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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开战多好。”“此战一了,或许今后就可永无战事。”百里霂的目光慢慢飘远,轻声答道。岳宁对上他的眼睛:“那我等那一天。”百里霂带着倦色淡淡笑了笑,在他唇角轻轻一啄。岳宁也晕陶陶地对他回以一笑,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你听说了没有,这次你兄长也来了。”他等了半天也不见百里霂接话,只得自己低声嘀咕道:“我们只见过几次,他跟你长得倒不大相像。”“我们并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百里霂淡淡道。岳宁看出他神色中的淡漠,不好多问,摸了摸后颈道:“我家里都没有兄弟,只有几个meimei。”百里霂勾起唇角:“睿国公只有一个宝贝独子,宠得什么似的,朝中谁不知道。”“你……”岳宁微微撅起唇,却也不气恼。“说起你父亲,”百里霂突然敛了笑意,“如今兵部内大都是他的门生,新帝登基不到一年,还要多仰仗他的扶持。”“你不用担心他被别的势力笼络去,”岳宁撇了撇嘴,“藩王们又不是没巴结过他,都被推了,父亲在大事上可从不糊涂。”“睿国公的聪明我是知道的,不过岳小公爷可就好下手得多了……”百里霂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岳宁哼了一声:“不瞒你说,泸晏王前些时候还送了不少礼物给我,光是南海的明珠就有十斛,稀罕倒是稀罕,可是我明知道他去年才同你在朝中结了梁子,怎会理他。”百里霂捏了他下巴,轻声笑道:“原来是我先巴结了小公爷。”岳宁微微偏过头,从他手中挣脱开,抬起眼睛看他:“你这才知道我的好处?”百里霂笑了笑,正要说话,门外亲兵忽然道:“将军,太府卿百里大人有事求见。”“他找你应该是家事,”岳宁整了整衣襟,“我先告辞了。”走进屋的中年男人比起当年已见了老态,下颌上一缕薄须,像寻常文官一样微微躬着肩,眼中再无当初的跋扈,反而见了些局促,走了两步便远远地在书桌前停住脚步,略挤出些笑意来:“三弟。”百里霂没有站起身,更没有相迎上去,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太府卿大人,莫非把十年前你父亲说的话都忘了?本将与你家再无瓜葛,兄弟二字还是不要攀的好。”百里霍愈加显得尴尬,低声道:“父亲那是一时气话,”他踌躇了片刻,还是改口道,“大将军这些年过得如何?”“这些套话,留着带回建墨和你的同僚们慢慢去说,”百里霂道,“本将军务繁忙,太府卿大人有何贵干还请直言相告。”百里霍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自嘲的意味:“大将军如今战功赫赫,位高权重,自然不是我等小民高攀得起的,只是眼下有件事,下官迫不得已,求大将军费心。”百里霂目光阴沉地示意他说下去。“你二哥的儿子……”百里霍咳了一声,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是下官的侄儿,前些时候惹出件祸端,失手把尚书令大人的孙儿打聋了。尚书令在朝中的势力,大将军也该知道,如今已寻了错处把二弟贬了官职,却还不够,硬要让侄儿去他府上给小公子赔罪,哪知刚进府就被家丁一顿拳打脚踢。还没养一个月,又要侄儿再去他府中,这岂不是要活活被打死了。”百里霂冷笑出声:“令弟这个打人的习性倒是被他儿子学去了,也该吃些苦头,才知道厉害。”“大将军,”百里霍缩着肩膀向他作了一揖,“我百里家在朝中无依无靠,二弟也只有那一支血脉,下官此次前来一为押运粮草,二只为求大将军……”百里霂摆手打断他的话:“当初我母亲在你们府上也是无依无靠,那时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好吧,”百里霍低声叹了口气,“我来之前也能猜到今日的结果,当初是我们家亏欠二娘和大将军,如今自然没有脸面再来开这个口。”“听说如今军情日益紧急,大将军沙场征战,也要多多保重才是。”他略带苦涩地说完,最后又是一揖,“下官告退。”然后便佝偻着腰从门内缓缓退了出去。昌朔二年,五月十六。城东议事厅,两旁的座位上都坐满了各营校尉,只有上座的主将之席空虚,白凡清了清喉咙,率先道:“各位这几日应该都听到了消息,苍羽原上的三万北凉重骑近日虽无进攻之势,然而斥候来报,克什库仑的吉达大汗王已纠集了人马蠢蠢欲动。”李廷点头:“吉达大汗王与那钦大汗王虽然素来不睦,不过他们一旦联手,向灵州硬攻,确实难以招架。”尹翟忽然道:“大将军对此事有何指示么?”白凡轻轻摇了摇头:“大将军伤势未愈,这些天一直在府中养伤,谁也不见,就连帝都的钦使与副使也只见了一次。我们虽然将战报都递了上去,可是将军也没有派人传来什么示下。”“如今军情紧急,还请曲将军先跟大伙商量个对策出来才好。”曲舜怔了怔,站起身走到地图前:“应敌之策我不是没有想过,”他顿了顿,“眼下我们最不愿看到的,无非是北凉两支强军汇合,所以最好是在克什库仑的大军到来之前,先一举击败苍羽原上的数万残军。”“那一支重骑虽然在前些时候的交锋中损失了一部分人马,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一支骑兵,我们若是贸然出城与他们决战,风险未免太大。”李廷低声道。“依我看,吉达大汗王未必能够放下以往的宿怨同那钦联手,”苏漓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的计划更可能是等着我们同那钦再次交战,甚至是将那钦的重骑彻底消灭之后,趁着我军喘息之机,一举来攻。”“苏主簿说的有道理,但无论如何,对我们来说都是棘手的劲敌。”白凡点头,略略放低了声音,“不知大将军这几日如何了?”苏漓讪讪地笑了笑:“我这些天除了每日为大将军诊一次脉,也没有其他可以求见的机会,将军的伤虽然好的多了,但是话少得很,卑职也不好多问。”“将军没有说起对当今局势的打算么?”苏漓摇头:“将军一直独自闷在房里,这几日说的话大约还不超过十句。”白凡望了望一直沉默的曲舜,站起身一整衣襟:“我这就去将军那里问问,依照往常,将军心中也许已有了打算。”曲舜忽然拦住了他:“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