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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现在这样。因为害怕而拽紧了他的风衣,突起的指骨白得近乎透明。在他眼前晃了很久,闭上眼也抹不掉。司机知道该先送盛恬回家,车在盛家老宅的大门外停下时,已早早有人撑伞等在那里。盛恬把风衣还给段晏,刚要开门又扭过身来:“你回去记得保暖,不要感冒了。”“好。”段晏勾唇点了下头,周身疏离的气质似乎褪去了刹那。但在盛恬下车后,那些距离感就立刻重返回来。车里开着空调,可他还是觉得比刚才冷。·到家后洗完澡,厨房已经备好了热汤。段晏换了身衣服下楼,苏幼琴笑盈盈地招手叫他过去:“来,把汤喝了,去去寒。”入口的鸡汤熬得鲜美。段晏刚尝一口,就知道不是仓促准备的,喝完后他放下碗,问:“刑叔叔等下要回来?”提起刑致远,苏幼琴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明显。“他听说今天你回永南街,能推的应酬全推了,可惜还是有点事,路上耽搁了。”她把碗递给保姆,“你和老刑也很久没见了,晚上留下来吃饭?”段晏淡淡地“嗯”了一声。刑致远是他的继父,一个脾气温柔又细腻的男人,能包容并满足他妈所有的要求。不像他爸段谨明,活得大大咧咧,总是忘记苏幼琴嫁人前也是苏家的大小姐,难免会有一些矫揉造作的小缺点。苏幼琴喜欢插花,这会儿手里拿着一枝长长的红毛草,绕着镜面的花器左右看了看,就轻轻地将其插在了几株蜡花旁边。“外面雨下得大吧?你也真是的,刚回来就又出去,什么事非得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她说话声音向来很轻,话里那点责备的意思也不重,就纯粹是心疼儿子白白出去淋了场雨。段晏简短道:“去见朋友。”他才洗过澡,头发吹得半干,搭下来稍稍盖过了眉。刚换的上衣颜色浅,衬得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是他在外面难得一见的温柔模样。苏幼琴看他一眼,没有追问什么。她清楚段晏的风格,没有主动提起去见了谁,要么就是觉得不值一提,要么就是不想说。能在刚回家一杯茶还没变温的时候,就急匆匆出门去见的,只能是后者。段晏下午没别的事,坐在桌边陪他母亲聊了几句,手里不自觉地把玩着那部黑色的手机。他本来不知道今天盛家的人都回来了。是盛淮吃完午饭后在群里吐槽,说他如今表现得太出色,害得他们被盛老爷子瞪着训了一顿。吐槽完了也没忘记夸夸人:【不过盛恬这次倒乖,知道帮哥哥们说几句好话。】看到那条消息时,潜水多时的段晏才打字问:【盛恬也来了?】【重点在这里吗?】【你能不能稍微给我们留点成长的余地,当谁都跟你一样工作狂呢?】【你大学暑假去UBS实习的时候,我就早该知道,你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将来也不会放过我们。】盛淮后来还在群里说了些什么,段晏没有分心去看。他拿着手机想了一阵,最终还是给盛恬打去了那个电话。·沂城这场春雨,陆陆续续下了半个多月。雨停后,天气逐渐转热。早上盛恬从睡梦中睁开眼,本来还迷迷糊糊地不想起床,结果突然想起今天画廊的前辈要带她去见一个艺术家,顿时就精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最终选择了一家叫“此间”的画廊入职。前两周都在熟悉画廊的各种基本内容,今天总算能干点策展人该干的事,小姑娘出门的时候都是哼着歌下楼的。搭电梯到了车库,盛恬按下车钥匙,坐进了她的新车里。新车是辆白色的宝马,这款不是豪车的配置,属于大街上挺多人开的那种。这是她主动要求的,因为第一天去画廊报道的时候,她发现带她的前辈开的车不算特别贵。她家里人都没在别人那儿上过班,为此她还上网研究了一番,看到有网友说“新人入职如果不想被同事们另眼相待,最好各方面都低调点”。于是隔天她就让司机别再送她,毕竟她是去上班的,又不是去炫富的。二十多分钟后,盛恬把车停在艺术园区的停车场。离上班时间还早,她进店里点了杯咖啡,等待的时间就坐在窗边,远远望向几十米远的一幢水泥灰的建筑。建筑分为三个主体,由办公区域和大小两个展馆组成,主体之间以玻璃长桥连接,建得不太规矩,但也自有它独道的美感。那里就是盛恬工作的画廊,由国内某位著名建筑师亲自设计而成。欣赏了一会儿建筑之美,盛恬从服务生那里拿过刚做好的咖啡,慢悠悠地朝画廊走去。走到半路,带她的前辈打来电话:“你说这叫什么破事,车开到半路发动机坏了。我估计赶不及了,反正你也参与过方案讨论,干脆由你过去跟人家谈吧。”盛恬眨眨眼:“我一个人去?孟姐,人家会不会觉得我们不够重视啊?”孟姐是快人快语的性格,在电话里直接把这个项目的内幕跟盛恬讲了一下。今天要见的艺术家叫井槐,是做版画的。混了几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不过她新交的男朋友手里有点钱,就托关系找到此间画廊的老板,说想砸钱让女朋友开心一回。正好画廊有十来天的空档期,老板就顺水推舟,卖了中间人一个面子。而且按照老板的意思,现在也就先接触接触,如果回头发现不好做,索性推掉也没关系。“所以你别有压力,能谈成自然是好,谈不成也没人会怪你。”前辈给盛恬喂下一颗定心丸,就急忙挂掉电话联系4S店去了。盛恬进了画廊,找了张沙发坐下,打开笔记本把之前拟定的初步策展思路重新看了一遍。虽说是可有可无的项目,但她还是想尽力做到最好。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便开车前往约定见面的会馆。一路上交通还算顺畅,盛恬赶在十点之前到达目的地,想要停车的时候,却发现距离出口最近的空车位有点窄,主要是旁边那辆兰博基尼停得太嚣张,霸占了两个车位之间的空隙不说,轮胎还压到了这边的白线。盛恬看了看,觉得问题不大。别看她平时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其实她成年礼物就是一辆跑车,读大学和出国那两年开得也多,这些技术早就练出来了。大概看了下地形,盛恬便打转方向盘,缓缓调转车头,正准备把车倒进去,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朝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