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9
放弃多可惜,要不然还能走个体特生,很多大学招体特生够一本线就行。”杜暄写作业的手停了停,说:“他想要上的那个大学和专业不招体特生。”周曼啧一声:“你看吧,我当初就说别去当什么体特生,老老实实念书多好,训练多耽误时间。现在这又半途而废,落下那么多功课,怎么可能补得起来了?”“他可以的。”杜暄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言语中丝毫不容置疑。周曼看了看他,放下手里的牌子换了话题:“明天出分了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声。”杜暄“嗯”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写作业。周曼轻轻地走了出去,杜暄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关门的声音。他扭头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着的房门,又摸了摸那块金灿灿的奖牌。小安,你可以的,加油!我们都加油!周二的时候,林廷安一天往三楼跑了五趟。孙睿笑着跟杜暄说:“你的督学又来了。”林廷安无心去搭理孙睿,只是焦急地问杜暄怎么还没出分。孙睿说:“分数是早就出来了,只是全市排名还没有出来而已……不过估也估得出来。”“多少多少?”林廷安一叠声地追问,他总觉得在出发前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不是个好兆头。“年级第一,领先第二名能有三十多分,全市前五十是板上钉钉的。”孙睿啧啧叹气,指着杜暄的脑袋说,“你这种人活着就是全民公敌。”林廷安长长地松口气:“吓死宝宝了。”杜暄说:“早告诉你别担心了,我什么成绩你应该挺清楚的啊。”林廷安抹一把冷汗:“就是紧张嘛。”三个人正说着,杜暄的班主任牛老师拿着厚厚一沓子打印纸走过来,看到他们就眉开眼笑地说:“杜暄,祝贺你!”林廷安“嗷”一嗓子就扑了过去:“排名出来了是吗,多少名、多少名?”四十多岁的牛老师大概是高兴坏了,竟然也顽皮地把手背到身后:“猜。”“五十?”林廷安顺着孙睿的话猜了个保守的数字。牛老师摇摇头:“少年,胆子要大一点儿嘛。”“三、三十?”孙睿说话都有点儿结巴了,就连杜暄也瞪大了眼睛。牛老师继续摇头:“这也太没追求了。”“总不能……进前二十了吧?”孙睿死死拽着杜暄的胳膊,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儿抖,“咱们学校还没出过这分呢。”“十七!”“我……cao牛逼啊!”孙睿忍不住大喊起来,喊完了才意识到老师就在身边站着。牛老师也是高兴坏了,只是指指孙睿并没有说什么。杜暄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他愣愣地问;“全区第十七?”“全市。”“全市!全市!全市!”林廷安抓着杜暄的肩膀使劲儿摇晃着这,“杜暄你全市第十七!”杜暄有点儿懵,被林廷安晃悠站不住脚,孙睿一把抱住杜暄:“牛逼啊!”林廷安瞬间把“全市第十七”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巴掌推得孙睿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我……”杜暄站稳脚,定定神,“那么牛逼吗?”牛老师实在是忍不了了,又不忍心打断他们的狂欢,只好假装没听见,抱着名单去了办公室。林廷安看着杜暄:“全市第十七,杜暄,放眼全中国,所有的大学随便你挑了。”杜暄:“我已经挑好了。”拿着全市第十七的排名,杜暄骤然觉得压力大了起来。这事儿就是这么的奇怪,他全区十几二十名的时候觉得北医大信手拈来十拿九稳。等爬到全市十几名的时候,总觉得一模是撞了狗屎运。林廷安安慰他:“你别紧张,真的,一模最难了,如果一模能考好,高考肯定没问题的。”杜暄把上所有的做标注的重点题挨个挑出来打算重新做一遍,他咬着笔说:“我心里不踏实,概率这部分我还是有漏洞,我得……”林廷安站起来,把杜暄的书本一合:“走走走,今天不上夜自习了,早点儿回家。”杜暄指指坐得满满的自习室,压低声音说:“你看,大家都在忙着复习呢。”林廷安耷拉着嘴角哼唧:“我想早点儿回家,你陪我,行吗?”杜暄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摞练习册,咬了咬牙:“行吧,走。”已经四月底了,天黑得晚,两个人离开学校时太阳还颤巍巍地挂在楼后面。林廷安说:“高考结束后,咱俩出去旅游吧。”杜暄心不在焉地说:“嗯,行。”“我们去海边吧。”“行。”“就我们俩个?”“好。”林廷安站住脚,认真地说:“杜暄,你有想过万一考不上北医大会怎样么?”杜暄愣了一下,慢慢地摇摇头:“说实话,没有。”“我想过。”林廷安伸个懒腰,书包堪堪悬在他的右肩边上,要掉不掉的。他很瘦,制服裤子挂在胯部,裤腿堆在在脚踝边,白衬衣的第一颗扣子永远不扣,露出好看的脖颈线条。他就这么站着,懒懒散散的,可整个人却放出一种从容自信的光彩。“哦?考不上会怎么样?”杜暄问。林廷安说:“你可以考复旦医学院,还可以考川医。如果你考川医,我就可以去考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就在四川的广汉,距离成都47公里,坐火车半个小时,一天有七八趟车,二等座才18块钱。”杜暄看着林廷安,竟然说不出话来。林廷安:“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当然比北航差得远,但是它的飞机驾驶专业全国第一,当然我也可以学别的。四川距离我老家很近,周末或者小长假我们可以一起回家蹭点儿好吃的,我奶奶做的小锅米线是全天底下最好吃的。”杜暄……林廷安说:“如果你要考复旦的医学院,那我只有去考滨州飞行学院。虽然名字惨点儿,但是是全国第一个招飞行的本科,业内也很牛的,不过山滨州距离上海有点儿远就是了。”夕阳在林廷安身后缓缓坠下去,他的头发上被镀了一层金,杜暄觉得有点儿睁不开眼。林廷安说:“我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但真正应该紧张的人应该是我吧。毕竟你要考好了,我就得拼死上北航,你要是考砸了,我就可以轻松一点儿去考个二本就挺好。”杜暄脱口而出:“不准!你必须上北航。”林廷安笑一下:“你又不在北医,我上北航干嘛,离你那么远我才不干。”杜暄着迷地看着他,这个人,即便从大大小小的赛场上退下来,脱去张扬的短跑服,收起凌厉的眼神,但那种经过反复磨砺的从容和自信已经刻在他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