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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起一条沉甸甸的菇辫子。要是哪家突然来了客人,来不及备菜,这家的掌勺的就折入屋后的小林子里,回来时带着满满一兜嫩菇,饭桌上便又会有一碗又香又浓的炒蘑菇。云良妈是捡菇子的能手,眼扫到哪儿,哪儿就躲着一窝儿菇子,所以云良吃了不少菇子。八宝山和明月山上种着茶树,一垄一垄的,几乎占了半边山。云良爬到山上采茶叶。茶叶是人家种的,云良是在给人家采茶叶,可以赚一小把零花钱。放学了,或者是星期天,几个村的小孩子不约而同去山上采茶叶。小孩子爱闹,不一会儿,整座山里都暄腾起来了。歌咏比赛、讲故事,看谁讲的笑话多。边玩儿着,手头上的事也不放下,手指像蝴蝶一样翻飞在茶树棵里,攒够了一大把,噗地扔到塑料袋里或者篮子里,五颜六色的身影就这样在茶树垄间移动着。偶尔找到一朵又嫩又长的茶,便高高举起来向同伴炫耀。同伴受到激励,也留心找出更大的来把刚才的那朵比下去。还有专门来调皮捣蛋的,一会儿逗逗这个,一会儿惹着那个,直到引起公愤,被驱逐出境,他们就在山道上你追我打尖叫不停。茶主人也不说什么,只在那帮孩子玩得忘乎所以才吼一声:“要玩到宽敞的坡儿玩,当心别栽到山脚下去!”要是茶叶摘完了,天还早,他们便会爬到山顶上去疯一阵儿,或是去钻山洞,钻着钻着,要是某个人突然喊一句“土匪来了”,大大小小的孩子便尖叫着一溜儿跑出来。听老人们讲,明月山上从前的确是住过一窝土匪的。可是现在土匪早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可是小孩子还是要怕。挣了钱,有的下了山就买了冰棒吃。有的捂在兜里,一两天后也没了。这些大都是男孩子。女孩子比较节俭,她们往往是把一毛一毛的票子攒起来,攒够了数量,就拿去买笔,买本,买文具盒,有时奢侈一回,还会去买一根头绳,一只蝴蝶结。云良也是男孩子,但他不贪嘴,他也攒钱,再用攒够的钱去买鱼钩,他喜欢在九龙河的小尾巴里钓鱼。九龙河尾巴里流着的水清亮得可以看到水底的小石头,还有游来游去的鲫鱼。别看那些小东西近在眼底,可你不一定能抓住它们,得用鱼钩去把它们一条一条钓起来。还可以用网去网。一网下去,有时可以网住好几条鲫鱼、大白条,有时一条也没有,光打起来一堆水草、螺丝、蚌壳和烂泥,发出一阵阵冷冷的鱼腥气。不过要是有耐心的话,翻翻那堆水草和烂泥,准会找到三两条忙着钻泥的肥泥鳅,攒够十几二十条,拿回家去焊掉泥气,用热油烹炸,再放进葱、荆芥末儿,也一样让你吃得忘了饱。要是在夏天,钓竿旁坐得热了,他就随时扎个猛子,在水里游几圈,上来,接着干手头上的事。“云良,”老张叫他,“你小子小小年纪咋就不上学呢?跑出来打工有啥好的?”云良低下头,没搭腔。“又不是你老子供不起你,坐在教室里多好,学累了就要耍!”老张说。黄齐接口说:“都像你那俩孩子一样脑筋好用,那还了得想当初我老子为了养我们一家子都去要饭了,还死撑着要把我们都送去上大学。我大哥聪明,一溜儿往上升,最后读了研究!我反正是对读书不感兴趣,上初中的时候……”黄齐喝了口水,接着说,“结识了帮哥们儿,都是……用我老子的话,是狐朋狗友。我们差不多就是天天逃课,找个菜园子,拔几根萝卜嚼嚼,再不就是找个田坎儿斗地主。有一回我们正打得热火朝天,我老子不晓得怎么找了过来,举着扁担追我,追了几条田埂!”“那你不蹿的比兔子还快!”田姨笑着说。“可不是,那是扁担啊!就是我老子不拿扁担,他那玩儿命的追法也够吓人的!跑着跑着,听后边没啥动静,我直纳闷儿,回头一看,老头子捂着肚子蹲在田埂上大口喘粗气,扁担也扔了……”“后边呢,老爷子没事儿吧?”刘姨问。“嘿嘿,你叫人家把话说完,老娘们儿总插嘴!”小刘喷着烟雾不满的说。刘姨剜了他一眼,与田姨一对眼,噗哧一声都笑了。“我一看啊,吓住了,转了回去,自觉撅起屁股,挨了一顿胖揍!揍得我一个多星期都没挨椅子,睡觉趴着睡!”“我看你啊,就是皮痒,欠揍!”小田笑着打趣黄齐,大家也都笑了。“别笑啊,就这样揍了一回,想想也值,我再也不用去见鬼的学校。卷起铺盖卷儿,跑出去打工了!”“咦,老蔡呢?”胖婶张望着说。云良说:“吃了饭就往煤厂那边儿走了。”老蔡跟老张年龄差不多,长得也差不多,都是一副老实相。老蔡不抽烟,就是隔三差五喝点儿小酒,不上班时,就总换上一套中规中矩的中山装。庄稼人出生的老蔡哪里都,就是娶不上老婆,没老婆也就没儿没女的。所以,老蔡现在基本上是自个儿挣钱自个儿花。“莫管他,这家伙整天神神叨叨的!”黄齐说,也从裤子上的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哎哎哎,别说得忘了形了哈!”胖婶说,“你也别说人家,你那对象咋样儿了?”“还能咋样?我老头儿老娘定的,我还不是傀儡一个!哎!”“你瞧着不乐意?”田姨好奇地问。“能不乐意?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瞧这小子一脸愣头青样儿,要不乐意,他还不把这天给端下来!”小刘白了黄齐一眼。“就是嘛,那姑娘长得可真排场!”刘姨忍不住称赞起来。“你见过她”黄齐来了精神,“不对啊,你应该不认识她吧!”“多见几次不就认识了?再说,不认识就不兴见人家呀?”刘姨故意逗着黄齐。不过,她还真见过那姑娘!男人洗衣服随便过过水就完,几天前,她见黄齐的那件白衬衫实在被糟蹋的不成样儿,就提议替他洗了。反正黄齐也是懒散惯了的人,衣服脏一点根本没所谓。当然,有人自愿替他洗衣服,他也乐得偷闲,把衣服扔进盆里就上工去了。刘姨蹲在盆边洗着洗着,洗出一样东西来,掏出来看看,竟是张女人的照片。刘姨赶紧找来干手巾擦照片上的水渍,又骂黄齐这小子懒得衣服口袋也不掏掏干净。还好,照片没有花掉!照片上的人二十左右的样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黄齐正处着的对象没错儿!想着黄齐这样吊儿郎当的人竟也在贴身的口袋里放女人的照片,她就想笑。又想小刘就从没把她的照片放在贴身口袋里,别说是贴身口袋,就是外衣口袋里也没有,心里就有些吃味儿。看完,刘姨便把照片压在黄齐枕头底下,抓紧时间洗衣服赶去上班。她本来是想中午回来告诉黄齐,再顺便逗逗那小子的,可一转眼就忘了。这不,经众人这么一说,她才想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