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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那边太太亲生,那边儿老太太,我也觉着不大好,时不时便要哭一场,麻兮兮的。依我说,倒不如去陆大哥府上,他家老太太精明的很,一向会拉拢人,必然待你客客气气的。”黄姑娘说,“那边儿老太太、太太劝我好几遭,我看她们挺客气的。再说,真好假好,平时往来兴许能装,住得近了,正好看一看。倘是不好,以后咱们只做寻常亲戚往来。若是好,毕竟是大哥你的亲人,总是比外人强的。咱爹生前常说,大将军为人不错,待大哥你也是真心真意。”林程亲自把黄姑娘送到林家,林老太太早让林太太收拾出院子,与林家两位姑娘的院子是一样的。许多日常起居所用之物,也都一一备齐。林程也看不出哪里不好,黄姑娘也谢过林老太太林太太费心,林程亲自将黄姑娘托给林大将军,之后,便与陆伯辛前往北疆平叛。不论林程还是黄姑娘都未料到,此一别,便是永别。陆伯辛曾在战事稍歇时同林程说过一句话,“有时,你觉着看透了的,其实,却是什么都未看透。人心之险,远甚山川。”陆伯辛诛叛王于新伊王城,令林程为先行官回帝都,林程回帝都陛见后,得知黄姑娘死讯,当下暴怒,与林家彻底决裂,惊痛之下病倒帝都城。此时,整个帝都都在等待凯旋的王者之师,穆宣帝已令待诏厅写好给陆伯辛封赐国公爵的圣旨,不想,半月后等来的却是一代绝世将星的陨落。新伊城的宗教首领发生叛乱,陆伯辛身受重伤,强撑一口气指挥了他这一生最后一场战役,于新伊城溘然长逝。那是一个众星闪耀的年代,也是一个英才辈出的年代,更是一个至今提起都被无数人怀念的年代。无数欢喜悲歌如同那一树树开了又落了的繁花,被时光裹挟着成为岁月中的一抹旧痕,有人已然忘却,有人终身不忘。☆、二零四章第二零四章林程没有彻查至爱之死,甚至,没有太多时间为陆伯辛之死伤感,因为,接下来的首要之事是,陆伯辛战亡,谁来接手北疆十数万大军。北疆战事仍小有反复,林程力排众议举荐一直随陆伯辛领兵的陆伯辛之子为平叛大将,林程于朝份量不足,林大将军站在了林程这一边。三年之后,北疆终于靖平,新一代的陆侯驻守新伊,成为新一代的驻边大将。而林程也受穆宣帝之召,入禁卫军当职。自黄姑娘过逝,林程再未踏入林家老宅半步,他回帝都后也从不参加林家任何家族之事,甚至从不参加林家祭祖之事。林程不婚不嗣,乃至成为帝都一件众说纷纭的怪事。谁也不曾想到,这不婚不嗣的背后,有这样一桩未付深情,有这样一桩罕世奇冤。事情自林程与林大将军滴血认亲开始,对于林家,林程自然样样都好。对于落魄的程家亦是如此。原本,从流放之地回到帝都的程雨与林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有了林程就不一样了。程雨极擅钻营,听闻林程之事后主动到林家认亲。林程是他jiejie的儿子,他亲外甥,血缘一点儿不差的。林程对于这位主动上门认亲的舅舅不置可否,他当时差使忙,也顾不上程家。程家却是就这样与林家有了来往,而且,随着林程平步青云,在帝都声名鹊起,程太太与林太太有了同一桩心事,那就是:林程的亲事。彼时,程太太家有未嫁之女。林太太娘家有未嫁侄女。而将女儿嫁入林家做将来的主母,正是林太太的娘家嫂子赵太太的心愿。尽管林程已经定亲,但那样寒微的女子,难道真配得起林家少主人的身份?偏偏林程对黄氏女那样的一往情深。刑部大牢中,面对如铁证据,程太太也不得不认,甚至在与赵太太互相攀咬时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我不知你要借我的手,那朱砂安神散,你以为我真买不起么?不借你的手,难道叫你站干岸拿我当枪使!呸!你做的好梦!我向你要这药,就是要留下证据!连带你那将军府的小姑子,一个都别想走脱!药是我送的,十天后我过去探望,黄姑娘已经神智昏迷!谁家姑娘生病难道只吃一付方子,林家大家大业,若是他自家姑娘生病,你看他不请遍天下名医!药是我给的,可不是我灌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赵家那一对姑侄,当年设计赶走阿程生母!阿程不是你们姓赵的女人生的,你们怕他记恨他母亲的事!你们巴不得把个赵家丫头塞给他!你们姓赵的好继续把持将军府!”“大人!我还有事举报!”程太太大声道,“我一介市井妇人,焉知朱砂安神散这样的杀人手段!我会知此事,皆是自赵家大姑娘那里听的。赵家大姑娘曾说,朱砂安神散,朱砂是有毒之物,或煮或烧都有剧毒,所以,朱砂用量断不可多。一旦过量使用,轻则使人丧失神智,重则要人性命……”“你胡说!”赵太太扑上去就要撕程太太的嘴,大骂道,“是你一心想自家丫头片子拿下倒贴将军府公子,还妄想亲上作亲,殊不知人家看都看不上你家那下贱丫头!”总之两人一通嘶咬,是什么事都往外喷。郑郎中建议程侍郎应该去将军府问一问林太太,当初难道没有对程太太送的药起疑,有没有为黄姑娘请过其他大夫。程侍郎有些为难,许郎中给出主意,“倘大人不敢做主,不如问一问尚书大人。”林太太是正一品诰命,林大将军仍是帝心之臣。黎尚书跟林大将军商量此事,林大将军道,“太医院的太医请了好几句,我记得药方也开了不少。”林太太也记得此事,还寻出许多当年几年位太医开的方子。再问询几位太医,也都认的自己的方子,与林太太所说无差。林太太辩解道,“程太太毕竟是阿程的舅母,她送药过来是好意,我再不能不收的。可黄姑娘的病一直没起色,我也不能只让黄姑娘吃这一付药,你们去打听打听,我每天在黄姑娘身边照料,求神拜佛就盼着她好起来。她一病不起,我恨不能以身代之。我本就不是亲娘,阿程走前我们把黄姑娘接过府,结果,黄姑娘在我们府上没了,我得受多大的埋怨,你们想过没有。我恨不能去的是我自己。”林太太说着就滚下泪来。刑部再查问当年为黄姑娘煎药的小丫环,小丫环虽已成了中年妇人,当年的事即便记得清,也只是个煎药的下人而已。当刑部都以为此案会终结于程太太谋人性命之时,新的转机再一次出现,这一次,却是牵连出另外两起命案,一为当年梁状元之死,二为去岁梁状元之母之死。前来告状是当年梁状元的一位妾室,这妇人一身缁衣掩不住的好身段儿,头戴黑纱帷帽,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