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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李德彰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老人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半是决然,半是晦暗和茫然:但愿不要是自己以为的那样,他真不希望走到自己不得不亲自动手去做某件事的那一天。京华大学造纸学院所在的校区在一天之内被狠狠地重新清理了一遍。清理的重点是尸体、尸块、残肢,血迹以及被血迹污染过的部分。虽然清理人员尽量不去惊动在校的师生,但还是有人看见他们拖走那些东西用了两辆卡车。血迹的清理也很快,第二天就看不到,只是被火、冰锥、腐液以及以其他各种杀伤性武器制造的还有留着刚刚修补过的残害。有几个学生偷偷将自己拍摄下来的资料上传到网站上,但无论是视频还是照片都很快被删除。这些学生马上被点名去校长室谈话并收缴了存储卡。只是尽管善后工作做到了这一步,各种消息还是通过口传的各种方式快速扩散开来,先是校内,然后是校外。不到三天时间,至少整个泛亚的上层都知道了。消息主要可以用三句话概括:八个来自欧盟的圣人偷渡入境并袭击了一名叫做谢首的京华大学造设系一年级的学生;这位年仅十九岁拥有一家纸源劳务企业以及其他若干并不算多的产业的学生居然弄出了四个被杀,两个被抓,一个投降,一个逃走的结果;局长李德彰以及京华学院造纸学院院长李铭多次去探望休养中的谢首同学,态度很是关切。一时间,谢首和圣人这两个词被诸口传遍。“谢首,不,应该称呼他简墨。”丁一卓冷静地分析,“简墨应该一开始就是一名异造师了。”魂力暴动应该是真,但后来大概不但恢复了魂力波动,还觉醒成为了一名圣人。虽然丁一卓一直告诫自己不要看低了他,可最后发现自己还是看低了他。丁一卓还清楚的记得寒假在仙境之城的那两次不同寻常的心悸。当时他就怀疑过简墨。如今看来,果然是他弄出来的。只是当时的简墨恐怕对控制自己的魂力波动并不得心应手,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在那个时候恢复的魂力波动也未可知。自己当初怀疑了那么久,却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所以还是抛开了——十六岁的异造师,辨魂师,传说中的圣人,真当是藏得够深。简墨在李君珲的悼念会上被人爆出了不光彩的旧事,这一消息作为丁家接班人的丁一卓自然不会错过。这种近乎传奇的过去,在丁一卓看来不但没有降低简墨本人的魅力和价值,反而让他隐隐愿意承认这个师弟实在是出类拔萃得超过自己不止一点点。如果换了他身处在同样的位置,他是没有把握自己能够走到简墨今天这个地步的。至少他写造不出来那么一个厉害的管家来帮助自己。如果不是这一次影响重大的校园袭击事件,只怕这位师弟的很多事情还会继续隐藏在水底。有些人,真是不服不行,丁一卓心想,这个家伙到底还有多少底牌藏着?圣人的故事,他也曾经听爷爷说过,只是从来没有再任何舆论媒体上看到过,也鲜少听人说过,是以一直以为只是传闻。却不想自己的身边就有这样的存在。能够动则意念杀人,也难怪他人忌惮。虽然现在的媒体都上提对这起严重的校园案件报道纷纭,但是却没有一家提起圣人两个字,显然是受到了管理局的警告。不过对于有心人来说是没有用的,只能隐瞒一下小老百姓。他这个师弟的日子只怕要面对一场舆论风波了。丁家爷爷关注却是另外一点,叹了一口气:“真是老了,记性不好。我早该想来能够屏蔽魂力波动的东西,除了镇魂印还有什么呢?居然还四处打探,弄得众人皆知,怕是早就有人顺着我们这条藤扒出这个小家伙来了。”当年的镇魂印多数是掌握在李家手中的,而且李家老大当年死的时候丢失了品质最好的那一条。他当初打探的举动李家肯定是知道了,只是如今让人纳闷的是,李家倒不像是要逼迫这个小家伙,反而是……保护他。这举动真是意味深长。爷孙两人对看一眼,丁家爷爷对着孙子突然呵呵笑起来:“一卓,你想到什么了?”唐宋。“抱歉,那两名圣人不能交给你们。”简要反对。李铭皱起眉头:“为什么?难道他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危险性吗?”“少爷需要几个帮助他训练魂力波动的人。”简要解释。虽然语气温和,但是语气中完全没有可以商量的意思,“上次康庭斯如果不是李家老爷子正好遇上了,少爷原本就想留下他的。现在又两名圣人落在少爷手中,我不认为少爷会将他们再交出去。如果李院长愿意帮忙斡旋的话,就请管理局对外宣布这两个人已经死了吧。”简要对着李铭是这样说,内心却是真想把那两个家伙弄死。但是既然简墨想要留着玩,那就暂且留着他们性命吧。李铭皱起眉头衡量着其中的安危利弊,又看了一眼自家侄子这位管家说一不二的表情,不是很情愿地答应了,只是再次提醒:“练手归练手,安全第一。”简要含笑点头,对于这位真心关怀侄子的叔叔,虽然是来自李家,他还是乐意给个好态度了。李铭说完正事,有些忧心向里面看了看:“还在休息吗?头还疼?”简要和李铭在外面商讨那两名被俘虏的圣人的归属,简墨却在房间睡觉。那天合七人一击的震动对他来说有不小的负面影响,直到现在他的脑袋隐隐还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就像是脑震荡了一样。后来魂刺数次被截断,虽然没有什么痛感,但频繁高强度地凝结魂刺,耗尽心力与圣人们缠斗让他有一种发自灵魂的疲倦感。是以那天事情一完结,他一放松心神就疲倦地昏睡过去,中途醒了几次,也不过是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睡觉。简要立刻从W市把连蔚带来给简墨反复检查了几次,结论是只是消耗太过,才放心让他安睡。三天之后,简墨感觉自己的精神基本恢复了。有了上一次婚礼暴动的经验,简墨干脆又请了几天假,在家开开心心地写文,果然是越写精神越好。唯有一点让他深感郁闷,写出的东西无处发表。在这个世界里,简墨是再不敢把自己写的东西随便放出去。几天之后再回到学校后,他身边的气氛又大变。上次叫嚣着“纸人浪费资源滚出校园”的声音都没有了,接受到的眼光从上次的厌恶和轻蔑,变得成得战战兢兢,有些学生看见他便紧张起来,或僵硬不动,或干脆绕道而行,不过也有一些在平静之后大着胆子和他招呼,甚至表情有些谄媚,这都是以往他没有遭遇过的。对这种有些熟悉的改变,简墨有些感叹,却并没有太多反应。如同在石山的那一次一样,即便是那些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