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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来,擦擦。”易宣冷眼看着他,没有动。面对他的拒绝,桑旗也不恼,他扔了餐巾,手指在酒杯边沿打着圈。“阿宣,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改我送给你才对。你当年从我这拿走的,也是时候,该还回来了。”桑旗语速很慢,说到最后,他阴鸷的双眸突然迸出阴暗的光,落在易宣身上,及其阴狠。他终于动怒,易宣笑了。他起身,伸手拿起酒杯,然后将桑旗给他倒的酒,尽数倒进了烟灰缸里。“那些被我拿走的,我从来没想着要还。你想要,就来抢。”“不过七爷,今天的你,要拿什么来跟我抢?”易宣有多狂妄,他不可一世的笑容激起了桑旗的杀意。透明的酒杯在他手里变得很脆弱,他稍用力,杯沿便“咔嚓”一声碎了。“多谢你今天用心款待,下次,我来请。”易宣说完,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得很潇洒。秦丞呆愣愣地在门口看着他走出来,又看见桑旗那快要杀人的表情,他后知后觉地跑进包间里拿了自己的手机,一句话都没给桑旗留下,急急忙忙追着易宣走了。包间门关上,屋内只剩一人。桑旗怒火攻心,他猛然起身,大力在身前一挥,桌上的碗碟全部摔了个稀碎。服务员听见动静跑进来,却被他吼了出去。“先生,您……”“滚!”怒气全开的桑旗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可怕的气息。那服务员也不是个傻子,看了眼屋里的情况,很快退了出去。“易!宣!”桑旗的怨怒已经积攒到顶点,易宣的名字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他僵硬地转头盯着旁边的空椅子,目光怨毒得好像能将椅子烫出两个洞来。残忍的寒光在他眼中跳动。*何山没想到刚在车上邵凯和辛月还因为易宣而吵了架,结果一进饭店就直接碰上了。包间里,辛月和邵凯都冷着脸,气氛沉默又怪异。刘势光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辛月和邵凯闹了什么别扭,于是便举着酒杯道:“哎呀,小两口吵架回家关起门来吵嘛!今天是我做东给邵凯办的接风宴,小月啊,你就当给光叔个面子,先别跟邵凯计较了!”刘势光不明状况,这番话完全是在和稀泥,甚至还可能火上浇油。何山偷偷在桌下给刘势光打手势,示意他暂时别说话,可刘势光浑然不觉。他见辛月不说话,又转去问邵凯:“你是怎么把大小姐气成这样的?”邵凯闻言侧眸,辛月的侧脸一片清冷。他很想问她,刚才看见易宣和桑旗坐在一起,她是什么感觉?如果不是他将她拉住,她是不是就会冲进去,不由分说将易宣拉出来护在身后?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她当初为什么要带他离开?复杂痛苦的情绪在邵凯心里翻滚,已经到了他再无法压抑和忍耐的程度。他侧了侧身,伸手想抓住辛月的手臂,“小月……”辛月却在这时突然坐直了身体。邵凯的指腹从她手腕上滑过,然后落空。难以言明的失落感,瞬间占据了邵凯全部的内心。“光叔,当年我走之后,承建怎么样了?”辛月突然发问,有些急切的模样不像她平时冷静的样子。刘势光一愣,手里的酒不自觉洒了半杯。“当年……”他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邵凯,忽觉喉头发紧,当年之后,再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接风宴没能在欢声中开始,到底也没能在笑语中结束。辛月拒绝了何山和刘势光想要送她的好意,独自一人拦了车回家。邵凯站在原地,失神地看着辛月的车子离开。何山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凯哥……你没事吧?”邵凯回过神,他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事。”“那,那我送你回酒店吧?”何山问。“好。”邵凯说着,转眼看向一旁的刘势光,对他伸出手,说:“有烟吗?”刘势光一顿,忙伸手掏兜,把一整盒烟都塞到了他手里。邵凯接过烟盒,抽出一支点燃,接着把剩下地还给了他,“谢谢。”许多年没有抽烟,第一口,邵凯呛到了。他弯腰呛咳,刘势光走近他,给他拍了拍背,劝他,“她早晚会知道的。”隔着烟雾,刘势光看不清邵凯的表情。何山听见邵凯的咳嗽声中有片刻的停顿。邵凯说:“是啊,她早晚会知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出租车行驶在Z城繁华的夜景里,辛月一瞬不瞬地望着窗外飞去倒退的霓虹,刘势光的声音仍在她耳边回响。‘当年,承建是易宣给桑旗下的一个套。’‘其实关于桑旗,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关于你爸当年……还有江美要来夺家产,他都知道。除了你爸,我刘势光从来没打心眼里佩服过谁,易宣是头一个。他那一招顺水推舟和釜底抽薪,算是彻底打响了他易宣的名号。’刘势光说到辛达,辛月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她问:‘当时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我也是事后才知道。而且,而且……’刘势光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望了眼邵凯,邵凯一直没有说话,他才又把目光转向她,‘而且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这美国,你还会去吗?’辛月心头倏地一紧。脑海里突然蹦出五年前,在医院天台上的那个画面。那时的瓢泼大雨中,易宣支离破碎的脆弱眼神,仿佛就在她眼前。如果,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她还会那样狠心地伤他,还会那样决绝地走吗?辛月一时没有答案。脑子里乱成了浆糊,分开时那些片段和画面太重,拖得她无法抽身,她没法再冷静的思考,也暂时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一直到司机回过头来叫她,辛月才发现已经到了。她有些失神地付了车费,下了车。辛月的脚步一向很轻,她走进门洞,没有吵醒头顶的声控灯。黑暗中,辛月纤细的身影停在电梯前,向上按钮的灯却始终没有亮起。“叮~”电梯停在一楼,门开了。轿厢内的灯光透出来,照亮了辛月有些苍白的脸。她正欲抬脚往里踏,视线里忽然多出了一双黑色的皮鞋。辛月没有抬头,往旁边让了让。电梯里的人却没有出来。在电梯门即将重新合上的时候,辛月只觉腰间一紧,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拖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