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武器是钓鱼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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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猎奇。血腥猎奇。血腥猎奇。请记住这个重要标签…极有可能让绝大部分人感到不适。 有详细的血腥场面描写。(不是性方面) 觉得不舒服请立即立即立即退出。 02 阳葵的爸爸喜欢赌博。 她还依稀留存小时候的记忆。小的时候,阳葵的家很大,房子有很多层,吊灯水晶明亮,宴会厅晚上亮得像白天。每天都有很多人拜访爸爸。那时候,mama还没有离开爸爸,她还是天真也没关系、不会被私下认为愚笨的小孩子。 这段记忆极为模糊,好像是一段从电视剧里抽出主要情节,混合碎片回忆编造的梦。 同学们都说她是撒谎精。渐渐地,她也觉得那是记忆碎片结合小说编造的了。 因为阳葵的爸爸喜欢赌钱。 国内外的赌场,地上地下、线上线下,合法非法,任何形式。从小钢珠赛马到二十一点赌大小,爸爸什么都喜欢玩。他喜欢的不是游戏形式,而是cao纵巨额金钱、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一开始他好像赢过钱,赢了很多很多,那时候还给阳葵和mama买漂亮的裙子做礼物,可没过多久,就变成了输多赢少,再过一阵子,就再也没听见爸爸炫耀赢钱的故事。 阳葵的家从东京搬到大阪,学校从私立变成公立。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换过新裙子,从前辈手上买下的校服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手。mama离开之后,爸爸每天不见人影,她不会扎头发、不会打领结,交流方式和公立学校的小孩子完全不同,于是,周围人的称呼就从「小葵」变成「白痴葵」。 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就是搬到大阪之后。 阳葵十岁的时候,二十岁的悠哥哥出现在了新家。 她没有自己的房间。爸爸经常彻夜不归,平常她睡在爸爸的房间。爸爸在家的话,就自己睡客厅的沙发。 第一次见到悠哥哥,就在一个睡沙发的晚上。 年轻时的佐佐木悠没办法独立承担放贷额度,自由额度有限,只能把贷款人介绍给放贷人,让两边各自协商。与如今肆意抽取借款不同,那时他能赚的只有寥寥一笔中介费。从借款额度到还款时间,都不归他管。 阳葵的父亲还有工作能力,甚至很有经商才能。债主们需要相信他还没被压榨殆尽,每次都要和他商讨许久。 为了打发时间,金发碧眼的青年常常蹲在欠债人家中的客厅,抚摸女孩子柔顺乌黑的头发。 小小的阳葵总是慢半拍地看着他。 她小时候就不聪明,看起来有点呆。女孩子的脸很小,黑发垂落脸颊两侧,错落遮挡眉眼。她的眼睛大大的,呈现漂亮的琥珀色,光泽却不像普通小孩子明亮湿润。阳葵的眼睛没有光。 「你的刘海儿太长啦,」佐佐木悠蹲下来,伸出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她前额的碎发,「阳葵的眼睛多漂亮呀,为什么把它遮住?」 「…爸爸…」她瑟瑟地说,「爸爸说…不能打扰他。」 「这样呀。没办法呢,阳葵的爸爸很忙,可能没时间吧。」他对女孩子伸出手,「刚好哥哥现在有时间,要不要跟哥哥一起去剪头发呢?我的头发最近好像也该理了。」 女孩子反应不来似的低头看着他。 她对这个视角似乎很不习惯,头发垂下来,睫毛一颤一颤,交错的刘海儿也在颤抖。 「不愿意么?确实现在太晚了呢。」佐佐木悠笑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牵着女孩的手,按进小小的蜷缩掌心,说,「那、就吃一颗糖吧。对了,睡前吃糖要记得刷牙哦,不然会牙痛的。」 「我知道了。」阳葵接住糖,怯怯地说,「谢谢哥哥…我…我没有、不愿意。…剪头发。」 「嗯、嗯,阳葵是怕爸爸担心吧?我知道哦。」金发的青年弯起眼睛,还是蹲在地上,抬起头轻轻摸她的脑袋,「乖孩子、乖孩子。阳葵很乖呢。…下次,我带你去剪头发吧?我会通知阳葵的爸爸,这样就不会被担心了,对不对?」 女孩没有光泽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谢谢哥哥。」她小声说,「哥哥、叫佐佐木…吗?」 「悠。」他还牵着女孩的手,张开她的五指,用指尖在掌心划线,「学过么?这个汉字。」 「是、优雅的…」 「不是哦,是悠然的悠,上下结构呢。」他对女孩子也伸出手,鼓励道,「要写一下试试么?」 她的手指一碰到他的掌心就发抖。他的手指很长,掌纹很深。他的手好大。 她怎么也学不会。 在手上怎么能学写字呢?况且,那时她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在青年碧色的轻快眼波。 最后,见她紧张到泪珠打转,名字叫悠的大哥哥哑然失笑,合上手掌,温柔地裹住了她的手。 「没关系。」他把阳葵的两只手合在一起,用自己的两只手包裹着她,上上下下、玩闹地轻轻晃动,说,「下一次,哥哥还会教你的。」 接下来一整个月,她都在期待悠哥哥再次到来。 而他果然来了。 她终于学会写「悠」。 每一次,悠哥哥都和她约定下次见面的行程。剪头发、吃冰淇淋、拍照片,辅导功课,去楼下公园闲逛。 简简单单、不会耗费太长时间,却能快乐相处的轻松日常。这种日常,每个月阳葵都能体验一次。 就算剪好的头发下个月就被同班男生剪坏,冰激凌很快融化弄脏手指,照片和作业本被发怒的爸爸撕扯丢掉,公园里其他孩子天真地讨论阳葵没有爸爸mama。 只要和悠哥哥一起,幸福就会慢悠悠轻盈盈地从胸口冒出来,传递四肢百骸。 阳葵觉得很幸福。 …… 起初,爸爸不会阻拦悠哥哥带她离开。 因为须藤步并不在意自己的女儿。就算她确实乖巧懂事,从来不添麻烦,有些时候相当可爱——她和他的爱好相比不值一提。 何况阳葵并不优秀。她的成绩单很糟糕,不会打理自己,脸上总是有伤,上了中学还不会化妆遮盖,无论待在家里还是出门都有碍观瞻,楼下店员经常偷偷报警。有时候他一看缩在角落假装看不见他的女儿就涌上无名火。她已经很大了。她十几岁了,怎么还不能自己赚钱?为什么不能学学那些少女模特,赚钱给他还债? 产生这个念头后,琢磨着女儿的使用途径,须藤步才终于发现她对佐佐木悠的迷恋。 第一反应当然是愤怒。 并非出于仍是少女阶段的女儿被成年男性玩弄的担忧——须藤步的第一反应是他亏大了。 随着阳葵年龄的增长,须藤家财政状况愈发捉襟见肘,佐佐木悠手中的自由额度却越来越大。到这一步,巧舌如簧的青年不再为他引荐债主,而转为支配自由资金,亲自和他商谈抽成比例——贷款中介的抽成比债主的利息少,佐佐木悠很好说话,主动表示还款时间可以拖延,不一定卡在具体的某一天。渐渐地,须藤步松懈精力,越来越习惯拖延还款,直到最后一次仔细看账单,才发现自己债台高筑,已经到了不可能还得起的地步。 在那之前,他从没有注意过女儿与佐佐木悠的关系。 如果早知道佐佐木对阳葵感兴趣…不,说不定不只感兴趣,按那慢半拍的性子,他的女儿可能早被那小子玩过了。 那他更亏了。 须藤步不在乎阳葵喜欢谁,她和谁上床都行。可既然对象是佐佐木…他必须从放贷中介手里敲一笔。 谁叫他想不开,瞧上了欠债人的女儿? 于是,他开始阻拦阳葵与佐佐木悠见面。 佐佐木看起来相当遗憾,不过、反应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倒是阳葵,难得挣扎反抗他,不停发出响亮的敲门声,谈话间哭得仿佛有人在殴打她。站在客厅的须藤步愈发感到丢脸,心想这笨蛋女儿连勾引男人都不会,居然自己先陷进去,考虑到赌债,还是低声下气地主动提议: 「佐佐木先生,您觉得阳葵怎么样呢?」 佐佐木悠微微一顿,仍然笑着: 「须藤先生?您的意思是…」 「小女如今渐渐长开,身段相貌还入得了您眼么?」 换了不知第几回的廉价房屋,隔音效果几近于无。那边拼命拍门的少女慢慢停下了。金发碧眼的青年身量高挑,垂眼望他一会儿,表情像在考虑什么——许久,终于一如既往地笑了。 「您是这个意思呀,实在抱歉,我对令媛的初夜不感兴趣呢。…不过,既然您提起了,想必也有这方面的考虑。那么,不如我来为令媛介绍一个合适的初夜对象吧?」 阳葵的初夜果然卖出了大价钱。须藤步还上最急迫的一笔款项,手头还剩下不少,兴高采烈站在门口数钱,琢磨这回赌什么翻本。作为中介的佐佐木两头抽成,大概也赚了不少,与他并肩立着,漫不经心地用指尖弹一叠纸钞听响。 直到门里的少女发出极力克制的呜咽。 夹杂疼痛的细喘,被按进柔软枕头,窒息泣音像濒死的动物。 须藤步仍然恍若未闻,打开手机发短信预约地下赌场排期,刚一得到回复,没等阳葵出门,便兴冲冲跑去了赌场。 金发的初夜中介仍然站在原地,背靠着门,眼睫低垂,一下一下、用指腹摩擦钞票上灰褐色的人像。 他一直等到一切结束,客人离开。 经过那夜特殊的生日,爸爸再也没有阻拦她和悠哥哥见面。 阳葵喜欢那个晚上。 那是她第二开心的生日夜。 因为、那天晚上,不记得相貌的陌生男人走掉之后,悠哥哥推开门,站在她的身前,第一次吻了她。 金发滑落,翡瞳璀璨,粲色睫毛垂下,阴影晕着浓金。 「阳葵果然是乖孩子。」 那是、蜻蜓点水的,温柔的额头吻。 「我和你爸爸都很高兴呢。」 她的腿间还在流血,脖颈残留掐痕,奶团布满掌印,乳尖又红又肿。 可是、那一刻,她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过分甘美的甜蜜像是毒药。麻痹她的大脑,侵蚀她的心脏。 阳葵觉得很幸福。 …… 不过。 不过,她最喜欢的生日夜,还是十八岁的晚上。 阳葵不讨厌爸爸。 她其实很喜欢爸爸。 爸爸很恐怖、很可怕,稍有不顺就会打她,把她当做人rou沙包。但是,爸爸也有在给她生活费,她每天都能吃上便利店的加热饭团。有的时候,在赌场赢了钱,爸爸会牵着她的手,带她去游乐场,或者心血来潮地帮她梳一个歪歪扭扭的辫子。高中阶段,爸爸花大价钱,帮她买下了全新的校服裙子。 爸爸只是脾气不好。 爸爸对她很好的。 如果一件事能同时让爸爸和悠哥哥高兴,阳葵当然愿意做。 事情发生在决定偷渡国外的前一夜。 那天刚好是她的生日。 发生了什么呢…? 好像,她抱住了爸爸,想让他留下来。 须藤步不打算带女儿走。 把女儿带走,到了那边确实可以帮他赚钱减轻生活压力,然而巨额债务却必然变成一笔还不上的坏账,到了那时,无论佐佐木还是黑道债主都不可能放过他,出国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把她留下来,让讨债人向女儿追债。 船快要开了。 阳葵仍然纠缠不清,紧紧抱着他的腰,一边哽咽,一边词不成句地挽留,叫他「爸爸」。说动容么,确实有那么一点,不过更多是暴躁。她越是这么柔弱可欺、任人摆布,越让须藤步厌烦。男人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女儿怎么会是这幅窝囊模样?她从小和他相处,不该像他么?她的母亲现在还在上班呢。她究竟像了谁? 之后的事情让须藤步更加暴躁。 他不确定是不是熬夜久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挣脱阳葵的手臂。 一个成年男性,居然无法挣脱柔弱少女的钳制。他又惊又怒,想到码头边即将行驶的船,终于不再留手,下了死手殴打自己的女儿。然而不知什么原因,他的每一下重拳和肘击都在落空。阳葵边哭边躲,好像每一下都击中了似的,还在断断续续地用泣音凄惨地喊「爸爸」,要他留下来。须藤步确信之前的不对劲都是错觉,重重踩在她的肚子上,颇觉晦气地最后踹了一脚,这才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转身的前一秒。 阳葵躺在码头边阴暗的地下通道,抽泣着轻轻问:「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他想也没想:「对。我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话音尚未落下,就变成陡然拔高的凄厉惨叫! 左边眼球传来压倒性的剧烈刺痛,鲜血湿润大片流淌,男人扑通跪倒在地,捂住眼睛,从大片血腥中胡乱摸到一颗格外尖锐的弯钩金属。尾端连接透明细线,前段完全贯穿晶状体。极端的疼痛与恐惧在体内交错爆炸。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发觉这是一道鱼钩,一瞬发出变了调的惊惶惨叫! 城市下水道响彻凄凉回音。 谁?是谁?谁要杀他?债主?黑道发现了?提前来杀人灭口?! 他害怕极了,抖如筛糠,一只眼睛在流血,一只眼睛不停掉眼泪,腿间湿润一片,竟不知不觉失禁尿了一裤子,全无先前痛殴女儿时的威风模样。 慢慢的起身的声音。衣料摩擦地面。 脚步声从身后绕到身前。 谁蹲在了他的面前。 血液与泪水模糊的交界,隐约可见熟悉的校服短裙。沾染灰尘,垂在地上。 阳葵没有参加成人礼。因为她的爸爸没钱给她租和服。当然,她的同学们也不希望白痴葵和他们一起参与成人礼。 「阳…葵?你…呜,你去帮爸爸看看,是谁把…不,不,送爸爸去医院!现在就送我去医院!!」 阳葵小声叫他:「爸爸。」 「什么?你是白痴吗?我让你送我去医院!!」 阳葵仍然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血色模糊的视野中,校服短裙开始轻微颤抖。 「哈…哈哈,嘻嘻…呵呵…哈哈哈…!」 阳葵捂着嘴巴,傻乎乎地笑了出来。 「爸爸,你这样,看起来好好笑…哈哈!你的眼珠、快要掉出来了…哈哈!!怎么会这样呀?要掉出来了!你看,只要轻轻一拉——」 莫大的恐惧忽然顺着脊背蔓延。 这一次连发抖的余裕都不存在。 男人如坠冰窟,捂住鱼钩深嵌、剧痛无比的左边眼珠,实际仍然没能察觉真相,本能却尖锐预警,下意识发出不像样子的哭泣求饶。 「阳葵?阳…葵?不,不,不不不,求求你,不要,我可是你的…阳葵?不,别,别扯,我的、眼睛——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 伴随不可阻挡的拉扯感。 可怕的脱离感、噗嗤一下滑过眼眶。 什么东西、卟叽地砸到了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发出了什么声音。 可能是不像男人、甚至不像人类,动物被宰杀前发出的求饶声音吧—— 「放过…爸爸?…诶、什么?当然不行呀。」 阳葵跟着父亲跪在地上,绕到他的背后,依赖地贴上他的脊背,柔弱地说:「爸爸的眼睛瞎掉了,嘴巴还没坏呀,而且,就算把嘴巴封起来,照样可以用手指认…什么?要把手也砍掉…嗯,也有人能用脚指认呀。不行的,那样太显眼了。」 阳葵笨蛋的脑袋想不出不杀掉爸爸的万全之策。她做不到留下爸爸。她太没用了。她只能杀掉他了。 两指中间,拉长的纤细丝线在脖颈缠绕。 一圈、两圈、三圈。 「因为爸爸执意要走,没办法嘛。我只能这么做。」 女儿哧哧笑着,嘎吱嘎吱拉紧细线,用饱含憧憬的天真声气,吐出了须藤步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样,以后悠哥哥来追债,就只会找阳葵了。」 …… 十八岁生日夜,她的父亲从地下通道前往跨境游船货仓偷渡,丢下幼女人间蒸发。一夜之间,须藤家数亿日元的巨额债务移向家主无辜的独女,让她年纪轻轻便背负重担,饱受生活威胁。 可怜的女孩不得不前往红灯区,在夜场陪酒还债,每月应对业内以不择手段著称、声名狼藉的催债中介佐佐木悠的折磨。 ——据说,那个佐佐木还强迫她陪睡呢。 一切都发生在那个生日夜。 须藤阳葵不仅要面临父亲弃女消失、背负巨额债务的噩耗,还被导致她如今悲惨生活的主导者之一残忍强jian,成为了那个人的泄欲工具。 ——啊啊、真是可怜的女孩子呀。 大概,任何人都会这样唏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