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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蓄锐,实力远飞数年前可及。此番夏国来势汹涌,短时之内,已侵占我朝西境三座城池。凉代临夏,恐此番国土颇受波及,万一战起,不知陛下可有良策?”李复瑾一时不曾开口,殿中些微静了片刻,一位老臣轻微一咳,执礼打破僵寂,“大凉复立仰仗殿下囊助,凭殿下之谋略才干,想来万难可克,必是不需我朝涉足。”话落,整座大殿刹时静音。他这一言明褒暗驳,听似赞扬拓跋冶实力,实则隐然将借兵只求驳了回去。静默片刻,恍若听不出弦外之音,拓跋冶淡笑,“当年之事,乃陛下一己使谋抗之,本宫至多不过助力,何谈万难可克?何况此番夏国储备良久,势态汹汹,若可如当年攻燕一般自内而取之,也不必而今这般麻烦了。”他一言暗讽李复瑾当年暗内鄙行,字字诛心,殿内数人刹时变了颜色。上席处的李祁景目光越来越冷,僵滞片刻,蓦地冷笑,“太子殿下此言真是有趣的很!借兵不成,莫不是要威逼吗?”“不敢。”拓跋冶却不愠不恼,侧眸望向他,凝神辩了些许,淡淡一笑,“这位,想必就是敬北王殿下。”“太子殿下有何见教。”拓跋冶不疾不徐漾起了唇角,平声道:“殿下此言,本宫实不敢当。而今凉国上下皆传敬北王殿下俊逸潇洒,而今一见,当真风度翩翩,不同凡响。”平平的话音分不出他究竟是何隐意。静望了良久,拓跋冶惋惜般一叹,“罢了!今日佳宴,本不该谈论这些沙场政事,是本宫扫兴,本宫自罚。”言罢他举盏一礼,不待众人言语,毫不犹豫快饮了三杯,自若地震惊。一殿朝臣心有戚戚,深感这位代国太子性情难摸,此番借兵来访,想来不容草率搪塞。寂寂间只见他平静起身,对殿堂最上的李复瑾躬身一礼,而后道:“其禀陛下,拓跋冶此番赴凉,除却冶一人外,还有一人临至,望陛下一见。”第103章挑衅拓跋冶所说之人,乃其一母同出的代国昭阳公主拓跋茗,拓跋冶的母族厉氏乃代国大氏,其祖上骁勇奋战,足智多谋,曾凭借一支厉焰军队助得拓跋氏打下天下,始盛代国。历氏具开国之功,自代开国起便举族光耀,世代承袭,权倾朝野。代国立国百年,厉氏一族亦早不如百年前威耀,却仍有一脉厉焰军相传,乃钢固代国鼎力之本。厉焰军之主承袭严苛有序,非历氏一族血脉不得传承。代国皇族拓跋氏为保皇权,世代奉历氏为尊。而厉焰军传至厉皇后这一代,仅有厉皇后这一位嫡女。厉皇后已逝多年,膝下唯有的一双儿女——便是拓跋冶、拓跋茗二人。而今代帝拓跋宏有意将拓跋茗送于大凉和亲,其中意味几何,诸人心下通明。代国此举,无疑是在隐然遣散历氏势力,又明着与凉国关联牵衡。代帝与拓跋冶对立多年,近些年矛盾稍露端倪,此番无论凉国应与否,对大凉而言,都不过一个烫手的山芋。整个大殿是分外寂静的,骤然间铮鸣四起,无数冽刃破裂空气。数个女子自殿侧冲出,执剑疾行,似紧朝着帝位的方向行去。近邻帝座的淇啸天容色一凛,还未及出手,猛烈的剑势已赫然停住了——大殿中一盏巨大华灯骤然降落,荷灯紧闭,倏然一展——一名少女竟直身而立,玉色劲衣,足点微霜,掌剑长剑似月芒。围侧的数女姿势一变,殿中锵声一响,数把长剑蓦地架成一个三寸长的小台。她翩然一跃,足尖点地,竟屹立在寸长的剑台之上,恣意傲然。剑舞本不常见,但凉国的朝臣经过几次盛宴,也都曾见过白昭仪的舞蹈,望得过多也便觉平平。但这剑上剑舞却着实难得。殿中同瞬讶了一声,错目望去,不禁纷纷凝了目光。伊人如画,绝代轻妙。少□□美的身姿倚剑蜿蜒,随着乐奏有序跃动。转身,轻跃,身姿隽秀清逸不凡。她衣袂飞旋,足下轻踏,清泓的利剑在腕间婉转,寒花缭乱。一舞寂落,剑风终止。少女轻轻旋步,又若蝶仙,自剑上翩然跃下,鼓乐余音渐渐消散,殿中唯剩剑鸣荡远不绝。她收剑行礼,以代国最高礼仪致敬,声线如玉灵翠,“代国昭阳公主拓跋茗,见过大凉陛下,祝陛下鸿运昌盛,大凉海晏河清。”拂面的丝巾渐被揭落,露出一张十五六岁少女的脸庞,眸亮如星,英姿飒爽,明艳而照人。李复瑾凝眸注视,桀骜濯然的小公主恣意盎然,神态无忌而亮烈,让他竟有一瞬的错觉。他略一沉吟,平声道:“昭阳公主年纪轻轻,舞技超绝,实在精妙。”拓跋茗昂首微笑,姿态自信而从容,“茗儿资历尚浅,御前卖弄,望请大凉陛下见笑。”“公主舞姿绝佳,技巧纯熟,何有卖弄之谈。”他音容沉淡,挥手唤向旁侧的内监,“为昭阳公主赐座,赏。”“是。”“谢陛下。”少女大方地执了一礼,却并未回座,复又开言道:“启禀陛下,茗儿有一不情之请,想祈求陛下,还望陛下应允。”“不情之请?”她这一开口,周围所有殿臣不禁一怔。淇啸天面色沉冷,李祁景眼神微凝。便连李复瑾皆眉目一挑,面庞颇有了几分凉意。视线向众人间巡了一周,拓跋茗扬唇笑道:“陛下放心,茗儿乃女子,不谙家国朝事,更不懂兵策战事,茗儿担保,茗儿这一求,绝与朝事兵法无关,望陛下安心。”听闻此言,李复瑾神色稍霁,但仍有些不解,沉声问道:“敢问公主何求?”“是。”拓跋茗笑意盈盈,“茗儿已贵为公主,锦衣玉食,物类不乏。方才听闻陛下下赏,想来必是金玉锦缎之物。茗儿想央祈陛下,不赐茗儿身外之物,而允茗儿一则心愿。”“茗儿,不准!”她话未曾完,一旁的拓跋冶却忽地出声微斥。更令众人大为不解。李复瑾却并不在意,礼貌止住了拓跋冶,继续问道:“公主想求什么?”拓跋茗道:“茗儿不才,听闻大凉后宫中有一宫妃,乃舞姬出身,舞姿绝盛。茗儿只想求陛下恩准,允茗儿与这位宫妃切磋一二,一较高下。”她话音方落,整个殿中的气氛顿时凝滞了。大凉虽国风开放,却还未曾有过他国来使,需得后宫妃嫔抛头助艺的例子。拓跋冶微一蹙眉,不待有人开口,立即厉声驳斥,“茗儿!”他立即起身,静立于殿堂中央,向李复瑾含歉一礼,“陛下,舍妹年幼,才会出此荒谬之求,望陛下见谅。”言罢他冷睨了一眼拓跋茗,拽着她便要下去。“兄长!”拓跋茗微恼,忽地扬袖挡开了拓跋冶,屈膝跪地,“陛下,茗儿仅此一求,望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