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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陆家又打起她儿子的主意。凤阳长公主心说,真是把客气当福气。第二天,凤阳长公主私下问李玉华,“有件事我问小宝他也说不清,就问问你了,安之怎么说皇后似相中小宝,这是哪里听来的信儿?”李玉华很坦然,“是我跟三哥说的。姑妈你昨儿没瞧见么,皇后娘娘看小宝弟弟那眼神,活脱脱的丈母娘相女婿。”“这可不好胡说。”“我怎么会胡说。”李玉华挽着凤阳长公主的手臂,“您想,自打去年小宝跟嘉祥打了一架,皇后娘娘什么时候主动夸过小宝一句半句,昨儿个破天荒的夸小宝会办差、稳重。我一听就觉着有事,刚好瞧见皇后娘娘那神色,我想着,就是现在没说明,皇后娘娘心里肯定是认真想过这事的。”李玉华小声道,“姑妈你可小心些。嘉祥公主那脾气,简直她是公主,以后也只有旁人敬着她让着她的。可小宝弟弟哪儿是能矮着身子哄女孩子的性情?他俩要是做亲,成天得打架。”凤阳长公主哭笑不得,“你这也忒心直口快了些。”“姑妈问我,我就直说。”李玉华坦荡荡的,“反正我跟皇后娘娘也不好,三哥还把这事跟小宝弟弟说了,我们这已经得罪了皇后,也不怕再多得罪她些。”凤阳长公主道,“这话别再跟旁人说了,毕竟没个准。说得多了,旁人当了真,倒不好说了。”“姑妈放心,你何尝见我传过什么话,实在是我瞧见了,姑妈一直待我好,我不能憋着不给你提个醒。”凤阳长公主笑,“你一向机伶,母后也喜欢你。你倒是劝劝安之,如今随驾皇子以他为首,他当多在皇兄跟前服侍。儿子使唤起来定比朝臣合心意。”说到这事,李玉华就发愁,“我嫁他时也不知这是头犟驴。”凤阳长公主被李玉华逗笑,“你这风趣给安之三成就好了。”凤阳长公主主动跟李玉华亲近,李玉华心里小小兴奋了一回,想着果然如三哥以前说的那般,当初为太子选妃之事,长公主心中定然不喜陆氏。李玉华回屋就把长公主特别问她的事跟她说的话都告诉了三哥,穆安之松口气,“姑妈一向平和,可也不是没脾气。咱们提醒她,她会知你我的情。”李玉华道,“我看姑妈说的有理,三哥,眼下东宫二皇子都不在父皇跟前,随驾皇子,以你为首。往公义上论,你该多去尽些孝心。从私心上说,得让陛下看到你。这机会挺难得的。”穆安之眸色微深,“凡上赶着的,不论公义还是私心,哪怕真心也不值一提。”孝心有什么用?难道他梦中那一世不够孝吗?谁看得到?谁又放在眼中?至真至纯至公至私,对某些人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们天性就如生活在丛林中的猛兽,要得到他的领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击败他。不论从哪种角度,哪种方式,都要击败他。只有那个时候,你的存在才有价值。于是,即便随驾,穆安之依旧不往穆宣帝跟前凑,他每天带着李玉华去打猎。李玉华会骑马,却不懂弓箭。穆安之手把手的教,俩人同乘一骑,中午并不回行宫用膳,就地将猎到的猎物剥皮,填上香料烤来吃,甜蜜的不得了。李玉华还会唱家乡小调给穆安之听,有时晚宴都不参加,小两口就在自己殿中单独用膳。穆宣帝两三天见不到穆安之,终于,穆安之不往穆宣帝跟前凑,穆宣帝上赶着找他了。穆宣帝道,“这几天在忙什么,也不见人影。”“带我媳妇打猎,她不会用弓箭,我教教她。”穆安之行礼问安时那一脸公事公办的冷淡,说起李玉华时眼神都透出欢喜温暖,穆宣帝淡淡讽刺,“把孝顺你媳妇的心略放些在长辈身上,你也能进二十四孝。”穆安之不自在地,“陛下弓马娴熟,不用臣教吧。”穆宣帝险没叫这话噎死,怒挥手道,“滚滚滚,老子用你教!”穆安之立刻一脸轻松,转身要走,穆宣帝又唤住他,“你倒逍遥。晨昏定醒你自发都省了,以后每天早上你就过来,早晚请安,为君父分忧,这些唐学士没教过你吗?”穆安之狐疑的看一眼穆宣帝,“您这是怎么了?自己生气犯不着迁怒我,我也没得罪你。”穆宣帝中气十足的骂了穆安之一顿,又把随驾的唐学士叫来,让唐学士有空给穆安之讲一讲君臣孝义的道理。穆安之搭拉着个脸,对唐学士爱搭不理的走了。☆、一六八章在许多不明就理的官员看来,三皇子穆安之简直是突然之间就得了穆宣帝的宠爱。一大早的就过去请安,然后就留在御前了,一留一整天。穆宣帝打猎,他就跟着打猎。穆宣帝理政,他就跟着听政。穆宣帝问他意见时,他就说说自己的看法,不问时,他便一言不发、冷眼旁观。通州转运司的案子尚在审理中,刑部遇事不绝,程侍郎的折子送到御前,穆宣帝看过后递给穆安之,“转运司拢共七十二名官员,如今查下来,涉案的就有六十位,吏治竟败坏至此!你们怎么说?”问的是内阁大员。吏部杜尚书欠身,“吏部有考核不严之过。”“现在不是追究吏部考核的时候,这件案子要如何断,按刑部的意思依律追究,朕看整个转运司除了新派去的何龄,大都得进刑部大狱。”礼部尚书宋凭道,“这案子查的也严苛了些,贸然抓这些人,转运司还如何运转?不若酌情处置。”穆宣帝问,“要如何酌情?”“譬如倘贪占银钱不大,以罚代罪吧。不然,贸然抓走泰半官员,转运司的差使要谁来当,何转运使一人也不能身兼数职。”宋凭的意见是折中。穆宣帝的目光转向内阁其他人,也是因裴相留守帝都未能随驾,故而此事要穆宣帝亲决。陆国公掌兵部,此时亦在随驾之列。这位穆宣帝的二舅兄道,“当初唐主事奉命到通州当差,回帝都途中受到刺客刺杀,未偿没有转运司官员上下勾结、沆瀣一气之故。倘此事轻轻放下,不能一查到底,岂不更令这些涉案官员有恃无恐。”陆国公目光坚定,“臣以为不论多少官员涉案,有一人抓一人,有百人抓百人。”宋尚书问,“将人抓空,差使谁当?”陆国公看向穆宣帝,“依朝廷律法,但有空缺,三品以下由吏部遴选官员将名单报与内阁,内阁批示后,最终由陛下定夺。”穆安之的目光自陆国公落到穆宣帝的脸庞,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穆宣帝在听到陆国公之言时神色明显好转。其实,不只穆宣帝,抛除对陆家的恶感,穆安之素来强势,他亦赞同陆国公的话。有一人抓一人,有百人抓百人,非如此不能肃清吏治。不过,杜尚书还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