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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小蜈蚣们蛀蚀得差不多了,他的灵力却仅恢复了两三成。昌仆暗暗挣开了手腕上的金刚锁,他凌空幻化出一把长斧,身形暴涨,骤然朝子离身上劈过去。子离察觉到身后的阴影,他有些诧异,还没有转身,锋利的斧刃切开了他的天灵盖,继而整个身体被劈成了两半,倒在无边无际的风中。天空中骤然升起了无边无际的烈焰,火焰正中央,是一只巨大而雄伟的白狐,身体被竖着切成两半,鲜血宛如红莲般迅速蔓延到了无边无际的尽头。一瞬间天地呼啸,电闪雷鸣。昌仆呆呆地在火焰边缘,手中的斧头无声无息的滑落。无数嘁嘁喳喳的声音从子离的尸身上传来,那是他的幽魂,被切成了丝丝缕缕的小精灵,飘荡在半空中,最后化作雨滴,静静地坠落下去。子离的尸身也慢慢地消失在天际。那些升腾起来的烈焰,无声无息地燃烧,轻烟缭绕处,还在幻化着子离最后的影像,嗜杀凶恶的灵兽,潇洒落拓的浪子,儒雅温润的书生,清冷孤傲的天神……这位三界之中绝美的男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风里。元流火刚出了城门,忽然天崩地裂似的,一阵惊雷席卷而来,继而狂风呼啸,电闪雷鸣。那雷电惊天动地,像是要把凡间震碎似的。闪电过处,房屋倒塌,树木折断,烈焰丛生。周围的行人都惊得魂不附体,急急忙忙地找躲雨的地方。元流火并不觉得很害怕,他坐在马上,低头寻找雨具,忽然下起了噼噼啪啪的雨,那雨落在头发、脸颊和肩膀,带着丝丝温暖柔软的气息。他举起手掌,接了几滴雨在手心,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不知为何,眼泪像是忍不住似的,簌簌地流了出来,和着雨水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作者有话要说: 嗯……☆、坏心眼这场雨来得莫名其妙,元流火急着赶路,并没有在意,他戴上斗笠,穿上蓑衣,沿着官道打马而行。路上的行人都被刚才的雷电吓到,躲到别处避雨了。隔着蒙蒙雨帘,元流火努力看路,忽然瞧见不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两个男子。两人衣服华美,体态闲适,高个子的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给矮个子的男人挡雨。两人走得近了,方看清了容貌,俱是俊美无俦的人品相貌,高个子的男人更为成熟稳重,矮一点的少年则甜蜜妩媚一些。元流火好奇地看着这两人,总觉得有些眼熟。那少年扁着嘴,手里捧着一个陶罐,罐子上面放着漏斗,雨水透过漏斗流进罐子里。少年一边接雨,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这两人如此俊美优雅,却行走在阡陌之间,元流火经过他们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谁知那少年是个坏脾气的,忽然脚下使劲,踢了那马的屁股,马受了惊吓,长嘶一声,把元流火掀翻在地。元流火滚了一身的泥水,淋淋漓漓地爬起来,要抓住那少年算账。少年比他还横,嘴里骂骂咧咧道:“害人精,要不是你……哼!”元流火觉得莫名其妙:“你有毛病吧,干什么踢我的马?”旁边的男子止住他俩的争吵,又递给元流火一块手帕,说了声抱歉,同时刻意地扫了元流火一眼,才带着身边的少年离开。元流火擦了擦身上和脸上的泥,他想自己孤身在外,又无家仆护身,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气吞声地走了。那边的安灵犹自愤愤不平,他一边收集子离的魂魄,一边哭泣道:“都碎成渣渣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凑齐啊。”青曦王不甚在意,他本来就不喜欢子离,只是淡淡地说:“慢慢来。”雨水顺着漏斗流进陶罐里,半日里才收集了一丁点魂魄,连子离的一根毛都凑不齐。地面上还有无数的雨点,若是太阳出来,这些雨水被蒸发,就更加难办了。安灵仰起脸,果然看见乌云渐渐散去,似有阳光渗透出来。他心里一急,把陶罐扔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青曦王见他哭成这样,没奈何,只好伸出右手,念了咒语,一瞬间天光大亮,阳光普照,地面上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有下过雨似的。安灵睁开朦胧泪眼,正在迷惑。只见青曦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摊开掌心,里面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带着微弱的光,像是一只兔子。青曦王把子离的魂魄装进陶罐里,合上盖子。对安灵说:“他现在还很虚弱,要休养一段时间。咱们去会一会那个昌仆。”安灵想了一会儿:“你要杀了他吗?”青曦王摇头:“关他几千年,煞煞他的性子。”安灵摇着他的手臂:“先带子离回去吧,人间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我瞧那个昌仆尘缘未了呢。”青曦王低头一笑:“你这个小家伙,还懂什么尘缘未了吗?”他一向很听爱妃的话,于是托着陶罐,拎着安灵,回家去了。安灵与子离交好,跟元流火的交情可不咋地,加上这次的事情也是因为元流火而起,所以安灵刻意留下昌仆这个祸害,跟元流火为敌。而昌仆果然也不负众望,杀了子离之后,就急急忙忙地下界,寻找元流火的踪迹了。元流火骑着枣红马,穿过了一座座山村和城市,他的手里捏着几封家信,那是从林家老太太手里求来的,信里留了林惠然所在的位置。元流火在地图上查过,也计算了路程,自己每日骑马行一百里,大概一个月就能到达了。他是个缺少行路经验的人,生的又面嫩,少不了被人欺负诓骗,一路走来,真是千险万难,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不过他既然下定了决心,就绝不肯回头,这一点倒是得林惠然的真传。这一日傍晚,天色昏黄,隐约下起了小雨,元流火牵着瘦马,走进一座小镇,只见镇上飞沙走石,人烟凋零,街上的店铺生意寥寥,店老板躲在门口打瞌睡。元流火穿过大街,终于找到了一处勉强算的上旅店的地方。他把马拴在门口的木桩上,抬腿进去,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炒声,满堂都是火爆的辣椒味道。元流火倒退了几步,一边咳嗽一边喊道:“掌柜的,你们家厨房怎么开到大厅了?”一个臊眉耷眼的胖女人从后堂走过来,没精打采地说:“住店啊?一两银子,含早饭晚饭。”说着低头打开本子开始登记。元流火蹙眉,觉得这么个破地方居然敢开这么高的价格,也是挺有胆量的。他本来不想住,但是眼看天色已晚,只好交了银子住下,店小二将他引到二楼的房间门口,说是晚饭过一会儿就送过来,然后脚不沾地地走了。元流火进了房间,见里面地板破烂,墙纸漆黑,桌子椅子也是落了一层灰尘,他十分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