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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个儿子,将来家产自然是要留给儿子的。遂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洛镇源的说法。这边儿谈妥,那边儿便遣人将周二老爷与哲老爷请了过来,甚至洛妙姝在严姑姑的陪同下过来与众人见了面,少不得又是一通痛哭流涕。当天夜里,洛镇源在送走了周哲夫妇与岳父岳母之后,在洛妙姝的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中,亲自将周氏,以及她那整整五六车的行礼,送去了城外的浦西园。陪着周氏过去的,除了原本在紫苑内伺候的大小丫鬟,还有小厨房的厨娘们与曾婆子一家。三一二害怕洛镇源赶在宵禁前返回了洛府,虞嬷嬷已经为他备好了宵夜,洛镇源却没有心思用膳,摇了摇头道:“嬷嬷早点歇息,我去挽香居瞧瞧。”说着便皱着眉头朝挽香居而去。翠娘早在洛镇源上朝后不久便醒了过来,但下晌莫明却发了热。洛镇源到时翠娘刚刚用了退烧的汤药,尚未歇下,见洛镇源进屋,便欲要起身行礼。洛镇源急忙上前扶住了翠娘轻声问道:“你觉得好些了吗?怎么又发热了?大夫怎么说?”一连串的问题,使得翠娘心口一热,垂眸避开了洛镇源的目光,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湿润的眼眶,轻轻摇了摇头道:“大夫来瞧过了,只说没有大碍,开了两剂汤药,说是过两天再来。”洛镇源也没注意到翠娘神情,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晚膳用了吗?吃了些什么?”翠娘正要说话,末雨走了进来,屈膝一礼道:“老爷,虞嬷嬷遣人将您的晚膳送过来了,您看是摆在那儿?”翠娘闻言一惊,猛地抬起头问道:“怎这会子老爷还没用晚膳吗?”问过又忽然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不由止了话头,转而朝末雨吩咐道:“就摆在暖炕上吧,屋里暖和。”说完翠娘又犹豫起来,叫住正要退出去的末雨道:“还是去暖阁吧,这屋里有股子药味儿,别熏着老爷。”洛镇源瞧着翠娘撑起身子这样安排那样安排的模样,心中软软的,不由上前揽住她消瘦的肩膀,温声道:“你好好儿养病吧,别费这些神了。”翠娘被洛镇源当着末雨的面儿这样揽着,顿时羞得不行,别扭的挣扎了两下,洛镇源摇了摇头,扶着她躺下,吩咐道:“就摆在暖炕上吧。”说着为翠娘掖好了被角,才起身朝暖炕走去。洛镇源用过晚膳,又歇在了暖阁里,倒不是没屋子,只是不愿意去而已。头一天送走了洛娉妍姐弟俩,今日又送走了周氏,偌大的洛府一下子便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冷清。以至于洛镇源哪儿也不想去,往后一连数日都歇在了挽香居的暖阁里,翠娘实在看不下去,退了热便将洛镇源请回了正房。如此一来,洛镇源倒是理所当然的留在了挽香居。洛妙姝得知后,对于翠娘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若非严姑姑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使得她不敢表露丝毫,还不知她会不会冲到挽香居对翠娘做出什么来。在周氏被送走后,洛妙姝已经怕了,这府里再没有替她撑腰,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她只能将这份怨恨,深深地埋在心底,谁,也不让知道。周氏被送往城外的消息,没几日便传了出去。当然洛镇源也没想过要瞒着。很快不仅董家知道了这个消息,急急赶到周府询问始末,便是养在深闺的景芝也听到了传闻,特意打发馨若跑了趟洛府,向留守的夕月,细细打听。虽说主家的事儿不好随便往外传,但夕月却更是明白,馨若能来问这事儿,是因为锦乡侯千金还关心着自家小姐,遂挑了简单的说了一遍。景芝得了消息,立时提笔给洛娉妍写了封长长地书信,更是兴奋得跑到长公主跟前儿,叽叽喳喳的絮叨了半天,令长公主摇头不已,甚至引得景蕴,也不得不过问了两句。然而景蕴与惠宁长公主一般,在听景芝说完事情始末之后,微微皱起了眉头眯缝起来眼睛,可看在景芝难得如此高兴的份儿上,二人却又默契的什么都没说。洛娉妍收到景芝书信的时候,船才刚刚走到沧州。那信是锦乡侯府的侍卫,骑马顺着京杭大运河一路追赶送来的。傅氏见洛娉妍,见什么都那般新奇,心疼她没什么机会出门,商议沈森依旧走了运河航道,也好领着洛娉妍见识见识沿途风光。在天津时,她们便逗留了一日,如今船正好停靠站沧州码头上,预备着明日登岸游玩。否则,依着沈森的想法,从洛河入海南下,早早儿赶回江宁的。这封信还不知何时,才能送到洛娉妍的手中。然而,洛娉妍看过景芝的书信,却深深地皱起眉头,沈初雪见此不由诧异地问道:“景小姐在信中说什么了?怎么瞧着不高兴了?”洛娉妍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将信纸叠好,叹息道:“家里出了点事儿,竟是闹得京城人人皆知……也不知父亲怎么样了。”洛娉妍越说声音越小,说完竟是转头,神情忧郁地看向窗外,对于周氏被送去城外庄子,洛娉妍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但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与继宗,说起翠娘受伤病倒的事儿……沈初雪见此不由越发着急,却又不好多问,只得轻轻地将洛娉妍的手握在掌中,想要以此给予她温暖和支持。洛娉妍感觉到手上的暖意,回过头对着沈初雪笑了笑,见她满眼担忧的样子,想了想轻声道:“夫人被父亲送去了城外庄子。”沈初雪闻言,没好气地横了洛娉妍一眼,笑道:“那你还不高兴什么?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洛娉妍抿了抿嘴,叹息道:“可你不知道她是因为伤了翠娘才被送去城外的。”沈初雪一听愣了愣,关切地问道:“那景小姐有没有说翠娘怎样了?”在沈初雪的印象里,翠娘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听见她受了伤,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洛娉妍摇了摇头道:“芝jiejie在信中没说,有父亲在想来没有大碍,只是不知该如何说与继宗知晓罢了。”沈初雪闻言也是叹了口气,心中正琢磨着这事儿不能让父亲或者母亲说与继宗,最好就是洛娉妍亲自告诉他。谁知沈初雪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却听洛娉妍感叹道:“如今我跟继宗都走了,夫人也被送去了城外,也不知洛妙姝一个人在府里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