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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前一步,肃声道:“陛下,涅槃已经迟到了四百年,你不能再等,羽族也不能再等了。”眼见事成定局,灵光又听见檀风越言道:“等等。”灵光眼里绽放出一抹光,他原以为檀风越终于回心转意,回过头来,却看见他的偃师自心口处掏出半颗血淋淋的,带着熟悉灵光的心脏。——凤凰心。从容而绝情地将这半颗心按进了他的心口。檀风越口呕朱红,他缓慢擦去唇边血迹,轻飘飘地说完了剩下的话话:“这剩下的半颗心,也一并物归原主。”“哥哥!”越夜终于能够出声,他尖声叫道,扑上前一把接住檀风越委顿的身体。檀风越神色惨败,他的外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枯败,不过须臾,他那一头鸦羽似的长发便已灰白。抓着越夜的手,咬着牙,又吐出了一口血,这次,连血都是黑色的。他心口有一口气强撑着让他不敢闭眼,气若游丝地交代:“小夜,封城。”灵光心中痛到极点,满目不容置信。他的偃师不过一介凡胎,失去了凤凰心会有什么后果,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了死外,别无他法,往更极端的说,凤凰之力刚烈无比,而承受了五百年的凤凰心的偃师魂魄,说不定就要这样消散在天地之中。举城皆震,满山悲鸣。而停滞了四百年的涅槃,在两颗凤凰半心重新合二为一后,又重新的运转了起来。凤凰火自灵光的指尖燃起,将他整个人都拢在涅槃之火之中。寒星陨铁铸成的坚硬外壳在这霸道无匹的涅槃之火中龟裂损毁,一点一点,露出藏在灵光表相下的凤凰真容。火凤冲霄长鸣,待火势稍弱,一身红衣如火,凤凰重临。苍劼心中大定,率先行礼:“羽族上下,恭迎吾主。”紧接着,天空中乌压压的羽族异口同声:“羽族上下,恭迎吾主。”“羽族上下,恭迎吾主。”在这如山海般的数不尽的声浪里,凤凰的眼睛始终只看见了一个人,也只听见那一个人的话。可在四百年前,在四百年后,他们的结局,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改变。这偷来的四百年岁月,像是他一场不愿醒的梦,一场只属于他自己的独角戏。他心中有数不清的怨怼与恨意,此时付诸言语,亦显得格外凄厉。“哈……檀风越,你可真恨我。”凤卿掩目而笑,喃喃而语。字字泣血,却无人听。他是天生神明,可此时此刻,凤凰俊美绝尘的面容丝毫不见清圣之气。极致的怨怼与绝望之中,有两道血泪,从凤凰眼中潸然落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能如此对我?!你心中是不是只有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傀儡?那也无妨,我已经舍弃了凤凰之身,只愿做你的灵光……可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怎能这么绝情,你分明对我动了情,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这么任性,我连我自己都不要了,你为什么就不肯要我,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我等了你五百年了,好不容易,才看到这么一点两情相悦的曙光。好不容易,才觉得我们终于可以厮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是不是我当真罪无不赦,才让哪怕我做了四百年的灵光,只要你知道一点我同灵光的关联,你就连你的半条命都不肯要了?”“我可真恨你啊……”他口中喃喃自语,眼中的血泪却不停的滴落。他浑身浴火,却仿佛不识痛字,又或许是心痛到了极点,又流不出血来,只能淌出两道血泪。凤凰情绪无法自控,涅槃之火环绕着他四周愈烧愈烈,张狂的火舌席卷上城墙,瞬间便将墙体吞噬殆尽。越夜搂紧檀风越,在这片火光里含泪掐起法诀,便要按檀风越所说的,自封不落城。苍劼微微眯起眼,心中暗道不妙。羽族支脉庞杂,性情各异,却一向最是痴情,不动情则已,一旦动情,若两情相悦,琴瑟和鸣,那必为佳侣,可倘若这一腔痴情不得善终,求而不得,怨憎相会……最后会发生什么,便说不得了。情劫难解,情深为孽。四百年前,凤凰剖心加于檀风越身上,延他长生,已是强求,最终导致涅槃停滞,这原本便已经走了极端。那四百年后,亲见檀风越身死后的凤凰,会发些什么疯,谁都说不好。先不说这样状态下的凤凰是否能够涅槃成功……羽族可以失去了四百年的凤凰,却不能再多一个入了魔的神君。念生意转,苍劼很快便有了决策。可没等他付诸实行,眼前的凤凰,却已经带着一身涅槃业火,消失的无影无踪。从这一日之后,失去所爱的凤凰,似乎就这样在这天地间销声匿迹,无人知他是生,是死,涅槃到底是成是败。这一夕的欢情,一夕的旧梦……总不过是:风月太匆匆,情深恨相逢。——————————END——————————第32章番外1-2番外小则一故地此去数百年,人间沧海桑田轮流换,再睁眼已是另一样的红尘,另一种的人间。从前荒芜的,如今兴盛。从前兴盛的,如今已成了废墟。在碌碌众人看不见的法障中,有一座避世已久的深山,一座封尘已久的城池,正渐渐褪去它的伪装,重新降到这尘世中来。旅途中的人抬头一望,转头跟同伴说:“咦,这里之前有这么一座山吗?”“这附近除了山,还是山,多一座少一座也没差吧,你是赶路赶迷糊了吧?”“不不不,山跟山之间还是有不一样的。哎,前面有块界碑……”旅人停下脚步,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文字。“不、落、山。”“哎,你看前面是不是有座城池?”番外小则二归人不落城城门口,有人正不依不饶地探问:“哥哥,你真的要出城去呀?”定睛一看,发话者正是数百年前自封不落城的少年麒麟越夜。数百年过去,岁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仍是少年身形。此时,他正站在城门口,似是为人送行。那人一身渡云纹的素纱襌衣,头上戴着一方帷帽,比越夜要高出一个头。微风拂过,将帷帽边上的黑纱吹开,露出一张清浚出尘的面容,他长发银染,眉目精致,似乎同从前并没有太大区别。正是数百年前于城墙之上剖心而亡的偃师檀风越。“小夜,你这个问题,问第三次了。”“问多几次有什么关系嘛,说不定问多两次,你就不去了呢?”檀风越抬手往越夜额头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