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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小芸你从前打理家务,管理佃户,什么都收拾得井井有条,有一次佃户想欺负上来都被你骂得狗血淋头。今天其实情况也差不多,你要是还不放心,我教你怎么说。”汪二娘顿时感觉整个人被充入了一股精气神似的,脸上一下子大放异彩,竟是用力点了点头:“好,明月jiejie你教我。”若非自己替汪孚林出头名不正言不顺,叶明月倒是想去看看那个浮香坊的头牌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对汪二娘面授机宜时,她一面思量一面交待,事无巨细,一旁的汪小妹懵懵懂懂听着,眼神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与此同时,隔壁的院子里,叶小胖根本就拦不住小北,亏得几个仆妇丫头全都在门前死死阻拦,这才总算没让裹得如同粽子的小北越过雷池一步。“干嘛拦着我?我就想看看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而已,我又没说要教训她!”小北嘴上这么说,可只看她脸上那气咻咻的表情,每一个人都知道,如果把人放出去,那绝对是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谁都不敢让步,叶小胖更是死活紧紧拉住她的胳膊。终于,这番闹腾在叶明月回转来之后,暂时告一段落。“就知道你定不下心,我刚嘱咐了小芸,她亲自出头,你若要看,我们在后头压阵就是。”听到这里,小北顿时眉飞色舞,撂下一句我就知道jiejie最好了,随即一阵风似的回转屋里,不消一会儿就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显然是不想错过外头好戏。不但是她,就连叶小胖和几个仆妇,也都免不了有好奇围观之心,最后那压阵的队伍赫然是浩浩荡荡。此时此刻,客栈门前已经闻讯里三层外三层围拢了人,全都指指点点看着那个披头散发反绑双手跪在那儿的女子。有好事的人听说那是西湖浮香坊上的昔日头牌,少不得唾沫星子乱飞向人介绍浮香坊是个什么地方,头牌又是个什么身份。至于那些好色的登徒子,则是拼命往人脸上瞟,奈何柳如钰当初就算有十二分美貌,此时此刻这双颊红肿,又没有上妆,再加上披头散发,色相也锐减一半不止,因此,人群中最多的竟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评头论足声。“这种货色也配叫做头牌?那些捧她的男人眼睛瞎了吧?”“看那细腰翘臀,倒是sao得很,可那张脸也实在是太次了,也不知道是哪些没品位的男人力捧这种贱货!”“怪不得背后的东家把人抛出来赔罪呢,就不知道是犯的什么罪过!”第二九九章牙尖嘴利汪二娘柳如钰虽说从小就被卖到了烟花之地,可因为性格慧黠,善于逢迎,最要紧的是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学什么都上手极快,因此老鸨也好,东家也好,一直都捧着她。梳拢出阁后,那些公子哥也向来把她当成了宝,追捧的狂蜂浪蝶不计其数,直到今年顶替被人赎身的浮香坊上一位红阿姑成为头牌。也正因为如此,她平生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苦头,就连此刻这一线生机,也是她竭尽全力思量过后,梨花带雨在陈老爷面前苦苦求来的。可此时此刻这些污言秽语,却犹如一把把刀子似的扎在她心里。她又是暗骂那些往日趋之若鹜的宾客没有一个为自己出头,又是痛恨汪孚林不知道怜香惜玉,给她挖了这么一个大坑,更是怨恨陈老爷弃若敝屣的无情态度。她在心里暗自发狠,只要能够度过这一关,将来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回来!她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双膝犹如针刺,终于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嚷嚷声:“来了来了,咦,怎么是一位姑娘?”柳如钰闻言一怔,旋即想起陈老爷提到,汪孚林此行还带着歙县令叶家千金同行,深深的恶意不禁油然而生。她偷瞥了一眼那出来的少女,见其不过十三四光景,银红纱衫,荼白的湘裙,一张脸虽说俏丽,却远远及不上她,可此时此刻那眼神中却满是愤怒,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一想到自己只因为家中穷苦便沦落到眼下这境地,对方却只凭家世就能如此趾高气昂,她终于再也压不住那翻涌在心头的恶意。“叶小姐,奴家不过蒲柳一样的人,你却高居云端,求求你发发慈悲,求汪公子饶过奴家吧!”汪二娘本来就气恼兄长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眼下听到柳如钰一张口竟是如此颠倒黑白,甚至还对着她叫什么叶小姐,分明还想败坏人家的名声,她登时柳眉倒竖。她本来就是泼辣到极点的性子,此时此刻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冲着那张脸竟是直截了当一个大耳刮子。一巴掌直接把柳如钰给扇倒在了地上,她才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你嘴里的汪公子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我哥因为陈老爷的邀约,这才晚上去赴宴,去了什么见鬼的浮香坊。他不过是受不住酒意,所以才无奈到外头吹风,你这贱婢却色诱不成,便意图下药迷惑,事败之后竟然推我哥下水!如此蛇蝎心肠,还奢望到这里来装腔作势跪一跪,就能万事皆休?做你的大头梦去吧!”刚刚听到一声叶小姐,围观人群已经微微起了一阵sao动,可汪二娘这叉腰一骂,气势十足,四周围顿时呈现出了片刻的寂静。紧跟着,也不知道是哪家大嫂大叫了一声好,一时间,女人们的拍手叫好声比比皆是,男人们的声音则是稀稀拉拉的,更多的人都在暗地咂舌。这位汪公子的meimei为了哥哥还真是拼了,不怕抛头露面,更不怕人家背后说道泼辣厉害!柳如钰哪想到一头竟是碰了这么个硬钉子,而且还被汪二娘揭破了下药的事,顿时捂着脸愣住了。她也顾不得这伤上加伤的痛苦,膝行上前想要去抱汪二娘的腿,没想到这扑了一个空不说,紧跟着又挨了一脚踹,这下子顿时伏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天一早,北新关朱主事和浮香坊的东家陈老爷亲自送了我哥回来,陈老爷亲自赔礼送了汤药费,他只不过是疏于管教,这也就罢了,松明山汪氏不是不讲道理的,不好揪着他不放。可欠债还钱,伤人抵罪,大明律又不是一部白纸,若是任凭谁暗中下毒手害人,全都能够登门跪一跪陪个罪就能了结,那还要衙门干什么?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捆好了,直接送钱塘县衙去,想来抬头三尺有青天,总会给一个公道!”“说得好!”“太痛快了,这种女人就应该狠狠惩治,哪有这么便宜的!”“汪小姐好样的!”妇人们顿时更起劲了,一个个使劲附和着。偶尔还有那些未嫁的姑娘们,则是用惊诧羡慕的目光看着汪二娘,见她昂着头,脸上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顿时全都在心里赞了一声,暗想自己要是能有这样的气势,那未来的丈夫还怕管不住?而这时候,客栈里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