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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沈森更是连连冷笑,最后恨恨地道:“不曾想我一介白衣商贾之女的嫁妆,竟也能入了你堂堂三品大员的眼,如今更是成了你洛镇源的所有物!”洛镇源闻言瞪圆了眼,张了张嘴,缓缓转向沈森,却是好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虽说自己从未贪墨过紫君的嫁妆,可也……许多话,洛镇源只觉得堵在胸中,却不知该如何去说,此时亦是心乱如麻,面对女儿那张与紫君越发神似的脸,洛镇源微微红着眼眶,有些颓丧的垂下头。沈森见此冷笑着正欲再说什么,小丫鬟浅浅却跑了进来,知道几位主子此时正气不顺,不敢耽搁分毫,直接跪下禀道:“小姐,杜大管家求见,英儿jiejie领着他去东厢用茶,遣奴婢前来禀报。”洛娉妍皱眉看向舅舅沈森,见舅舅亦是皱起眉头,下意识地便扫了眼父亲洛镇源,却见洛镇源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方才缓缓开口道:“请他进来吧。”别看洛镇源平日里使唤杜大管家,可杜大管家可不是卖身洛府,说是管家也不过是个说法,至今杜大管家亦非奴仆,乃是良民自有之身。当年洛镇源父亲早逝,杜大管家求娶他母亲不成,又心疼他寡母幼子怕招人欺负,故而委身洛家,自称管家帮衬洛镇源母子。这一呆便是四十余年!杜大管家更是为了他母子二人,终身未娶。洛镇源对他心中亦是复杂不已,恨他窥视自己母亲,却又感念他多年的照顾教养,更敬他对母亲的一腔痴情与付出……杜大管家进来时,堂屋内已经竖起屏风。他先向沈森行礼,方才向洛镇源微微躬身。洛镇源退开半步叹息道:“杜伯此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若是不急,咱们可以一会儿……”不待洛镇源说完,杜大管家已经站直了身子,目光复杂地望着洛镇源叹息道:“老爷这些年官是越做越大,路是越走越顺,不知可还记得当年的艰难?可还记得当年的誓言?”说完杜大管家便对着屏风深深一礼道:“老朽是来向沈太太赔罪的!方才听小丫鬟说起,早间继夫人周氏与沈太太为难,老朽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见舅太太平安无恙,便没敢出面多事儿。”说到这儿,杜大管家再次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方才少爷继宗来寻老朽,惶恐道舅太太怀疑老爷害死了先夫人,老朽想着,这其中定有误会,才特意赶来。”说完杜大管家深深地看了洛镇源一眼,叹息道:“当年沈太太不仅出资医治老太太,后来更是帮着收敛老太太,此乃大恩洛府却一直未报,如今老爷究竟是想要怎样?”“究竟想要怎样?”这话方才舅兄问过,洛镇源并未放在心上,此时听杜大管家提起当日救母敛母之恩,洛镇源面儿上亦是尴尬无比。当初原是想要卖身为奴换取银钱救治母亲,傅氏却说他是读书的料子,不愿坏了他的前程,不仅没有让他为奴为仆,还出钱给母亲医治,后来更是出人出力帮自己安葬了母亲。甚是写信给在松阳书院做山长的娘家兄弟,将自己送进松阳书院……再后来,自己考上了秀才,舅兄更是将紫君许配给了自己。又给自己盘缠送自己进京赶考。紫君更是用自己嫁妆,添置下这座宅子,才有了那几年幸福的时光,以及自己如今的日子……往事一幕幕,洛镇源心中既愧且羞,站在朝堂上与人辩驳从未胆怯过的他,此时面对冷眼相望的舅兄沈森,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驳。二七七往事杜大管家今日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要将话说完,叹了口气道:“先夫人嫁妆单子,想必沈老爷也有存留,不妨取出来一一比对,也好将十一年前就该封存的先夫人嫁妆,封存入库。待将来大小姐出阁之用。”杜大管家说完,见洛镇源脸上微微露出震惊之色,却并不理会,只对洛镇源拱手一礼道:“当年承诺你母亲定会好生照料你母子,老朽便在洛府一呆四十一年零八个月又三天。”说到这儿,杜大管家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又老了许多,低着头轻声道:“如今你也成家立业,不仅有了功名更是光耀了门楣,老朽却是不中用了,年老体衰也不知还有多少时日,今日便与你辞行,返回故里去,也算是落叶归根。”洛镇源一惊,比先前杜大管家说要请舅兄清查嫁妆,还要震惊!他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杜大管家会离开洛府离开自己身边儿!洛镇源不由自主地身子有些微微颤抖,沙哑着嗓子问道:“为何要离去?我曾亏待过杜伯什么不成?亦或是杜伯对我有何不满之处?”从小到大的朝夕相处,他无法想象突然没了这个人,自己该怎么办……杜大管家见此摇了摇头,目中露出慈爱的光,浅浅地笑道:“最初留下来,是因敬你母亲贞洁刚烈,又怜你孤儿寡母需人照料,后来你母亲走后,你却仍旧年幼,怕你无人照料。”说到这儿,杜大管家顿了顿,仿佛心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黯哑,缓了缓才苦笑道:“当年你留在京城时,我便想要离去,可先夫人却又非要挽留我。说是你刚刚立府,诸多不懂,还需要我帮衬。我便又留了下来。先夫人和你母亲一样,是个好女人!”说到这儿,杜大管家再次顿了顿,露出很是欣慰地笑容道:“后来先夫人去世,我便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替她看着大小姐长大成人,觅得好人家才能放心。原先大小姐一身骄纵气,我还很是担忧,如今倒是放心了,大小姐已然长大。”便是洛娉妍也从未想到,杜大管家这些年竟是为自己才留在洛府的,想着前世今生虽说府中众人对杜大管家多有仰仗,却并无太多敬重,不由眼含热泪道:“娉妍多谢大管家这些年照料。”洛娉妍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才接着道:“原本娉妍以为继母也是母亲,这许多年又处处维护与我,便是父亲责骂也一力偏袒,心中定然是疼爱我的。”说到这儿洛娉妍擦了擦眼角,自嘲地笑了笑,才哑着声儿接着道:“可上次大相国寺,洛妙姝将我推入放生池,而她却闭口一字不提,我方才想明白许多的事儿。别人的母亲,永远都是别人的。这么些年……”不待洛娉妍说完,洛镇源与沈森夫妇再次震惊,沈森是直接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瞪着洛镇源,恨不得咬他两口。傅氏亦是抓紧了洛娉妍的小手,心中后怕不已。只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