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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相府,南烟厢房。南烟见周时生面色沉郁,心里咯噔一下。但转眼看到一旁蹲坐的小灰,她一颗心便又落了回来。她不理会这人的诘问,径直走上前蹲下身子亲呢的去抱小灰,语气温柔宠溺,“我们又见面了。”周时生受到冷落,眼睑垂了下去,就这般安静的看着一人一狗。南烟伸手取掉小灰的嘴套,一会揉它毛茸茸的脖子,一会又去捏它柔软宽大高高立起的耳朵。小灰如今是御用猎犬,相当于军人,再不是过往的顽劣土狗。被南烟亲呢的抱在怀中,它尾巴摇的欢快,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但周时生未发话,它便依旧昂着脑袋蹲坐在地,一副假矜持的模样。南烟抓揉着小灰,渐渐的察觉出了不对劲,怎么她一个人比一只狗还要热情?!她仰头看向周时生,嘴唇轻轻抿着,表情不满。“将军这些年是我在养。”周时生简单解释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小灰脑袋,小灰得令后没了约束本质暴露,蹦跳着撞入南烟怀中,兴奋的舔着南烟的手脸。这才正常嘛!南烟笑着同小灰玩闹,抽空看向周时生,见他再未提及她邀请俞宗衍弈棋一事,心落了下来。方才被一人一狗控诉的盯着,感觉像是被夫君捉jian。“你怎么叫它将军啊?”南烟微仰着下颌,道:“它叫小灰,可不叫什么将军。”周时生垂眸看着半蹲着同小灰玩闹的南烟,十分好说话,“你说它叫什么便叫什么。”南烟挑了挑眉头,这般看来,他这是故意带着小灰来逗她开心?周时生这人有很多面,盛和村初见南烟觉得他很是可怕,之后她隐约察觉这人性情有些偏激,便愈发躲着这人。再之后,他在街上痛殴占南烟便宜的青年,南烟那时觉得他幼稚的像是未长成的少年,如今在被南烟冷言对待后,他却又冷着一张脸拖着小灰来哄南烟开心。南烟想到这不由的轻声笑了出来,人轻松下来,便也没太抗拒周时生的接近。但周时生这人善于筹谋布局,在对待南烟一事上还是显得木讷了些。见南烟笑了起来,他走近同南烟一般半蹲下身子,未说些温言软语,反是旧事重提,“你方才邀俞宗衍弈棋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嫌我下棋总是赢你吗?”在气氛很好的时候还是不要提这个罢!南烟看着小灰的颜面上,勉强决定应付下这伺养了小灰五年的男人,“邀俞宗衍弈棋只是客套之举罢了。”我不是嫌弃你下棋总是赢我,我是嫌你这个人碍眼啊!南烟心中诽腹周时生傻,哪知脑袋一重,却是周时生用他那厚实温暖的手掌轻轻摸着南烟的脑袋,声音低沉认真,“我其实不太喜欢你同俞宗衍在一处,日后若是觉得无聊了,便同小灰一道玩罢。”南烟正揉弄着小灰毛茸茸的脑袋,觉得这情景有些诡异。小灰见南烟的手不在动作,脑袋朝上耸动了几下,催促南烟抓紧蹂躏自己!南烟反应过来伸手重重拍了下小灰的狗脑袋,让它安分些,随后她伸手将周时生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挪开。她侧身去看一脸正经的周时生,嘴唇抿了抿,好几次想说些什么,但说什么呢?说你不要把手放我头上乱摸,要摸就去摸小灰的脑袋。还是说,我想同谁结交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后面一句话是决计不能说的,周时生不比俞宗衍,她要是这般待他指不定弄出什么乱子呢!她敷衍的应了两声,便再不看他,只是逗弄着小灰。周时生却在一旁得寸进尺,评判道:“小灰这名字其实不太好,还是将军比较有气势。”“你不是说我想叫它什么就叫什么?”南烟本便憋着一肚子闷气,在这事上是决计不会让步的。周时生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温和道:“好,这事上听你的。”那其它事呢?南烟想,可随后她立即反应过来,她入了周时生的套,无论小灰还是其它事可都与他无关呢。这次南烟是真的气的不轻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周时生?”“嗯?”南烟咬牙,“你可别仗势欺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又不是兔子。”周时生声音温柔极了,但依旧让人恨的牙痒痒,“再说,少时你看我年少欺负我要将我扔了,我如今欺负一下你又如何?”“你能不能别提那事?”南烟急了。“好,不提。”周时生站起身,垂眸看着南烟,发出邀约,“晚上一起用膳。”话落,他很识相的离开了。人一走,南烟气的捋着小灰的脖子,气哼哼道:“你说他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明知我不待见他,还天天朝我跟前凑,我可没兴趣做他的女人。”母亲与父亲相识于微末,身份并非云泥之别,都落得这个下场。那她呢?她若真随了周时生的意,成了她的女人,那会是什么下场?侧妃还是妾室?“再说他脾气也不好。”南烟丧气的低喃。小灰可听不懂南烟的话,它恋恋不舍的看着周时生的背影,如同看着远离的情人。南烟啧了一声,训道,“又不是不回来了,晚上不是会见吗?”“还有,你可专心看着我,我可是养了你好些年的。”算起来,南烟养了小灰四年多,周时生养了整整五年,时间实则比南烟还要长些。如今的小灰十岁,已是高龄,嘴边的毛发有些发白。……周时生离去后去找了俞沉,他未卸下人皮面具,因此明目张胆的在相府行走。这时,俞宗衍敲响了书房的门,得到父亲首肯后,他进入了书房。见着屋内有一陌生面孔,他着意看了眼,见父亲并未令那人离去,则放心道:“父亲,上头暗中传信,令我莫要将与南易相关的案件扯到大殿下身上,因此有些案件无法深查,如今,已是时候结案。”俞沉沉吟一声,道:“既是如此,你按法规行事便好。”这般,南易所犯主要案件有三,一是暗中寻盛京祖陵,二是作为大理寺卿多年来收取贿赂包庇罪犯,三则是利用儿子南徐职位便利,偷换长安城禁军用度,以次充好。前两者尚可说的过去,但第三点,若无人指使,南易怎敢?俞宗衍叹气,道:“既是这般,那我便按法行事,派兵入南府捉人。”这些日子,南易与南徐作为要犯被调查,虽暂未关押在地牢,但一直被人严密看管着无法随意进出,如今到了收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