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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有时候有点火大。”因为在他们身上,能看到一些以前的自己的影子。毫无防备地交付信任也好,麻木也好,迁怒复仇也好。这样的轨迹,她早就经历过一次。“但事到如今,再纠缠以前的事情都没意义了。我能做的,也只是和你们一起走下去——无论我们各自背负着什么。”堀口千里抬眼看了一眼烛台切光忠。他的右眼戴着黑色的眼罩,露出来的左眼是有如映照着烛光一般暖融融的金色。事实上,烛台切是她目前唤醒的付丧神里最正常的一个,然而在这濒临暗堕的本丸里,这样的正常反倒变得格格不入起来。在问到前任审神者是否对他做过什么时,得到的也是否定的回答。她难免对此心生怀疑,却听到了这样的答案。“也许是因为怕被我下毒……之类的理由?”他若有所思道,“这样想来,那个人每次都是要求长谷部君直接将单人份的饭菜端进房间里呢。”“不过,这一点是她想多了,我是不会那么做的。”“但这并不代表我认为她的做法是正确的。我前代的主人喜好亲自下厨,将向他学来的厨艺用在这种地方,哪怕是食材也会哭泣吧。”烛台切稍稍出神,“以前我总盼着小俱利和小贞也能来这里,那时却在想,可能他们没有来才是更好的。”“那么。”她这样说道。“你可以重拾那样的期待了。”“那么——”与她那时如出一辙的话语唤回堀口千里的心神,她看向出声的长谷部,“主人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这个啊……她幽幽地瞟了一眼窗外。黄昏。堀口千里:“我饿了。”话音没落就见长谷部站起了身。“请允许我为主人准备晚餐。”他严肃道。“那么我也先行告退,”烛台切说,“和长谷部君一起。”……!不用自己做饭,千里想,真的,太棒了。他们两人转身准备离开,她突然意识到有事忘了说,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才行。“啊,有件事得提前说一声。”堀口千里叫住他们,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间本丸,会闹鬼哦。”*“长谷部君。”将厨房里的东西上下查点过,烛台切心里一边计算着用量,一边顺口问道。“嗯?什么事?”“主人所说的‘闹鬼’,是什么意思?”长谷部明显愣了愣。“‘闹鬼’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这两天晚上好像有人半夜大叫了。”“这样吗……?”烛台切自言自语了一句,弯下腰拉开橱柜的门,准备从里面先拿出与人数相符的碗碟。碗碟在左手上叠好,他另一只手想伸进去拿最后一个,忽然间,似乎与一丝冰冷的感觉相错。烛台切一怔,审神者的话开始在他脑海中回荡。这间本丸会闹鬼哦——会闹鬼哦——鬼哦——哦——烛台切:“……”那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这么巧的……吧?成功将自己说服,他想要拿过那个碗,也就是在他碰到碗沿的同时,他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冰凉、细长,与陶瓷的触感截然不同。他摸到了一只手。第17章十七个怨灵……????????烛台切的后脖颈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手搁在那里松开也不是,继续抓着也不是。他根本没有功夫去分神想这只来自柜橱深处的手到底是鬼怪还是尸体,表面看上去还是一派平静,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肩胛下的肌rou绷得极紧。保持形象,潜意识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一定要保持帅气,因为碰到了奇怪的东西就大叫出声什么的也太……!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兵刃,区区碗柜里的鬼魂——完全!无法!接受啊!但是……果然还是得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才行,不然这样完全没法禀报……烛台切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工作,壮着胆子往里面瞄了一眼。短暂的怔愣过后,他不敢置信地再次朝里看去。……那里面什么都没有。然而手上接触到的触感却是明确存在的,尽管冷得像块冰,烛台切也感觉得出“那个”是人类——或者说是接近于人类却非人的生物——的手指。可当他看过去,却发现碗上明明只有他自己的手。那他,摸到的到底是什么……?想到这里,烛台切头皮发麻,他盯着那个乍看之下与其他碗碟没有任何分别的瓷碗,鬼使神差地拽了一下。他眼睁睁地看见,瓷碗在从原先的位置偏移开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其又生生拖回去,简直像是有谁在跟他争抢似的。烛台切光忠触电似的松开了手。“你怎么还在那里?”还忙着洗菜的长谷部无意间抬头,看到本该早就拿完碗碟的烛台切还背对着他蹲在柜门前一动不动。“……不,没什么。”烛台切强作镇定地想合上柜门,即便他表现得一切如常,身体却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真实的心情。在他起身的刹那,端着的一摞瓷器自下而上地发生了晃动,烛台切和长谷部同时注意到那摇摇欲坠的趋势,眼看那几个碗碟落在地上摔碎的结局在所难免,长谷部一个箭步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这边冲来——他托住了!在他稳稳扶上最上面的碗时,两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真不愧……”沉默片刻,烛台切诚心诚意地夸赞道,“真不愧是本丸里机动最高的刀啊,长谷部君。”“我的宗旨是随时随地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主命。”生怕再出什么纰漏,长谷部接过对方手里的一叠物件直接放在了桌上。“再小心点,主人说最近财政赤字,要是真摔碎了,我们很有可能没钱买新的……”他数了数,发现数量不对,“这怎么少了一个?”他这就打算拉开柜门再伸手进去,烛台切连忙出声制止:“等等,长谷部君——”一手握着柜门把手,另一手拿出了新碗的长谷部:“啊?”烛台切:“…………………………”他沉默地注视着被长谷部握在手里的瓷碗,就上面的花纹,明显是他刚才想拿却死活拿不走的那只。世界为何,如此,不公。最初的惊吓和紧张过去,烛台切又不放心地去确认了一下,发现碗柜内的确没再有任何异动。如此奇怪的情况……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