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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方雪的眼中充满了怜悯。“谁让他说大话的?这都是他自己作的。”刘子安有些幸灾乐祸道。宝禾先生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对他的言论有些反感。那木雕师听了老城主的话,竟没有显示出丝毫畏惧之情,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还要向您借一样东西——一块木料。”“你要什么木料,我立刻遣人去买。”刑公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随意就好。万物皆有灵,只要是木料就能雕出上好的木雕。”木雕师道,语气里带着虔诚。万物皆有灵……宝禾先生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越琢磨越觉得有味道。然而,老城主却被这句“万物皆有灵”给激怒了,越想越生气。他回手招来一个小厮,然后对他轻声耳语了一番。那小厮听得连连点头,眼角眉梢不由自主地露出喜色,对于敢触犯城主大人的家伙,他是相当痛恨的。听完老城主的吩咐,他狠狠瞪了木雕师两眼,便匆匆离开茶亭。做完这一切,老城主微微笑了笑,貌似心情好了许多。他慢悠悠地喝着茶,好像在等待着些什么。而那木雕师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对他触犯了老城主一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至于赵六,看过老城主和小厮的表情之后,心中已知大事不好,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似的,再看不出半点机灵劲儿。刘子安心里暗道:“这老城主恐怕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话说回来,为什么像他这么变态的人还会那么受人民爱戴?难不成这城里的都是受虐狂?抑或是不了解他的真面目?”作者有话要说: 唔,先生这回还真没看错,木雕师的确是个老熟人。第60章雕心(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茶亭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众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气氛无比的压抑。宝禾先生倒是想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但见老城主阴得快要滴出水来的面色,心知他这是动了真怒,也就不再去触动霉头。赵六此事已经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了。那位木雕师的神奇,他倒是见过,否则也不敢贸贸然地带他来见老城主。但眼下的这种情况……赵六有些后悔带这木雕师来了。过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茶亭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静谧。众人朝门外看去,只见先前被老城主派去找木料的那个小厮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苦力。俩苦力一前一后吃力地搬运着一物,这一出场,刘子安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待看清那东西之后,差点叫出声来——他们搬来的居然是一根还在滴着水的湿木头!“天啊!”刘子安耳畔传来一声轻呼,只见方雪用手捂着嘴,双眼睁得大大的,显然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刚哪到哪儿啊,我跟你说,这老城主的花招可多着呢……”刘子安正要跟方雪讲讲这老城主的“光辉历史”,就看到宝禾先生一记眼刀扫来,只得讪讪地闭住了嘴。“城主大人,按您的吩咐,小的找了块儿上好的木料。”那小厮快步走到老城主面前,献宝似的说道。老城主老远就看出他们搬了块儿湿木头来,不由得皱了皱眉。起先他只是吩咐让他们找一块烂木头来,为的只是刁难一下这个触怒自己的木雕师,让他难堪。老实说,自从白画师离奇失踪之后,还没有人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帮人居然找来了这么个又湿又烂的玩意。虽说枯木也能逢春,但老城主却不相信这木雕师有那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如果这人真的是个人才,难道自己还要因为一时的气话,真断了他的双手不成?“城主大人,这材料您还满意吗?”那被派去找木头的小厮见老城主的脸色似乎不大好,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很好。”老城主答道。联想到过一会儿便能好生惩治眼前这个自诩为艺术家、眼高于顶的家伙,老城主心中就有说不出的畅快。“总之,先让他出丑再说。”老城主心道。“请吧。”见父亲对材料满意,刑公子扬了扬手,对木雕师说道。其实,自打这根湿木头一出现,木雕师的眼光便一直牢牢地锁定在它上面。待刑公子发过话后,他便走到木料前,绕着它转了几圈,眼神之中隐隐有光华闪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末了,他伸手拍了拍木料的表面,带起一大片树皮。“我的妈呀,这都泡发了。”刘子安咋舌道。“遇到这种材料应该已经跟雕工没关系了。”宝禾先生点了点头,轻声道,“毕竟,这时候拼的是运气。”“运气?”方雪不太明白宝禾先生的意思。“虽不具其形,但却具其意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好的作品。不过……这就要看运气了。”宝禾先生解释道。这边众人正窃窃私语地讨论着,暗叹木雕师这回可算是遇到麻烦了。那边木雕师却是面露欣喜之色,赞道:“好材料!”这还是好材料?!刘子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扫了一眼亭中众人,只见他们也是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虽然看木雕师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笑,可是这块烂木头到底好在哪里,众人却是半点也没看出来。经过这件事的缓冲,老城主的怒气小了许多,也对这木雕师产生了好奇,想要看看他到底要怎么收拾这块“好材料”。木雕师又盯着那块木头琢磨了一阵,终于动起手来。他先是找来锯子在木头上截了一块儿二尺来长的木料,去皮之后削成木方摆在一边。紧接着反手在腰间一捞,取出一个皮夹子,将其展开,只见里面整齐地码着一排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刻刀。木雕师的伸出手指,一一划过那些细长的刀柄,最终从里面挑选出一把,左手抓起木方,两眼一闭沉默了片刻。待他重新睁开双眼时,原本平淡的表情突然一扫而空,露出古怪而诡异的笑容,而眼里却涌出温柔与追忆的神色,似乎沉浸在某种遐思之中。“我的妈呀,这木雕师笑起来怎么跟那个白画师一模一样,怪瘆人的!难不成,他们这些搞艺术的人都这样?”刘子安被木雕师的笑容吓了一跳,暗自寻思道。本来,在场的众人都不觉得这木雕师能雕出什么东西来,毕竟这木头都烂成这样了。但是,当他的第一刀落下来的时候,大家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那人落下的每一刀,每一道轨迹,似乎都蕴含着一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