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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他的战场,但他不妨碍他仍旧敬佩这些和他的道路不一样的人,家国社稷,从来不是单纯的以文武论,武将有武将的价值,文官有文官的战场。而他现在,要回到属于他的战场上去了,好在那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鲜血和白骨铺开的战场,那里有他的家,有他的妻,还有一个代表着他生命延续的孩子。肚腹突然轻轻一动,陈若弱啊了一声,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坑坑洼洼的绣活,抬手安抚地摸了摸肚子,低声说道:“别闹呀,你们不要打架,打坏了可怎么是好?”喜鹊忍笑道:“小姐,你就这么确定是两个小主子吗,连太医都不敢给个准话,难道你以为,光凭肚子大就是双胞了吗?再是个胖嘟嘟的小少爷,生下来顶别人两个呢?”顾凝也在做绣活,比陈若弱做的要精致得多,闻言就笑了,说道:“那些太医从来见人说话留三分,你就是咳嗽几声也告诉你是风寒,治好了是他们医术高超,治不好就是你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嘴里哪有一句准话,你看那些除了太医之外的,哪个大夫不说是双胞的胎象?”喜鹊不说话了,陈若弱甜滋滋地又摸了摸肚子,发现动静小了一点,才重又拿起手里的绣活,对顾凝说道:“都说母子连心,那些大夫说什么我不管,我就是觉得肚子里这么闹腾,肯定是两个活泼的在打架!以后等他们出生了,还不知道要多调皮!”顾凝原本是笑着的,听了陈若弱这话,脸上的笑容却忽然僵硬了一下,陈若弱专心在手里的针线上没注意到,顾凝蹙眉,低头抚了抚微凸的小腹,看不清神色。第九十六章过年转眼年关,府中上下都忙了起来,除夕那日,顾屿在临行前夕发出的书信正好到了,算算路程,至少也要等到开春才能回来,对此镇国公倒是不怎么失望,只温言宽慰了陈若弱一番。人是容易习惯离别的动物,顾屿离开之后,陈若弱起初想他想得睡不着觉,再后来也就慢慢定了心,等到他走的日子更长了一点,虽然还是会想,可也比之前要好得多,而且最近昭和公主通过顾凝,明里暗里向她透露了一些朝堂上的动向,有了太子的求情,陈青临的事情显然还是要像以往太子做出的所有决定一样,没有被当场否决的,事后必定完成。陈若弱去看过很多次陈青临了,一次比一次肚子更重,好在风雪也知年夜,除夕的前一天就停了,路上虽然有些积雪,但天晴无风,就要比平常好过很多。即便是过年,六部封笔,官员归家,刑部大狱里的狱卒牢子们也还是要留在岗位上,陈若弱来时,特意给他们带了很多蒸的白面大rou包,打开蒸笼还是热乎乎冒着水汽的,在雪地里氤氲开去,大部分的狱卒是不怕这些来探牢狱的贵人们的,纷纷接了包子连吃连谢,有的还行了礼,捂着披风的兜帽,陈若弱还了一礼。进了牢房,里面要比外头暖和一些,也暗得多,喜鹊和翠莺两个手里拎着大大的食盒,这些小部分是陈若弱起早做的,大部分也还是府里的那位老厨做的,她现在不能久站,做的都是一些快菜,来前在炉里热着,精细些的人是不吃这些的,不过陈青临向来好养,只是份心意。陈青临一见两个大食盒,眼睛就笑弯了,翻身坐起,动作利落极了,一连好几个月大着肚子行动不便,陈若弱都有点赌气了,哼了一声,倒是想跺脚,想想还是沉稳地对牢头行了个小礼。牢头也是见惯了的人,给陈若弱开了门,倒没有像平时那样锁起来再回避,而是直接走了出去,把话留给兄妹两个说。喜鹊把手里的食盒放到了陈青临牢房里的小木桌上,一碟一碟地往桌上端,还有一瓶西北产的烈酒,陈青临的嘴角咧得更大了,几步走到了陈若弱的身边,像一只笨拙的熊,轻手轻脚把她往床边扶,牢房狭小,想要有待客的座椅简直天方夜谭。“桌子上摆不下就先摆那个富贵花开盒里的,我做的菜都热过一遭了,味道不好,放一两盘就得了。”陈若弱见喜鹊一会儿工夫摆了小半桌,连忙开口道。陈青临过去瞅了一眼,乐了,“别说,是不是你做的我一眼就能分得出来,你们府上那个新厨子的摆盘比你漂亮多了。”陈若弱瞪他,“都是放在食盒里的,一路颠着过来就为让你吃口热的,还好意思说我摆盘丑,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刚才路过别的牢房,今天牢里的年夜饭是白灼猪rou拌大白菜,还有条煮得烂烂的红烧鱼,你再说,再说让你吃那个去!”喜鹊噗哧噗哧地笑,陈青临也笑了,由得喜鹊和翠莺两个端菜,坐到了陈若弱的身边,看了看她的肚腹,有些发愁道:“这要是一对小子还好,摔摔打打的不怕,我带他们打猎玩去,要是一对丫头,天天弹琴刺绣听小曲儿的,我哪跟她们玩得起来?”双胞少出龙凤,陈若弱顺着陈青临的话想了想,说道:“一对丫头就让文卿教去,他什么都会,肯定能教出全京城最知书达理的小姐。”陈青临咧着嘴,只顾得点头直笑,他这些日子在牢里反倒捂白了不少,没之前那种黑到皮里直发光的黝黑感,但还是黑,要是走出去,怎么看都和京城里土生土长的百姓们不一样,倒像是个西北的汉子,陈若弱摸了摸肚子,叹了一口气,还没开口,陈青临就如蒙大敌似地瞪起了眼睛。“我还没说话,你怎么这个样子?”陈若弱纳闷地说道。喜鹊边忙边笑道:“小姐,你每次一要提将军的婚事,开口就是叹气,这个调子我们都听惯啦!”陈青临也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陈若弱的发,语气郑重地说道:“若弱,这次的事情要是能过去,我这条命还能保住的话,我答应你,回西北就给你找个大嫂,隔两年也抱个娃娃,以前是怕拖累人,现在我也想开了,西北军上下那么多人呢,个个都是我这样的想法,那都不用成婚生孩子了。”陈若弱鼓着脸说道:“本来就是这个理,不过京城里的好姑娘多的是,怎么还要回西北再找?你不想娶有门第的夫人吗?”这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文官多联姻,有时候好几个世家互为姻亲,出去全是沾亲带故,武将的官职爵位再高,除了实在盛情难却娶了文官家小姐的,许多娶的都是普通平民家的女儿,几乎沾不上什么姻亲,就是陈若弱,当初要不是陈青临憋着一口气一定要给她找个最好的夫婿,也是不怎么能进公侯府邸的。陈青临没有回答,咧了咧嘴,把喜鹊和翠莺摆满了菜肴的小木桌抬了起来,直抬到了床边,和陈若弱两个并排坐着,筷子有两双,他给陈若弱递过去一双。年夜饭一定要有鱼,小木桌上关于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