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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竹青的衣衫,带着晨露而来,气质从容,眉眼如霜。当他看到空荡了许久的位置上终于有了人,偏冷的眼眸润了润,朝宋乐仪而来。此时赵妙背靠着白墙刚缓过神儿来,她立在上官晔的位置旁,两人难免相遇,竹青衣衫的少年脚步微顿了几许,冷声道:“殿下,让一让。”声音如浸了腊月飞雪,冷彻心扉。他作为赵彻的挚友,自然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几个人之一。赵妙的脸色愈发难看,不过也向来知道上官晔是什么性子,于是她敛了情绪,冷哼一声,挪步退了些许,绕过他走了。上官晔这才看向宋乐仪,清声问道:“多日不见,郡主身体可安好了?”一句简单的寒暄。宋乐仪弯着眸子笑了笑:“多谢世子关心,早就好啦,所以一早就来明心堂上课了。”是来的挺早。上官晔在心里默默想着,余光瞥见她的右手上戴着的一串珠串,他的唇角翕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最终放弃了。他别过身,长袍一掀,跪坐在位置上,只留下一个身姿挺拔的侧影。人陆陆续续的到齐,宋乐仪半支着细润的下巴盯着门口处,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在等陈夫子呢,然而她心里却知道,她是在看赵彻。赵彻是最后一个到明心堂的,黑衣沉沉行色匆匆,袖口处上似是被利器划破了,隐隐约约露出一小段结实有力的小臂。宋乐仪凝着眸子看了一会儿,没有看见受伤的痕迹,方才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想伸手去摸腰间的帕子,空空如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帕子被她扔地上了。小姑娘看着不远处落在地上的那一方丝帕,犹豫片刻后,提着裙离开座位,弯下腰身将其捡了起来。她伸出手指弹了弹上面的灰,又拍了拍,最后还吹了两下。确定干净后,宋乐仪略微偏头觑了一眼赵彻,发现他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方才神态自然的将帕子重新塞回腰间。这一幕分毫不差的落尽上官晔眼中,然后他看见那个葱绿衣衫的小姑娘慢悠悠的走到了赵彻身边,抽出腰间帕子,语气娇软道:“你这袖口怎么破了呀,先拿帕子系上好了,衣衫不整怪不好的。”上官晔:“……”他刚刚路过时,好像踩了那条帕子一脚。赵彻抬眉,觉得宋乐仪言之有理,而后他抬起胳膊,漆黑的眼眸里浸着nongnong的笑意:“表妹帮我系。”宋乐仪也没扭捏,他一个人也系不好,不然得牙手并用才行,于是她蹲了下身子,将帕子在赵彻手臂上绕了一圈,简单的打了个结,虽然依然能看到一点肌肤,但总比先前好多了。望着蹲在他面前的小姑娘,赵彻忽然想伸手去摸一摸她,如此想着,他便伸了另一只手,刚悬半空,眼瞧着就要碰上她白皙的脸蛋时,小姑娘忽然仰了脑袋,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他,神色警惕道:“你干什么!”赵彻觉得的这个问题问的好笑,于是他飞快地在小姑娘香软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道:“就这样。”宋乐仪一瞬羞恼,“啪”的一声打掉他放在她面前的胳膊,嗔声道:“我就不该管你!”说着,她就转身回了座位,留下赵彻一个人低声而笑。……堂前的陈夫子一如既往的慷慨激昂,精神矍铄的模样当真不像一个花甲之龄的老头,堂下的宋乐仪听的聚精会神,少有的没有昏昏欲睡。陈夫子摸着花白的胡子,满意点头,想来这是大病之后觉悟了。课间休息时,赵元敏扭头与宋乐仪说话,瞧见她的手腕正巧搭在桌子上,上面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玛瑙珠,珠子里面的赤红纹路交缠如烟雾,漂亮极了。“夷安,你这手串儿好别致呀。”她浅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惊羡。宋乐仪软软笑了一笑:“还好吧。”说这话时,她眼神若有若无的看向赵彻,心里却在想,赵彻的东西,能不别致嘛。赵彻本来半支着下巴阖眼假寐,闻言,他缓缓睁开眼睛,对着赵元敏道:“敏敏喜欢的话,五哥明日送你一匣子手串。”语气随意的仿佛是送一匣子石头。宋乐仪沉默了一瞬。赵元敏一愣,又觉得这样平白拿了别人东西不好,于是她摇了摇头,小声道:“不用啦,谢谢五哥。”“你五哥送的,扭捏什么。”宋乐仪蓦地出声,先是握了握赵元敏的手,又转头笑意吟吟的看向赵彻,“要知道你五哥难得如此大方。”昨天可是拿一只乌龟换了我昂贵漂亮的鹦鹉呢!赵彻挑眉,笑着反问:“我平日难道小气?”只见宋乐仪点了头:“自然是小气的。”不过说这话时她也心虚,很快的别过头不去看赵彻。赵彻笑了笑,没再说话。他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寻了一匣子手串送给赵元敏,哄的小姑娘在宋乐仪面前叽叽喳喳高兴了好几天。……先前太后与皇帝说“功课上多教一教夷安”,赵彻竟然真的放到了心里,这几日下学之后,一得空便往宋乐仪所居的西偏殿跑,美其名曰说要教表妹功课,太后自是笑着允许的。晃晃烛灯下,宋乐仪捏了捏手中笔杆,忽然出声问:“表哥,最近边关怎么样呀?”自从她给魏长青递信已经有月余,按理说她此时应该已经收到回信才是,却不成想迟迟没有消息。她不知道魏表哥有没有寻到翟争,又有没有杀了他。边关的最新消息肯定是皇帝先知道的,作为皇帝的亲弟,赵彻想必也能知晓一手消息,而她整日间拘在这寿安宫,一时间没有消息来源,又不敢去向别人打听,只能问赵彻了。在她的记忆中,自从十五年前一战,白狄元气重伤,只是大越也好不到哪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两败俱伤而已。如今大越和白狄之间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大概是赵彻从蜀国回来的时候,越狄战争的号角才正式拉响,停停战战,你攻我打,一直持续到她死亡方歇。那时候白狄已经被大越打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再无还手之力。不过如今,小摩擦肯定是有的。“挺好的。”赵彻大剌剌的靠在椅背上,一副松散的模样,他合了手中书,抬眼问她:“问这个做什么?”“自然是关心魏表哥与百姓疾苦。”宋乐仪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模样一本正经,“我的封地夷阳和安临靠近边关,若是边关不宁,夷阳和安临就不宁,我这个夷安郡主,如何能安心享乐?”如此说也有理,虽然她不享封地的军政大权,但若是封地不安,到底还是受影响的。赵彻不置可否,哼笑了一声,昏黄的烛火下眉眼幽幽:“表妹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