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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早就不是玩玩的心态了,只是他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反正初夏也一直在他身边,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两人相处也愉快,他实际上也很疼初夏。一种生活方式固定下来,人就很容易变懒,不去想这种生活背后的意义。另外,如果Bernard足够诚实,他就会承认,他其实是害怕的。因为两人是那样随便的开始的,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交往的,一方付出的真正感情就容易成为笑柄。骄傲和自信如Bernard,就在潜意识里把这份感情放到内心深处,装作没有这回事一样,继续过着同居以上恋人未满的生活。于是潜意识里的患得患失,和好不容易付出感情因而产生了的要求完美的心态,导致了今天这局面。回来听管家说那女人来了,两人状似亲密地在卧室里,Bernard已经有些血涌上头了。走到门口,半生不熟的中文听力又听到一些关键词语,虽然在句子理解上有困难,但像借钱结婚居留之类的词语,还是听得懂的。已经胡思乱想了,结果那女人出来后,竟然用示威的表情说着示威的话——由于语速慢,距离近,又能正面看到人,华晓那句话Bernard倒完全理解了。然后,从来不跟他谈钱的小初夏,居然开了口。Bernard手握紧,失望啊愤怒啊以及实际cao作着一切情绪的醋意渐渐退去,忽然隐隐有些恐惧。——那女人的意思是不是,如果自己不肯帮他的话,就由她来?她是想要抢走他?笨蛋!Bernard暗骂自己。不管初夏怎么想,哪怕他真的目的在身份或金钱,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自己能给。如果初夏真的离开,去和那女人一起……就糟了。想到这里,Bernard连忙披上浴袍,跑出浴室。外面空空荡荡,两人卧室里见不到初夏影子。台式机机箱打开着,桌子上初夏手机压着一张字条,以及一张五十。“硬盘加手机卡,我身上没更多钱了,银行账户可能会取消,也没支票可给,就当二手处理给我吧。再见。”23法国政府部门的低效是非常出名的,即使是一些略微地下的事情,也都是拖啊拖的办不好。在外面找了一夜,一早就打电话让人帮忙查初夏材料查处境记录的Bernard,得到的说法是:三天内给你消息。幸好他有了点中文基础,能读出初夏的中文名,要不然更麻烦。然而Bernard犯了个错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夏”这个字的拼音问题,“X”是一个很尴尬的字母,基本上没有外国人会一见面就把这个字母按照中国大陆的读法读出来的。所以夏这个字,一般都会被拼成“shia”。查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偷偷摸摸,初夏在行政上的住址又不是Bernard那里,信也只是不需要水电单的才会邮到Bernard那儿,也就是说自己写的地址和收件人名字。而Bernard,是根本不知道初夏租的那房子地址的。法国其实不大,中国大一点的省份都大过这个国家。巴黎更小,一般的省会城市都比他小得多。可是在这么小的地方找一个人,却找不到。Bernard有身世有钱有能力有社会地位,可居然找不到一个小小的初夏。警察局里留学生材料是分开的,实际很难调阅。就在找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机场调查人员人员送来信息,言道该人去了香港。虽然Bernard知道初夏是B市人,但想想从香港转机也没什么不对,于是追了下去。到香港那边却是两眼一抹黑,先把事情给侦探社,然后找个工作先待下来。他本身是高科技人才,又是欧洲先进技术引导者,走到哪里都是薪水吓死人那种。多方辗转终于找到那个人,却是尴尬局面:同名。对于法国人而言,中国人名字足够奇怪,当然不会重名。但在庞大人口的中国,重名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Bernard就这样被晃点了一把,已经快过去一年,法国那边也再难找到线索了。当时他工作那家公司在大陆的分公司正好需要技术人员,还是B市。他于是过去。心里想着的是初夏既然是B市人,怎么也都会回来吧?除非……他当时没走,在法国又找到一个,或者是真去倚靠那女人了。怎么想华晓都是恨得牙痒痒的,他猜测华晓能联系上初夏,但他怎么请求都没有用,甚至连跟踪这类不入流手段都用出来,也还是不行。他的小初夏,始终不见踪影。坐在常来的酒吧里,Bernard拿着酒杯,看着一对对男男和女女,表情黯然。“Bernard,今天天冷,你多注意点。”Bartender递给他再一杯酒,“你们那里天没有这么冷吧,用不用我借你件外衣?”“书歌你做什么对这家伙这么好?”旁边蹦出来一只吃醋的,一脸晚娘状。“Bernard教了我不少调酒方法,再说他一个人在这里……”书歌看着那只醋缸,带些无奈说。醋缸依然不忿,却知这家伙在这酒吧非常受欢迎,也不好说什么。这外国人跟书歌太接近了,真不顺眼。还好这家伙已经有恋人,虽然……据说是丢了找不到。以过来人的眼光,醋缸康承颀很清楚所谓丢了找不到是什么意思。他倒是也帮忙找来着,而且找得非常认真。连颇有势力的秦老板都出来撒网。但人海茫茫,找一个人谈何容易。Bernard苦笑一声:“康先生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对你那口子没兴趣。”在B市将近三年加上香港大半年,Bernard在中国待了三年有余,他又努力刻苦,一口普通话已经说得很好了。他拿起杯子,慢慢喝了下去:“等吧今天生意不错。”承颀摇头:“已经改成‘爱吧’了,还是你帮忙改的名字。”“中文说起来有点别扭……”Bernard说。实际上是因为这名字太甜腻,甜腻得完全不称他的心情。一对一对尤其衬托出他的悲惨来,Bernard觉得这里气氛实在是让人呆不下去,起身要走。刚一推门,听到有人惊呼:“下雪了。”他打开酒吧的门,果然,昏暗天色飘着点点白雪,寒风凛冽。酒吧秦老板走过来:“今天一人一杯香槟我请客,大家等到雪停再走吧。”B市天半冷不冷,其实是半雪半雨,不适合出行。Bernard再回到吧台,帮书歌一起调酒。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