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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纪枢言一时间都觉得指使他的那个人大概是眼睛和脑子都出了问题。纪枢言没给对方机会叙旧,而是态度自然又颐指气使地吩咐道:“我的头发脏了,你去叫造型师过来帮我再做一次。”说完他便回身到更衣室里的沙发上坐下休息,再没有看田丰一眼。田丰这回是彻底懵了,他发现这位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伴似乎已经完全被上流社会的奢靡享受所迷,不仅不再如他想象中那般在乎自己,甚至看起来还想和过去的穷苦经历彻底划清界限。也是,对方现在已经和亲王殿下订婚了,本来就不再是和他一个世界的人了。看看对方身上华丽昂贵的衣物、比以前要精致出色得多的五官、还有自然而然的高人一等的态度!这个人早就不是那个会帮助他的孤儿了,不,其实早在对方觉醒成安抚者的时候,他就该明白这点!想到这儿,握紧了手中宣称是装了衣物的盒子,田丰不由打了个哆嗦。他只是一个领着救济金的最底层的平民,根本没有能力承受如今身为亲王未婚夫的纪枢言的报复,但偏偏,指使他的那个人他同样得罪不起……出于懦弱的本性,田丰一时间犹疑不定起来,他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既不按一开始的设想行动,也没有听从纪枢言的吩咐。纪枢言一眼就看出他的迟疑,心想不管背后的那个人想干什么,派田丰来就已经失败了一半。恰好这时裴翊回复的信息到了,纪枢言分出一半注意力戒备着田丰的动向,看了看裴翊的回复。【我快到了,保护好自己,其他不用管。】果然下一刻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来的似乎不止一个人。纪枢言猜大概是有人故意想把裴翊引过来看一出戏,看来田丰能犹豫的时间不多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和纪枢言好歹有几分旧情,虽然对方变了,但总不至于毫不留情,田丰终于决定柿子要挑软的捏,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后,终于咬牙打开手里的盒子,朝纪枢言扑了过去。随着他的动作,纪枢言只见一片白色的粉末在两人之间扬起,立刻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过很快,他便想起,“守护”对于这种粉末、液体类的化学物品攻击同样有防护作用,之前被红酒泼只是他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了这个底牌而已。纪枢言这次任由“守护”开启了防护措施,丝毫不受那些粉末的影响,连同扑过来的田丰也直接被弹了出去。但不过片刻,药效便发挥了作用,田丰喘着粗气又爬了起来,目光定在纪枢言身上。纪枢言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模样,顿时猜到了幕后之人的目的,不由轻轻“啧”了一声。以他对田丰的了解,对方恐怕只以为把药撒到他身上就行,大概之前还吃过“解药”,并不知道自己其实也被算计了进去。如果他没想错,这种药物想必自然降解很快,如果对方的计划没有遇到“守护”这样的意外的话,等会儿裴翊被人引来的时候,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势必会极其愤怒,而调查之后发现两人体内并没有药剂反应,jian夫又是纪枢言认识多年相依为命的青梅竹马,盛怒之下的裴翊便只会当两人是自愿偷情,很可能不会再多做怀疑,对于让亲王名誉蒙羞的两人自然也会严加处理,彻底厌弃纪枢言。这样一来,幕后之人的目的便达到了十成十。当然,就算裴翊发现了不对,相信纪枢言,但一个被外人发现了和人有染的准王妃,哪怕并不是自愿而是被算计了,想要再坐稳王妃的位置也不太可能。裴翊毕竟是亲王,怎么能容忍有这样污点的王妃。而且现在只是订婚,裴翊换个对象甚至都不用离婚,再容易不过了。总而言之,下手之人的计划说复杂并不复杂,但说简单自然也不简单,至少能让田丰混进亲王府规划的宴会当侍者就不那么容易。而这个计划只要成功了一步——田丰下药成功并和纪枢言有亲密动作,那么最大的目的就达到了,便是一个极其阴损的设计。纪枢言猜测田丰身上肯定藏着录像设备,即便裴翊这时候不来,之后大概也会收到录像,或者对方会更狠一点,直接在星网上公之于众。果然他的预感没错,这显然是某个裴翊的爱慕者搞出来的事情,之前那个泼他一身酒的小姑娘,估计也是同谋。而从格瑞丝之前的表现来看,她不是主使者也是知情人。这样的话,从这方面下手,幕后黑手倒是不难找。纪枢言梳理思绪的时候,田丰因为药物作用已经丧失了神智,再度朝纪枢言扑过来。与此同时,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也接近了更衣室门口。田丰冲过来的时候,纪枢言看准时机,一把拽倒了旁边的挂衣架。挂衣架并不沉,但田丰还是被纠缠的衣物给绊倒了,纪枢言趁机闪到一边,干脆把另一面的柜子也砸在了田丰身上。裴翊和引他前来的马文·奥尔科特听到更衣室里的嘈杂响声,都是脸色一变。裴翊眉头微皱,马文脸上确实喜色一闪而过。“殿下,看起来好像出了什么事,咱们快些过去看看?”马文说道。裴翊点点头,脚下步伐加快。让马文没想到的是,更衣室的门竟然大开着。哪有人偷情还不关门的,他明明特意交代了这点,结果居然出了岔子!马文心里陡然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脸色也冷凝起来,跟在裴翊身后进去。更衣室里一片狼藉,但在一片混乱中,纪枢言却显得极为冷静,他站在另一头,面色平淡地看着地面上倾倒的柜子下乱七八糟的一堆衣服,见裴翊和马文进来,只是随意地朝他们点了点头。马文当即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他不着痕迹地扫了整个更衣室一眼,在心里无声咆哮:田丰呢?田丰那个废物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个贫民安抚者居然好好地站在这里,完全没有中了药的迹象?!裴翊同样有些疑问,不过他比马文的观察力更强,很快注意到柜子下面压着一个人,不由轻笑了一下,然后没发现似的踩着倒塌的柜子走到了纪枢言的身边,撩起他额前一缕湿哒哒的头发。“阿言,这是怎么了?”裴翊的动作看似不经意,实际每一步都踩得不轻,并且故意把柜子弄得嘎吱作响,掩盖了某人的痛呼。纪枢言见状忍不住也露出笑意来,语气轻松地回答道:“被人洒了一身酒,来换衣服,不过出了点小麻烦。”说着便将视线投向衣柜下的那堆东西。马文跟着看过去,见那堆衣服突然动了动,这才意识到什么,顿时心中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