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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萧启琛道:“往后,你也别叫我殿下了,怪生分的。我们怎么算也是一块儿长大的了,我叫你阿晏,你也叫我阿琛吧。”苏晏刚要摇头,萧启琛果断道:“就这么定了,再喊殿下,我要生气了。”他无可奈何,只得叫出第一声。见萧启琛听完后那盈盈笑眼,苏晏觉得,这其中的君臣尊卑好像也不如他开心重要。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个假,最近眼睛肿了不太舒服,不能长时间盯电脑,抱歉TT第7章东宫饮马池偶遇萧启琛之事,苏晏没有告知任何人,待到对方换洗完毕,就将他送走了。虽然后来父亲好奇他为何把房内弄得到处是水,可也并未多问,叮嘱了些日后在宫内当差的事,让苏晏好自为之。台城与南苑驻军不同,当中守城之人有世家贵胄,亦有平民子弟,几道城门守军归属禁军,彼此之间暗潮涌动,共同维持着口不对心的和平。如今的禁军统领王贞能够服众,除了个人才德兼备之外,还有个司马之子的头衔压着——寒门士子苦读十年尚不能出头,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不费吹灰之力权财两得。苏致的担忧说到这儿,苏晏已经听懂。举国上下唯有世家门阀实力太大,实在不是长久之计。此言便是在敲打他,让他勿要与那些人为伍。“好自为之”,这四个字苏晏听得太多了。他只对苏致一笑,说自己知道轻重。皇帝的诏令不容违背,苏晏交接了南苑的差事,几天后的清晨便到了大司马门报到。守将名叫耿孟,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后来家道中落,幸而被皇长子赏识,没有受到牵连,还能赚了这个肥差。此人在军中名声不大好,苏晏方才到了不多时,就从其他几位副将口中听到,耿孟仗着与皇长子那点裙带联系,自己只是个小统领,却很不把其他出身平庸的人当回事。苏晏头一天没能站岗,耿孟打发他和其他人一起巡城。禁军总共这么些人,台城宫室却数不胜数,自然得多干几份活。新来的除了苏晏,还有另外几人。他们以看地图的方式熟悉过台城八门以及主要宫室后,进行了简单的巡查,便被领到住所安顿。守军住所多为六人一间,苏晏在南苑的一年多里很快地习惯了通铺,找了自己的位置后收拾出来便躺下。苏晏感觉自己分明因为很久没走这么长的路而疲倦,躺下时心跳却极快,按捺不住的不知名的激动迅速地让他亢奋起来。苏晏坐起,想了想,从怀中掏出那个荷包。他长久地凝视上面针脚细密的莲花,意识到这也许是萧启琛母妃唯一的遗物后,心口突然有点闷。也许得还给萧启琛,苏晏想。可要怎么联系到他?正当苏晏冥思苦想之时,他们这间房的门忽然被推开。耿孟穿戴整齐地走进来,表情严肃。众人以为有什么要事,纷纷整肃行头,却听见耿孟道:“苏晏,你出来。”因讲武习射之事,苏晏已然名声大噪。他站起时,分明感受到周围几人的目光变得颇为复杂。苏晏硬着头皮随耿孟出去,问道:“统领,深夜找……”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因为苏晏瞥见站在角门的一身杏白。他认得这身衣裳,就在前几天才见过,跌进池塘里弄得狼狈不堪。耿孟道:“六殿下找你。”言毕,他恭敬地朝萧启琛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苏晏还愣着,萧启琛冲他笑了笑,道:“这边儿不方便说话,你过来些。”苏晏靠近了,才发现萧启琛居然是一个人来的。他手里提着个灯笼,烛光闪烁,映出灰暗的墙壁。萧启琛穿得单薄,此时已经入秋,夜风习习,白日尚不觉得,太阳落山后便冷得多了。苏晏跟着萧启琛走了两步,拐过一道宫墙,停了下来。他回首望向来处,守军住所亮着星点灯光,再远些的宫室都与夜色融为一体了。“你今日顺利么?他们有没有人欺负你?”萧启琛将灯笼放在脚边,问他道。苏晏摇摇头,忍不住道:“你怎么夜里还出来,也不带个人,待会儿万一……”萧启琛打断他道:“没人会对我怎样的,赶在半个时辰内回去便行了。我就是想着,你今日来当差,那些禁军平时说话没轻没重,还时常狗眼看人低,知道你是侯府的还好说,不知道的那些人见你年轻又好欺负,指不定奚落你,我便……”到底是个皇子,我深夜来寻你,被你的统领知道,日后他必对你上心些。这些话点到为止,萧启琛舔了舔上唇,又对苏晏真心实意地笑起来:“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苏晏颔首道:“殿下多费心了。”他说完,猛地记起两个人此前的约定,抬眼望去,果然萧启琛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苏晏连忙从善如流地改口:“阿琛,多谢。”于是萧启琛的不耐烦烟消云散,他俯身又拎起灯笼,道:“行了,别见外。日后你若真能从军建功,我还得多仰仗你。夜深了,见你好似没受委屈,我就先回去了。往后……你何时不当差,可去东宫告诉一个叫顺德的宦官,他记得你,自会告知我。”苏晏好奇道:“东宫?殿下为何认识那儿的人?”萧启琛道:“我时常去陪平哥哥下棋。”与盲人如何下棋?萧启琛这话说得太过蹊跷,而等不及苏晏再问,他就走了。苏晏站在原地,夜凉如水,他后知后觉地冷,再抬头仰望天空时,发现台城的这片苍穹竟有星辰。原来四方皇城白日里再庄重,再不近人情,入了夜,还是同一片月色笼罩,与秦淮河的十里红妆一样,并未被差别对待。苏晏回到住所,自顾自地脱鞋上了榻,预备早些休息。巡城结束时,耿孟叮嘱他翌日要有早班值守,若不休息得当,恐怕会精神不济。只是他才刚躺下,旁边立时有个少年凑过来:“苏晏,苏晏,醒着么?”苏晏吓了一跳,又撑着坐起。他环顾四周,其他人都已睡下,唯有自己和这人醒着。仔细打量了他片刻,苏晏认出是白日里跟自己一同巡城的新兵。他不擅长记忆人名,只记得这人姓周,却盯着对方,喊不出来。那人轻轻一笑,道:“一看你便是忘了我叫什么,我是周弘溥,临海人。”苏晏道:“临海?那可有些远了。到金陵来是谋生计?”周弘溥道:“家父素来想我忠君报国,我也觉着,男儿就该从军,金戈铁马征战沙场。去年募兵之时,我来了金陵。本是想入南苑中军,不料却被分到禁军来了,这些不提也罢——你真是平远侯府的么?”苏晏不好反驳,沉默着点了点头,周弘溥压低声音以免吵到旁人,惊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