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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无意识的看向天空,朦朦胧胧似听到一声“我累了,休息会儿”。是楚夏?第三百九十三章我不要钱夏走了。虽然隔绝着两个世界,姜莹已经察觉不到楚夏的任何消息,感受不到任何楚夏的存在,可刚刚那声叹息,是从魔魇界传来的,亲切细腻的,就像在胎儿在母体的动作——旁人体会不到,但她最清楚!姜莹试着招魂,可惜,一来她现在月份大了,有心无力。二来,楚夏并不是真的消亡了,魂魄完整的,根本无从召唤起。失败了两次,姜莹也只能放弃。她问自己,“是不是我太过分了?”春已经是那样的结果。她明明知道夏养尊处优,却还是为了私心派出夏,去拿前途莫测的修真界?“主体,这不是你的错。”冬寸步不离姜莹,这会儿,当然也知道夏的结局。“我知道。可这不能让我的心情好过一点。”姜莹的视线,落到当年414的合照上。曾静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头歪向她的肩膀,搂着她。那么天真,那么纯净,那么亲密,再也不可能了。“主体,你现在的心情,对胎儿不利。胎儿也是能情绪感知的。”“我知道。”姜莹定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说了太多遍,“我知道。”“我会试着纾解心情。”“那不如换个环境?”冬拿出一张请帖,是常家、魏家,联合姜家的姜堰发来的。姜堰已经离职,曾经就职安全部门的经历,让他在现在的新工作上如鱼得水。关键是还高薪。“这次又是什么?”“是游轮。姜堰说,有两个镜外的,不知道是东南亚咒偶,还是欧洲那边的吸血鬼,想要搅浑水,趁机摸鱼。”“哦。”姜莹很早之前,就接过类似的请托。那时她还小呢,连打擂台都去了,普通的宴请,自然也不在话下。反正有钱赚,她也懒得过问其中的是是非非。只要道德底线没低到她看不下去的份上,她也得赚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啊。“主体,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替你。”“不用了,你说的对,我也该换换环境,不然老是沉浸在感伤中。”说话时,她又控制不住的看向照片。照片中曾静的笑容没有变化,眼神仿佛在说,“走出来吧,你早该走出来了。”曾静……心中又是一痛!有时命运就是这样,你想保护的,最后死在你面前。你想挽回的,到最后无可挽回。长生,真的好吗?她要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去。姜莹不想承认,她是自私的,极端的自私。放傀儡春和傀儡夏去修行界,是想让她们帮自己探路,看看能不能走出一片新天地——而她,就可以趁这段时间多留在这里。这里,有她的所有情感。她不舍得。年轻时候可以肆无忌惮,说放弃就放弃了。现在,她感觉到小腹中的胎动,越发觉得自己其实是多愁善感的。弗吉号邮轮,还未起航。豪车停在路边,两个穿着黑衣的安保人员,赶紧打开了车门。姜莹穿着晚礼服,披着澳毛披肩,踩着高跟鞋,慢悠悠的走上邮轮。这艘邮轮有不少一掷千金的贵客商人,明星,闪光灯闪烁个不停。姜莹不是来交朋友的,对旁人探究的目光不予理会,上了邮轮四处转了转,盯住了几个灵感特殊的人,提前解决了,就安心享受接下来的旅程。顺顺利利,五十万到手。下了邮轮,果然心情转好了。只是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就收到一个消息。冬亲自开车,送她去庆市第一医院。一路上沉默无语,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病房内,李慧娟输着液,昏睡着。钱教授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午后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这对夫妻身上,如果不是病房是在肿瘤科的话,一切都很美好。“哦,你是慧娟的女儿吧,我常听她提起过你。”姜莹表情很淡,“我妈是什么时候确诊的?”“两个月前。她非不让我联系说,说她当年对不起你,没脸见你。哎,人生除了生死无大事,我想你们母女总要见见面,把误会解开。”“我和她之间,没有误会。”“呃,算我说错话了。”钱教授有些局促,担忧的看了一眼姜莹,又挪开目光看冬。冬伪装了,带着墨镜和围巾,即使到了温暖的病房也没脱下,使得他分辨不出是不是当初那个女子。“不管你们母女从前发生了什么,慧娟现在这样,叫人看得太不忍心。我想,你也是快当母亲的人,应该能理解她。”姜莹默默的走到李慧娟身侧,轻轻摸着李慧娟的头发。过去,李慧娟保养得极好,头发乌黑,光亮很有弹性,还时不时去时尚的造型屋,做个新潮的发型什么。现在呢,已经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发。她应该难受么?应该心痛么?姜莹摸着自己的心,怎么平静如水呢?“你先出去。”姜莹示意冬。冬立刻退走——她非常识趣,生怕主体这会儿精神异常,受刺激了。若不是春和夏都不在了,秋又叛了,这种家庭纠纷的事情,她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钱教授,麻烦你了。这是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若是不够的话,再联系我。”“啊,我不能要!”钱教授连连摆手。“不要拒绝,李慧娟女士的后续治疗,还需要你花时间、花精力。若是这笔钱还有剩余的话,也留给你。”“不不!”钱教授赶紧拒绝,深吸一口气,“那个,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讲。之前联系我的那个女孩……我履行约定了,真的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姜莹表情依旧平静。“看样子,你也知道她?那就太好了!你妈已经是中晚期了,扩散情况比我当年好很多。那个女孩在哪里,赶紧联系她吧。她能救我,肯定也能救你母亲。”“钱教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你、你这是装傻啊!”钱教授还有些文人的清高执着,试图劝服姜莹,“不管你们母女之间有多大的仇恨。她现在这样,天天忍受着癌症的折磨,你怎么忍心?何况,她这些年也饱受心灵的煎熬。”“你可以恨她,怎么恨都可行。唯独不能见死不救!”“她生了你啊!就凭这一点,不值得你做一点点努力吗?那个女孩在哪里,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来联络。我相信,任何有点热血的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亲生母亲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