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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硬杠。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再闭上眼,反而凝视着周围狰狞的人偶们,他想要心中保持一片空白,以此重铸对于人偶真实存在的否定。可眼见为实,要骗过自己又谈何容易。好在最靠近邵钧身侧的人偶手中的武器都只是拐杖,折叠伞这种危险不高的日常品,哪怕他推测失败亦或者一时晃神,也有余力进行反抗。他迈开步子,有意以稍慢的速度走近人偶。偏慢的速度,让穿越人偶的聚集变得更加煎熬。每一刻,本能都明明在激烈得提示着眼前的危险,但你只能压抑它,不断欺骗自己的大脑,眼前的一切皆是不存在,皆是无害的。,邵钧,无时无刻都想加快速度来逃脱这种痛苦。自然,他是可以飞速狂奔的,也可以让这次自我欺骗变得轻松快速一点。但真真假假,亦可相互混杂。唯有缓慢靠近,自己还有机会反应与判断,由此求得一丝生机。邵钧慢悠悠地走着。一开始,穿过身前那个拿着折叠阳伞的女性人偶时,折叠伞的威胁在认知上毕竟很小,要欺骗自己起来也比较容易,邵钧十分轻松穿过了。借着这个一个好开头,邵钧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所需路程的大半。但很快,幸运就不在眷顾他,不远处,在邵钧的必经之路上,有个握着一柄锋利手术刀的小护士正诡异微笑着等待着他。细长而锋利的柳叶刀,很快让现实与认知剧烈碰撞起来。邵钧努力抵抗着想要转身避让的想法,不断欺骗自己这是虚假的,但效果并不可喜,他的脑中不断重复着自己被利刃刺穿胸膛时的危险与恐惧。必须要让自己分神,快想点其他什么。邵钧在心中反复催促着自己。他并不害怕死亡本身,但却无比惶恐死亡带来的一系列的后果。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这里,哥哥会怎么办?那件事就再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可他还想和哥哥在一起很久很久。再过没多久便是冬天了,哥哥的工作也会告一段落,他就能窝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悠闲地看书,睡懒觉。还有明年的夏天,山下村子里的西瓜田瓜熟了,又能在井里冰西瓜吃。今年一定要好好听哥哥的话,不能再贪吃着凉了。夏天过去,再到秋天,院子里和哥哥一起新栽的那棵桃树也终于能结果了。不知道味道会是怎么样?未来还未出现的美好,极大得扰乱着邵钧的心神。不过却也阴差阳错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等他回过神,竟然在不经意间自己已经穿过了那位手持剪刀的小护士。眼看着面前一扇镶嵌着大块玻璃双开木门已近在咫尺。邵钧微微抬头,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木门上方吊挂着的门牌。这一眼令他心神巨震,不由向后倒退了几步。病理……妇产科?不,怎么回事!原本在木门上方吊挂着病理科三个大字的门牌上被另三个字所取代——妇产科。邵钧终于第一次完全失去了方寸,他彻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戛然响起。声音的来源正是邵钧放在西裤口袋的手机。随着声音的响起,原本聚集在走廊中的人偶们,一如其突兀的出现,也突兀的消失了。但此刻被病理科变成妇产科所震惊的邵钧,已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考这里面的关系。邵钧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哥哥两个字。他有些犹豫电话那头是不是哥哥,可眼下显然已经再坏不到哪里去。手指无力地按下接听键,刚将电话放耳侧时,嘎吱一声,妇产科大门被推开,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哥哥?邵钧愣住了,手机也因此从脱力的手中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等不及邵钧回神,对方已趁此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这位拥有哥哥样貌的男人的怀抱,温暖而结实,虽然出现的时机充满疑团,却一时之间缓解了邵钧一直紧绷的心理,让他卸下了一些抗拒,只在他双臂之间轻轻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抵抗。邵钧抬起头张口想要询问什么,可还没等他完整的说一句话,就被哥哥低头侵入了他的口腔。这突如其来的入侵,邵钧毫不设防。只是邵钧疑惑的是,眼前的哥哥技巧有些异样的生疏,与其说是强吻,反倒是像是在祈求着什么,他缓慢地卷起邵钧的舌头,带着讨好的意思小心翼翼得挤压**。不过眼下绝不是表达感情的正确场合,邵钧强硬地扭过头,避开了哥哥更进一步的深吻。“你……”但还没等他完整的说一句话,一阵剧痛从自己的后背传来,邵钧身体一软倒在哥哥怀里。他极力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口中喷涌而出的血液,夺走了他任何质问的机会。不知是故意还是失误,邵钧并没有立刻因此死去。利刃从后背刺入险险地避开了心脏,反而插入了邵钧的肺部。这令原本快速而痛苦极少的死亡,变得极为漫长。邵钧震惊又无力地靠在哥哥怀里,双手用仅剩的力量死死攥着他的衣袖,断断续续,从失血与窒息的痛苦中,拼命得想要说些什么,可却什么都无法传达,最终只能化作一行不甘的泪水从他的眼角留下。而显然行凶的哥哥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狼狈而痛苦的死亡,他慌乱得将刀从邵钧身后拔出。鲜红刺目的血液从伤口中快速得涌出,与此同时空气却从伤口反向灌入肺部,再一次加剧了邵钧的痛苦。这一次,邵钧已经无力再抓住哥哥的衣袖,他仰面躺在哥哥的怀抱中,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全身机械似得抽搐着,唯有一双失焦的眼睛带着最后的不甘与悲伤,泪流不止。作为行凶者的哥哥,也被这种痛苦所折磨着,他握着刀却再没有第一次刺入时的果断。持刀的右手不断颤抖着,刀尖抵着邵钧略显单薄的胸膛,似乎想要免去邵钧死前巨大的痛苦,但却始终无法再刺入一步。乒的一声,尖刃摔落在地面。哥哥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身体,口中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钧钧。”那嗓音有些陌生,却也很熟悉。在痛苦中,邵钧混沌的意识闪过一丝怀疑,但最终又淹没在痛苦之中。不知过去了多久,死亡终于屈尊而来。在意识朦胧之间,邵钧听到此前落在他身侧的手机那头,传来一个与自己身边有些不同的哥哥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说:“钧钧,再见。”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