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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的带着些无可奈何的声音,“没见过比你还蠢的女人。”沈未凉:……?!-等到二人像落汤鸡一样回到镖局时,已经夜半了。沈未凉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屋里时,萧霸王已经换了身干净的里衣,坐在桌边吹着碗姜茶。看样子,似乎是在等她。萧燃瞧见女人进了屋,果然出声唤道,“过来,把汤喝了。”沈未凉随口“嗯”了一声,倏然想起在山间的时候,男人拥她入怀,似要将她揉入骨中,不禁面颊一红,敛下眉眼。她慢吞吞挪到桌边坐下来,头也没抬,接过瓷碗便一饮而尽。许是她喝的太快,唇角还残留着汤汁。萧燃眼神一暗。他略带嫌弃地伸手,粗粝的指腹轻轻揉捏了几下女人柔软的唇角,替她将汤汁擦干净,而后调笑,“今儿怎么这般听话?”沈未凉呆愣在原地,仿若突然凝固住。萧霸王怎么回事儿?又是抱她又是帮她擦嘴巴,也太可怕了!见身侧的女人没反应,萧燃耐着性子凑到她面前,低沉着嗓音,满带蛊惑性地拖出个长长的尾音,“嗯?”沈未凉慌忙别开脸,一把将手拍在男人的额头上,试探性问,“王爷,您莫不是伤风了?”萧燃脸色陡然一黑,没好气地丢开她的手,恢复往日烦躁厌恶的神情瞪她,高喝一声,“你才伤风了!”沈未凉眨眨眼,这才放下心来。是了,这幅凶神恶煞的模样才是萧霸王。至于方才,鬼知道他是不是又搭错哪根筋了。本想好声好气跟沈未凉说上两句,谁知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萧燃冷哼着大步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躺下来,抱臂阖上眼,显然不欲再搭理她。沈未凉更是懒得深究他又在生什么气,悻悻朝着男人吐了吐舌头,然后也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从床尾处爬进靠墙一边的床榻里。正当沈未凉准备沉沉睡去时,身上突然一重。女人睁开眼,只瞧见背过身去的萧燃传来声不耐烦的呵责,“被衾盖上。”沈未凉莞尔。窗外是潺潺雨声,她虽有些困意,但想起宋昭庭的事儿来,又放心不下,遂斟酌着冲萧霸王开口,“王爷,听温酽说你们行镖时碰见匪徒了,可有追查到什么?”屋内一片寂静,正当沈未凉以为男人不会回她时,却听见身侧那人慢条斯理地开了口,“翠浅和孟长礼性命无忧,且那宋昭庭,非常缺钱。”沈未凉一听,忍着困意翻了个身朝向男人的后脑勺又问,“王爷怎么知晓的?”萧燃语气似很不屑,“本王抓了个山匪,逼问出来的。”萧霸王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沈未凉自是知道他那凶狠的雷霆手段。女人抿抿唇道,“这几日我在这彦水城闲逛之下,倒也有些线索。”瞧见萧燃没出声嫌她烦,沈未凉便接着娓娓道来,“我和阿木瞧见宋昭庭带着个病重的男子去了回春堂治病,兴许王爷所说的缺钱,可能与此人有关。但是宋昭庭将那男子安置在医馆后,就再也没再来过彦水城。”萧燃慢慢睁开眼,思索了片刻,沉声道,“明日继续去医馆守着,本王倒要看看,他这般铤而走险在天子眼皮下劫车,究竟所为是何。”男人话音落下许久,见身后突然没了动静,于是皱着眉头不快地转过身去。萧燃一抬眼,就看见沈未凉双眸紧闭,青丝遮住半张脸,睡颜乖柔。女人呼吸绵长,似疲倦至极,也不知何时就沉沉睡了过去。再加上淋了一场大雨,许是身子不大利索也说不定。她定是不愿多说一句,可平白就让他心疼不已。萧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拨开挡住她面容的长发,瞧见女人睡梦里还稍稍拧着些细眉,他心中一动,没忍住便抬头在她额间印下浅浅一吻。有些感情来势汹汹,像夏日的一阵暴雨,本以为稍纵即逝,可哪怕云破天清后,仍有心事蠢蠢欲动。-翌日。萧霸王似乎昨夜睡得不好,眼下乌青着,神情烦躁。沈未凉不愿触他霉头,去往彦水城的一路上都没招惹男人,而是偶尔同阿木说说笑笑几句,远远跟在后边。到了医馆的时候,萧燃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些。男人不满地盯着阿木,冷声道,“你在这儿守着。”然后凉凉瞥了眼沈未凉,抬腿就往医馆内走去。后者安抚似的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自觉地跟上了走得飞快的萧霸王。医馆今日繁忙,他二人便避开坐堂的大夫和跑前跑后的小药童,悄悄到了内院中。推开走廊最后一间屋门,倒是病榻上的男子先冲他们开了口。“姑娘,想来咱们是第二次见了。”男子面黄肌瘦,病容缠身,说话间也气若游丝,却看上去礼数双全的模样。沈未凉抱拳笑道,“这位兄台好眼力。那日沈某打扰了您休息,实在是抱歉。”男子摆摆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后看向沈未凉身后挺拔高大的男人,淡淡问,“二位此番来,可是为了昭庭的事儿?”萧燃目光冷冽,不动声色地笑道,“你既是清楚的很,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宋昭庭人在哪儿,你又是谁?”男子稍显虚弱地支撑着坐起身,“你们可是官家人?昭庭是我贤弟,若是要将他抓走定罪,你们便是杀了我,也问不出一二。”萧燃嗤笑,抬手就要移到剑鞘上。沈未凉见状,赶紧按住男人的手腕,温和地解释,“兄台不必紧张,我们寻宋昭庭的下落,是因为挚友被其所劫持,想来他所做为何,您应该清楚。”男子思虑片刻,长叹一口气,“也罢,都是因我而起。我名唤文逢徽,乃山阳彦水人氏,早年家道中落,父辈蒙冤,一气之下便落草为寇,后来占山造寨,成了绿林豪客。”“昭庭本是山阳宋氏嫡子,却因年少轻狂,母亲又早亡,与其父和后母积怨颇深,于是离家,投奔到我寨中。我二人一见如故,便拜把做了这结义兄弟。”“后来我染痨病,眼见着就要命不久矣,昭庭听闻山阳有一名医,可治百病,便费了千方百计,带我去寻此医治病。奈何这大夫方须千金,才肯救命,于是便有了接下来这种种事端。”文逢徽缓了口气,神情凝重,“我自是不久于人世,只是想恳求二位,高抬贵手,留昭庭一命。他误入歧途,皆是我这兄长之过,要杀要剐,还请冲着我来,莫要怪罪于他。”沈未凉抬眼瞧了瞧身侧看似无动于衷的男人,斟酌着同他小声商议,“王爷,您看眼下该怎么办?要不要先将世子爷和翠浅救出来,再做定论?”萧燃若有所思地盯住文逢徽,半晌才琢磨不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