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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还叫我陆安澜?换个称呼吧。”谢如冰一听,脸上不由得泛红:“叫什么?”陆安澜温声道:“要不,你叫我陆哥哥,嗯?”谢如冰啐了他一口:“才不要呢。陆安澜,陆安澜,我就要这么叫!”谢如冰声音娇柔,便是连名带姓叫着,也是好听的。陆安澜只觉得血气涌动,恨不能立即成亲才好,当下道:“也罢,且给你宽容几日!待成亲了,可不由得你这么直呼夫君的名字了!”大约陆安澜怕谢如冰不愿意成亲,那圣旨里头,连成亲的时间都给定下了。就在一个月后,八月十五。依照宫里的意思,干脆用了团圆相聚之日。这几日,不管说什么,陆安澜都能绕到婚礼上去。谢如冰一时也就忘了陆安澜的异样。唯独陆安澜,打岔过去后,起身告辞。他一路走回陆宅,越走越快,心中有万般情绪,恨不得立即到孟津与谢明时对质,问清楚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思索再三,他立刻提笔,又写了一封信,几乎是落笔生风,很快就写完了。待要叫赵双进来,却踟蹰了一下,半晌仍是将信就着烛火,烧掉了。二十年了,不必急于一时。若姜氏所说是真,想起自己从前冷待谢如冰,真是恨不能打自己几个耳光。幸亏,他及时想清楚了。因为姜氏说的话,陆安澜心情又好了几分。婚礼在即,他此刻只恨不得把陆府里的珍贵物品全做了聘礼给谢如冰。知她无多少积蓄,连着嫁妆都给她备好了。陆午盼了许多年,终于盼到自己大人娶妻,一应事宜,都十分细致认真。张mama此时是每天都乐呵呵的,只说夫人在天之灵保佑。二郎刚开始伤心了一回,含着泪问:“jiejie,你嫁人了,是不是就要跟我分开了?”谢如冰还未开口,倒是陆安澜开口了:“不会分开。二郎当然是跟我们住在一起。以后,姐夫带你去军营练拳骑马,可好?”二郎立刻破涕为笑:“太好了!我从学堂回来,就跟姐夫去军营!”谢如冰不由得瞪了陆安澜一眼:“什么姐夫!你还不是呢!”陆安澜爱极她娇憨的模样:“很快就是了。”忽忽十数日,很快就到成亲前夜。尽管这段时日,陆安澜一得空就来往谢宅,婚礼是事无巨细,无一遗漏,只哄着谢如冰开心。然则,到了婚礼前一日,谢如冰心头终还是有不少茫然。再想起远在孟津的父亲,不能参加婚礼,又多了一些怅然与遗憾。若是由她自己决定,她是半分也不会这么快就同意这门亲事。奈何陆安澜求了圣旨,又不能抗旨不遵。只是,到了成礼前一日,她身边无长辈,无闺中密友,心中的茫然与不安,一时竟无处消解。随手在书房里拿起毛笔,写了几幅字,心绪方平静了些,可终究有些憋闷。她站起身,想了想,去往陆宅,寻宁晚。赵思之事已经查清,赵老儿确实是青牛村的村民,世代居住在当地,无甚可疑。而宁晚还待在陆府的小院里。前往契丹查探的人,迟迟未归。谢如冰探望过几回,除了限制行动外,宁晚在陆宅的吃穿用度,都安排得甚好。见到谢如冰过来,微蹙着峨眉,宁晚不由得关切地问:“怎的了?可是遇到什么难题了?”谢如冰叹了口气:“我都想不明白,怎么就要跟陆安澜成亲了。我心里有些乱。若是没有圣旨,我才不会嫁给他。我着实有些恼恨,他都不曾问我,就求了圣旨,俨然是逼婚。”宁晚却笑问:“你心中到底如何想?可是愿意以他为夫?”谢如冰愣了一下,有些垂头丧气地道:“我不想这么快便嫁与他。他先前无缘无故冷落我许久,也该叫他明白被人冷落的滋味。”宁晚道:“看那日在慈恩寺的情形。他对你,是真的放在心上了。大约关心则乱,只想着早一日将你娶回家中,反而忘了顾及你的心意。你不妨开诚布公地同他说。只是事到如今,婚礼却是无法推迟了。”谢如冰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木已成舟,就是心里烦闷,找人说说话。既然他从前会突然便对我冷淡、不予理睬,焉知以后是不是也会如此!男子的心,大约也是变化莫测的。”宁晚想她此刻孤身一人,无父母亲长、兄弟姐妹在侧,与当初自己在契丹上京被强纳为妾何其相似,当宽慰道:“我听说这些时日,陆大人事无巨细,都一一过问。如今他确实有情意在里头。有情意的时候,便一起活。待将来,没有情意了,分开就是。头一遭,你好生打理你的嫁妆,届时带走,关起门来过日子,未尝不可。”谢如冰听着听着,忽觉茅塞顿开。是了,该趁着机会好生积攒身家,才不枉费了这一场婚礼。既然想通了,她就颇为愉悦地迎接婚礼的到来。婚礼极其隆重而盛大,大周满朝文武都到场庆贺,红灯高悬,喜乐不断。这是陛下赐婚,又是枢密使的婚礼,虽则陆安澜赋闲在家,但是职位不变,且圣上仍不时召见,连太子和枢密副使都亲自去宴饮庆祝,朝中众人虽然私下会议论陆安澜是否失宠,可明面上谁人不上赶着去婚礼上祝贺一番?谢如冰自辰时起来,梳洗打扮,待一整套礼仪走下来,入了洞房之时,已是傍晚时分。中秋时分,傍晚的风已经微凉,谢如冰一身红衣,端坐于屋内。周围是前来围观新娘的各家夫人闺秀,衣香鬓影,笑语不断。陆安澜在喜婆的指引下,要掀盖头、饮交杯酒。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陆安澜掀起了红盖头。他渴望已久的人儿,终于嫁给了他。此刻,她妆容浓丽,比平时多了些美艳。大约因为害羞,只瞥了他一眼,就飞快地低下了头。只看到长眉入鬓,睫毛纤长,面颊绯红,说不出的娇羞可人。陆安澜觉得自己有些燥热,恨不能立即洞房花烛夜才好。忍了忍,喜婆将酒杯交到自己手里,引了他坐在谢如冰身旁,笑眯眯地道:“请大人和夫人喝交杯酒吧。”陆安澜高大,为照顾谢如冰,他靠得她极近,微微弓着身。她身上的香甜丝丝缕缕,钻进鼻腔,更激得腹下一热。两人用了酒,谢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