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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了尚不懂事的小孩子,谁都没有胃口吃饭。到了晚上九点多钟,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盛老爷子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直到次日清晨都仍然没有醒过来。短短一天不到,一切翻天覆地。外界传言四起,当天股市开盘后盛氏股价猛跌不止,伯父和堂哥们只能陆续离开医院去处理工作,留下相对空闲的盛恬一家在医院里等消息。事实上除了等待以外,他们也无计可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盛恬几次睡着又醒来,每次间隔时间都只过了十几分钟,她像是踩在云朵上,每一步都无法踏实。中午的时候,段晏赶到医院。他提前结束在欧洲的行程,连夜飞回沂城,然后又片刻不停地来见她。盛家鸿整晚没合眼,他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低声说:“段晏,你先带恬恬回家。”“好。”段晏应声。“我不走,我要等爷爷醒过来。”盛恬抽了抽鼻子,眼底一片潮湿,她用了最可怜的语气央求道,“不要带我回家。”段晏弯下腰,安静地望着她。有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想满足她的小小心愿。可是当他看清女孩子苍白的脸色之后,却猛的咬紧了牙关。“听话,我带你回去。”段晏回应得极其冷静,甚至带了点不容质疑的态度,“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盛恬哀怨地看他一眼,半晌后像是明白自己的挣扎不会管用,才慢慢攀着段晏的肩膀站了起来。十一月的寒风渐冷,盛恬坐进车里,有气无力地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段晏与她同坐在后排,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揉捏。两人一路无话,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回到云湖公馆,雪球第一时间跑出来迎接他们。盛恬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让阿姨带雪球下楼去玩,等到家里只剩他们两人后,她才精疲力尽地躺到了床上。段晏坐在床边陪她,从始至终没有松过手。静了许久,盛恬忽然开口:“我跟你说过,爷爷为什么最疼我吗?”段晏:“为什么?”“我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家里只有三个男孩,他和奶奶都嫌男孩子太闹腾。有一回他们出去散步,奶奶指着街边一个小女孩说,如果将来家鸿和沈婷能生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该多好。”“我出生之后,爷爷看我是个女孩,简直高兴坏了。他说等到以后他……他再见到奶奶,就可以告诉她,我爸爸mama真的生了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而且他尽了最大的努力,让小孙女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盛恬睫毛颤了颤,眼泪滚滚落下:“我那时还想,爷爷怎么能保证我一辈子无忧无虑呢?”段晏眼神微动。他倾下身,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盛恬哽咽着继续说:“医生说爷爷上回手术之后回来复查,就查出脑子里长了肿瘤,他早就知道他生病了,对不对?”“他告诉你了,对不对?”“爷爷怕我会难过,怕他走了我会被人欺负,所以才会急着想我嫁给你,对不对?”段晏喉结反复滚动几次,终于能够艰涩出声:“对。”听到答案的刹那,盛恬眼中一酸。她翻过身,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一般,用脸颊在男人掌心蹭了蹭:“你们太过分了,什么事都瞒着我,可这样我不开心的呀,我不开心的,段晏。”干燥的掌心一点点被小姑娘的眼泪浸湿,那些泪水顺着掌纹无声流淌,渐渐又仿佛透过皮肤融入血液,让段晏的眸光也暗淡了几分。盛恬的声音越来越小,哭泣着睡过去后,也依旧抓着他的手不放。段晏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帮她把手放进了被子里。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终究皱紧了眉。无论是盛老爷子还是他,又或是盛家的其他人,他们都想让盛恬开心,可到头来,却还是让她伤心了。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剧情我会尽量写快点,所以接下来几天可能都会双更每天第一章保持晚上9点更新,第二章没有固定时间,不是夜猫子的话,还是推荐第二天早上起来再看~☆、第39章盛老爷子在第三天清晨醒来。他年岁已高,无论手术或化疗都存在极大的风险,医院经过再三探讨,最终也只能决定采取保守治疗。然而这次摔倒抢救过来后,老人家的身体条件就大不如前,每天只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偶尔才有清明的时候,才会和孩子们说说话。主治医生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盛恬向画廊请了长假,谢绝了外界所有的活动邀约,每天几乎住在医院里陪着爷爷。其实病房里需要她帮手的机会不多,专业护工远比她有经验,但盛老爷子每回清醒过来时,都会第一时间找寻她的身影。事到如今什么都瞒不住了,盛老爷子只能拉着她的手,向她讲许多从前不会轻易提起的话。“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小娇气包,动不动就爱哭鼻子……”“阿晏是个好孩子,答应过的事他就会办到,你不要怕。”“以后爷爷护不了你,就让他来护着你,他能护你一辈子。”盛恬胸口堵得生疼。她咬紧舌尖,不让喉咙里那点哽咽发出声来,她握住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记起许多小时候的事。有回她在家里摔了一跤,人没有磕着,就是把新买的玩具摔坏了。她坐在地上哭了很久,直到盛老爷子从公司回来,抱着她在花园里跑来跑去捉蝴蝶,最后才总算逗得她破涕为笑。那时候的爷爷精力充沛,抱她那么久也不会喊累。不像现在,老人家短短十来天就瘦脱了相,憔悴得没说几句话,就又沉沉昏睡过去。盛恬忽然觉得,如今别说订婚,哪怕盛老爷子要她和段晏立刻举行婚礼,她也会一口答应下来。窗外黄昏将至,夕阳的霞光烧红了半天边,可惜随着霞光消散,冬夜的天空便展现出了它一片灰白的苍凉。有人敲门进来,请盛恬去外面吃晚饭。盛恬魂不守舍地走出病房,打开佣人送来的餐盒,勉强吃了几口就不肯再动筷。她站起身,想下楼走走。盛老爷子住的是套间,会客室与陪护室等功能一应俱全,盛恬走到最外那间的会客室,发现不知何时进来的二伯母已经坐在沙发上,见到她后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盛恬以为二伯母正在伤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