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混乱大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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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潭走上前,急慌慌的抛出一连串追问。 “谁带她出的地牢?带她出来多久了?那她的毒解了没有,伤好了没有?现在她人在哪里,身子恢复的如何?” “早就解了,也早就好了。”裴钩淡淡然的答道,“而且她现在好得不得了,心满意足,身强力壮,完全不需你担心她的身子康泰与否。” “至于此刻她在哪……” 裴钩稍稍挑起眼帘,浅浅抿唇,沉声吐字:“她应该还在温暖的被窝里沉眠未醒。” 她们不管不顾的闹了大半晚,这会儿都该累的起不来身才对。 若非身体实在不舒服,又觉少眠浅,此刻他估计还昏厥着呢。 听罢,京潭皱眉,脱口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要不然他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就好像他刚从京墨的身边离开一样。 裴钩低眼喝茶,闭口不语。 站在对面的京潭便觉不对,视线深深凝望他好半刻,见他一直软身半躺在厚厚狐毯的贵妃塌上动也不动。 裴钩拿着茶盏的手腕轻颤,眉眼之间皆是疲惫倦色,雪色脖颈之下还隐约透出薄薄的红。 裴钩的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藏不住的绮色媚意,像是刚与人激烈云雨过了一番。 可认识他的人都清楚无比,裴二少天生体弱多病,身娇rou软,瑟瑟秋风一打都会受寒躺床,又怎能与人翻云覆雨,做出任何的激烈动作。 看罢,猛然之间京潭就想起了什么,接着脸色大变:“你的身上种有和裴寂一脉相牵的蛊,是不是你感觉到了……” 话音未落,裴钩低垂的眼眸一下抬起,直直射来,温润眼眸顿变阴鸷厉色,茶盏被他捏的咯吱轻响。 “是,他们做了些什么,我全都感受到了。”他捏紧茶盏,迎着京潭苍白的脸,冷冷坦荡的回答,“好阿潭,你来迟了,昨晚她就已经成了我的嫂嫂,亲嫂嫂。” 京潭的身子就晃了一晃。 “凭什么……凭什么……”京潭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全是痛苦。 “明明最初是我遇到她,明明是我先看到的那轮清月,明明也是我先喜欢上她,凭什么最后她却不是属于我?” “我以前就提醒过你。”裴钩冷冷的道,“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优势,故作姿态不示软于前,现在她的一颗心皆是落在兄长的身上,你就怪不得被兄长后来居上,捷足先登。” “我没有把握优势占有她,我故作姿态不向她示软?” 京潭险些生生气笑了,心底积压的委屈与痛楚一时河堤崩塌,把所有藏着的心底话全都脱口而出。 “从以前到现在,她忽略我,鄙弃我,抛弃我,根本就没给我靠近她的机会,一次都没有,我何来的优势,又谈何把握?” “我因她受苦当药奴十年,可我想着只让她等我五年,也就弥补我五年罢了,而今她不过才当我的下属四年而已,亏欠我的弥补我的尚且一半不足,真正因我所受的痛楚也就寥寥几回,和我当年所受的苦痛更是十分之一不到。” “可裴寂出现以后,我害怕她会被勾引,会被夺走,便连剩下的一年我也不在乎了,甚至千里迢迢的跑去落霞小镇忍耻包羞的卑微告诉她,我愿意变成女子雌伏在她身下,她也不肯答应!” “我堂堂一介男儿甘愿下贱成了这样,还要示软到什么程度?!” 他在屋里哑声厉喊的一股脑说完,眼眶通红,五官狰狞,整个人已显露出几分疯狂之色。 裴钩静静的看他嘶哑叫喊,静静的听他倾诉委屈,静静的待他逐渐冷静。 直到最后的最后,亲眼看着京潭嘶声低吟,接着跌向身后的椅里,捂着左边的瘸腿深深埋着头,脸上皆是痛苦之色。 大概是早就废掉的那条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半柱香后,才听到裴钩清淡淡的开口道:“京潭,哪怕现在她的心里全心全意都是兄长一人没有你,你还是放不下她么?” “是。”京潭垂着头,眼底皆是痛苦与绝望,哑声答道,“我放不下她,从以前就放不下,这辈子也放不下。” “即便当你知道她未必是她的时候,你还会放不下她么?”裴钩冷清清的继续问道。 京潭一头雾水,抬头看向他。 “若你现在喜欢的京墨,并非最初你喜欢的那个京墨,”裴钩与他目目相对,眼底冷寒,“那么你的心,还会完完整整的落在这个京墨的身上么?” “你,这是何意?”他皱紧眉头,不懂其意。 “我现在喜欢的京墨并非是最初我喜欢的京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胡话么?” “你会知道这句胡话的意思。” 裴钩浅啜一口温茶,接着抬头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听罢,京潭睁着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怔怔的愣在了原地。 响午已过半,说是去拿午食的裴寂却一去不回。 自从昨晚的一夜春宵过后,今早他都是笑着在京墨怀里醒来,抱着终于成为他所有物的爱侣,满心欢喜,心满意足。 即便醒了裴寂也不愿起身,赖在京墨身边不肯离开,把她抱在怀里颠来倒去的亲了二三十口,恨不得就把她亲烂亲坏。 直到日上三竿,在京墨的再三催促下,他才勉勉强强的起身穿衣,遮住了一身的狎昵痕迹。 等到穿好衣裳,又与京墨在床边腻歪了好久,然后吹着小曲慢慢吞吞的出了内卧,去屋外给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寻找食物。 现在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把京墨一人留在屋里,但还是不能完全解开她身上的精铁锁链,于是解开了她脖间的锁链,只在她的右边脚踝锁了一根,极大程度的方便了许多。 若是再过一段时间,京墨想要解下身上仅剩的铁链指日可待。 裴寂出去后久久不归,这和以往是不一样的,而且昨晚刚过他定然舍不得离开她太久。 怕是刚离开她半柱香就恨不得飞奔回来。 脚踝拴着铁链的京墨慢步走到隔断花栏处便不能继续前行,她站定半刻,盯着外面紧闭的门口便蹙了蹙眉。 刚刚转身欲回内屋,心口就莫名其妙的涌出一股复杂情绪。 说不出话的烦心,不能解释的慌乱,以及莫名其妙的怅然。 这种复杂惶乱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京墨稍稍的咬住下唇,又再次转身面对外屋的方向,无意识的抬腿欲往前走,刚走一步就被后阻之力束缚住脚,制止了她前行的动作。 京墨皱眉低头,看向双脚的位置,长长粗粗的铁链牢牢锁在脚踝,纯黑的精铁衬着雪色的皮rou,刺眼的分明。 半响,她屈身蹲地,伸手摸住脚踝冰冷坚硬的锁链,指尖犹疑不定。 接着沉沉抬眸,看向斜对面离得极远极远的一个高柜,是铁链绝对抵达不到的地处。 是平日里裴寂轻易不会靠近的地处,也绝对不准她靠近的。 她盯着那高柜缄默好久,愈发纷乱的心口却令她再次深叹一声。 裴寂,快点回来吧,别忘了我还在这里等你。 不要让我无时无刻都在为你担心。 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来。 与此同时,某间地处偏僻,布置典雅的院子里,有人手肘抵颚,端身坐在窗口望着窗外风雪呼啸,狂风刮过,眉间稍皱,状似沉思。 黑衣裹身的美貌少女刚刚收拾好床被,便悄步上前从后揽住那人的窄细腰身。 她探头向前,一双唇瓣就贪婪的在那人布满吻痕的修长脖颈流连忘返,四处撩火。 回过神的京昼表情不变,抬手把脖间毛茸茸的头轻轻推开。 “……够了,青天白日的,休要乱来。” 一只手仍不甘心的悄悄摸向京昼的腰带,又被京昼眼也不低的打掉了。 两次被拒绝的乌鸣不依不饶,还想继续轻薄师父,京昼就回过头,眼尾微红的斥她。 “不知节制的小畜生,昨晚还没弄够么?我今早腰酸的直不起来,身下也痛得很,再敢闹我,这几晚你都别进屋了。” 闻言,乌鸣立刻收回手,果真不敢再动手动脚,缩在旁边低头乖顺的给师父揉腰。 京昼就闭起眼享受着徒弟的伺候,心头仍是杂乱的厉害,数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萦绕在心头,怎么都不太舒服。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又不知哪里不对劲。 不对。 真的不对。 有人出事了。 是京墨,京墨那边出事了。 心念至此,身子都堪堪软了的京昼猛然睁开眼,一把推开快缩入怀里的乌鸣,抬腿起身就往外面大步走去。 乌鸣惊了一惊,也知事情不妙,快步跟上师父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