,那么势必会对全世界的纸人都产生极重要的意义。当纸人变成原人之后,纸人和原人就不再存在任何区别了。他们的人格不会再受到歧视,价值不会再被压榨,生命不再会被轻忽。他们能够自然繁衍,能够传承下他们创造的财富和知识,他们不会再担心会被像蝼蚁草芥一样对待,他们能够真正平等地和原人一起生活。退一万步讲,哪怕第一代还原的纸人还可能受到一些另类眼光,但是二代,三代之后,谁来能区分得开他们。现在的原人,原本不也是造纸吗?这样的方法比起仅仅只是通过法律法规来制定原人和纸人的行为准则,强制画出两者的能够做和不能够做的事情,更能从根本上解决纸人的困境,将公平和权利真正掌握在纸人自己的手中。正如李微生曾经说过的,无论简墨怎样努力,怎么样奋斗,为原人和纸人拓出这第三条路,其中固然是因为一部分原人改变了思想,但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战争迫使让原人愿意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这种让步不是自愿的,而是一种不得已的妥协。纸人拥有的公平和权利的基础依旧是脆弱的,是随时都会倾覆倒塌的。现在战争已经停止,战乱的危害终究有一点会淡化,到那个时候,谁能保证不会时局又回到了从前。既然如此,唯有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那就是让纸人变成原人。简墨不知道他爸下一步会怎么做,但是一旦他找到了二,确定纸人还原法能够成功,那么他一定会将这个方法公布全世界。不论他爸到底用什么方法阻拦,他必须、肯定、也一定要这么做。“向总理府提交造纸列入奢侈品征税范围的提案吧。”简墨沉默了良久,闭上眼睛说,“投票时间,下周。”“微宁,我希望你能再认真考虑考虑。”李铭坐在简墨的对面,表情郑重。这是他公布造纸术源空间那些神秘图画后,李铭第一次主动来找他。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公共供暖设备给初冬的房间里增添了不少暖意。书桌上的水仙正在卖力的舒展绿色的长叶子,为结出花苞做着准备。简墨注视着这位曾经给过自己许多关心的长者。虽然那天之后,他清醒地知道李铭在李家的利益和自己之间选择了李家,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完全抹杀了对方对自己存的那份亲情。“院长,我知道你有心为我好。”他并没有摆出公事公办的冷淡态度,还是像从前那样,以学生对待师长的姿态,认真诚恳地回应了李铭,“这份心意,我感觉的到。虽然我不喜欢李家,但你和那些李家人是不一样的。”“对比过纸人,我很能体会血缘对于原人的重要性。”他说,“但,血缘不是绝对。不然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所谓的‘阶级的叛徒’出现。因为血缘不能令我们的思想统一,诉求一致。即使我当年没有离开李家,即便我后来回到了李家,也不代表我会因此改变自己的想法。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愿望。你改变不了我,就像我也改变不了你。”“你真的明白你的愿望是什么吗?”李铭没有否定简墨的话,只是凝视着简墨,眼神中包含着某些简墨看不东西,“你那么努力的去实现的愿望,是你真心想要的吗?当有一天,你真正看清楚了它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完全全不值得?”“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简墨狐疑地问。李铭有些干燥的嘴唇抿了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有很多话想说,但终究还是化作一声叹息。简墨收回目光,心下有数。他不能强求对方。对方的底线在这里,自己既然不能答应李铭,同样也不能要求李铭为他做出超越底线的事情。简墨按着书桌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