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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诚惶诚恐,“当然,当然。”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沓钞票,他还有些不敢置信。事情……真的就这么了了吗?雇主的人影已不在视线范围内,朝左右两方扫视了几眼,刘维窜入一层的厕所,刚合上阀门预备给同寝室友打一通电话,厕所门突然从外敲响。他的心倏然下沉。而事实结果也不出他所料。“小翻译,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夜半三更。小田诚一郎终于回到了酒店。同大多数人不同,他是越喝酒越清醒,因而刚刚在夜总会的那番畅饮不但没使他昏昏沉沉,反而让他陷入了被酒精刺激出的兴奋之中。尽管,这通兴奋中夹杂着无边烦闷。“哐哐哐……哐哐哐。”敲门声响起后,没多久,一声‘咔呲’便传了出来。拉开房门,小田精神炯烁的走入了总统套间。寂静的夜,皮鞋与木地板的接触尤其声大,然他走了许久,都没见到出到客厅前来迎接他的人。就在他感到讶异时,背后传来轻响,兼杂着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道称呼:“哦多桑。”第126章小田回头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你从哪冒出来的?走路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也忒吓人了吧。”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搭对面之人的肩,然而手刚伸出,却见对面之人迅速后退了几步。“茨木?”他疑惑的开口。孙磊眉眼复杂的盯向小田诚一郎。曾几何时,他把这人当成自己那cao蛋人生中的唯一救赎。对方将他从那通旋涡中拉出,送他研读MBA,教他术法玄学知识,使他从一个丧失亲人的退役青年,成长为了人人见到都得鞠上一躬的小田部长。他敬慕这个人,发誓要用一辈子的衷心报答这个人,可未曾想到,自己所有的不幸,居然全部都来源于这个男人。许久未得到应答,小田面露不解,“你今天怎么了?不是你叫我来找你的嘛,怎么我来了你反而不说话?”这声打岔,使得孙磊回过了神。“我有很多话要跟您说,保守估计也得有半个小时,所以咱们去客厅吧,您劳碌了一天,和我站着聊天的话,肯定会大感疲惫。”这话说的尤为妥帖,但不知是否是酒精作祟,小田总觉得这个养子有些怪怪的。可具体哪里有些怪,他却又说不上来。跟在对方身后走入客厅,刚一落座,便看对面递过来一只水杯。“哦多桑,喝点铁观音解解酒吧,我本来是想用茶水提神等你的,没想到你居然喝了这么多的酒。”看看养子的脸,再看看杯中茶水,小田心内的不安突然攀升了许多。作为从底层一步步混到会长之位的人,他的第六感曾在过去的日子里救过他多次,因而面对这种奇异的感受,他不得不设下一层防备。“没事,我现在很清醒。”小田拒绝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喝酒从不误事。无论你是想跟我探讨什么,还是想冲我询问什么,都没有问题。”孙磊盯向他的眼眸,没有再劝,反而自己将那杯茶水饮尽。看罢他的动作,小田不由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以小人之心而度君子之腹,可一想到与面子相比自己的命更为重要,他便将这层怀疑抛之脑后。将外套脱去,他倚靠在沙发上道:“到底有什么事,你拖来拖去的一直不开口。”他之所以不敢喝那杯茶水,未尝不与对方那一直拖着不仅入正题的态度有关。若非心里有鬼,怎么会是这副表现?孙磊笑笑,将喝空的茶杯放到桌上,按开烧水按钮,终于不再顾左右而言其他,“我想问您,您知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存活于在这世上的小外甥?”小田脑袋嗡嗡响。被这句话问懵,他脸上的讶异怎么也收不住,满脑子只重复起两句话——‘茨木郎知道了’、‘茨木郎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想着,口中所说却与自己的想法没有半点相同,“我不知道。”“这事是真的吗?消息来源可靠吗?”两人的对话一直都是在用日语,见小田这番装模作样的表现,孙磊突然用中文爆了一句粗口,“艹!”说罢,他深呼吸一口气,从沙发上拿起一直静放在其上的平板电脑,划开一个页面,一字一句的念到——“八月十日,华夏第五军区下发转业退伍名单。”“八月十二日,上士孙磊接到退伍通知。”“八月二十日,所有工作交接完成,孙磊从部队离开,同日,首都第二大学附属医院内,一名患者孩童从内丢失,该孩童丢失当时不过两岁,其父母因车祸瘫痪在床,意识全失,无力找回孩童。”“十日至二十日这期间,霓虹国友人小田诚一郎曾日日出现于首都第二附属医院内,巧的是,孩童丢失的第二天,医院探视簿中就再也没出现过小田诚一郎的记录。”说到这里,孙磊掀了掀眼皮,举着平板的手掌渐渐收紧,“哦多桑,你敢说我侄子不见的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敢说我转业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明明……我明明没有提交转业申请,若不是在收到退伍通知的当天我亦收到了兄嫂来信,他们恳切的希望我能离开部队,我是怎样也不会认下那道通知的。”静,无边的静。小田眼眸低垂,心内的感受不亚于被投入一颗炸弹。他嘴唇嗫喏,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来反驳这既定的事实,半响,勉强压下心底的不安,“你胡说什么呢!我是去过二附院,可那是为了去探望多年以前在华夏留学时的故交老友。”“之所以在二十日后没再过去,那是因为二十一号我就被总部召回到了霓虹,你知道的,当时的我仅仅只是一名次长而已,压根无法拒绝总部的命令。”霓虹国乃是资本主义社会,等级制度要比华夏严的多,即使是最普通的上下级碰面,都要以九十度鞠躬作为打招呼的方式,这个鞠躬并不只代表尊敬,更代表着服从、顺从……除非不想干了,要不然驳回上级吩咐这样的事,在霓虹压根就不可能为之。孙磊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你在当时既然已经回了霓虹,为何八月末的时候又再度出现在华夏?”“茨木!”小田怒瞪着他,“社内的高层的决定我怎么会知道是什么含义?如果我那时没有出现在华夏,现在的你早已经成了骨灰瓶中的一捧烟灰,你现在,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怪我当年救了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