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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牙熊说。深宅大院外面是小树林,梁楚沿着小路飞快往前走,心想这些阴鬼不会一直跟着他吧。走了没多远,蓦然看到路旁躺着个人,还挺眼熟,走过去一看,那人靠着树干气息奄奄,可不就是吴家兄妹里的吴景吗。想到他们不够义气地扔了他跑了,梁楚没好气:“躺这儿干嘛,不要命了?”听到问话,吴景眼睛掀开一条缝,气若游丝:“大、大师,你没事?”梁楚说:“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那就好,”吴景松了口气,头一垂晕了过去。梁楚不方便蹲下,踢吴景一脚:“在这里不安全,后面……”说着梁楚恍惚一下,感觉不对,他顿住语声仔细捕捉,啼哭声已一点也听不到了。周围浓郁的雾气也稀薄了许多,梁楚回头,看到掩映在白雾树林里,掩埋在岁月里几十年的神秘庭院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半人高的灌木丛。他们现在就在绿化带里,眼前不远竖着几根瘦挑的路灯,映亮了长长的柏油马路。梁楚还有些不敢相信,已经离开鬼宅了吗?他还以为要过五关斩六将呢。这么轻易就走出来了……那那些阴鬼哭哭啼啼是做什么,送送沈云淮?梁楚拿出手机看时间,凌晨四点。这个时间还没公交,出租车也很稀少,梁楚决定在这里歇一会等公交车上班。好在藏在绿化带后面,不会有人看到他们现在的狼狈模样,梁楚也找了根树干靠着,脱下道袍收了起来,不然天亮了该被人当怪物围观了。奇怪的是,吴景晕在这里,吴兰吴航晕在远一些的地方。沈云淮单膝点地,半跪在他旁边打量,脱下了道袍,符咒微弱的金光也消失了,露出他光裸的胳膊和腿。沈云淮伸手抚摸陌生人的手臂,梁楚以为是蚊子,看也不看伸手就拍,拍完看手心,什么也没有拍到。板牙熊心有余悸趴在他膝盖上往身后看,确定安全,坐在他腿上拍拍胸膛:“您太大胆了,吓死我了,沈云淮这样的人您也敢暗算啊,嫌命长啊?您说您暗算您的,别忘了还有我啊!牵连了无辜的熊猫宝宝咋办。”梁楚说:“我没那么冲动,虽然时间不长,但我慎重考虑过的,我之所以这么勇敢地这么做了,是因为我看到沈云淮装了电话。”板牙熊抱着蛋壳:“装电话怎么了?”梁楚组织语言,挺了挺胸膛:“我是觉得,一个完全拒绝和外界联系的人不需要电话,如果我们在家里,不想被人打扰,会把手机关机。如果一个永远不需要被人打扰,他就不会留下电话。电话是什么,是和外界交流的工具,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号,沈云淮不是无药可救,完全放弃了对外面的兴趣,他可能是被孤立习惯了,不知道怎么融进社会,实际上心里还是非常渴望的,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真可怜。这么多年,这么多月,这么多天,这么多小时,只要我,一个人,看懂了他的暗示,唉。”“您别偷摸自己夸自己了,”板牙熊说:“别人夸一朵花,自己夸烂冬瓜。”梁楚耿直地说:“还用夸吗,这不是事实吗,长得就帅了还这么聪明,让板牙熊怎么说啊。”板牙熊没有辩嘴,沉默一会说:“您说的有点道理,但您不要以常规眼光看他,这次是您想多了,沈云淮是另一种可能。”梁楚无情地说:“你不要说话,我今天不想听你说话。”板牙熊说:“那个电话是那个时代顺手装上去的,没别的意思,有电话没电话对他来说没区别。他没有拆了电话机,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把那东西放在眼里,等到他什么时候刻意扔了电话,才说明他在意。就跟小情侣闹别扭关机,他们真的不想和对方联系吗?还不是隔十几分钟就开机看看。沈云淮不是那种人。”梁楚露出一个你想打架吗的微笑:“不是不让你说了吗。”板牙熊深沉道:“我是让您认清事实。”梁楚为难的抿唇,觉得都有道理,前者戳穿了沈云淮的口是心非,沈云淮该感激他。后者是别人根本不想出来,他硬给拉扯出来了,还是放在收鬼袋里的,里面又小又黑,挤挤挨挨的难受。一念之间,不是报恩就是报仇啊!梁楚看着怀里的收鬼袋,机智地决定防患于未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等他回去的时候到寿品店买点东西,多给沈云淮烧点纸钱,烧点金元宝银元宝,烧两身衣裳,再烧两个贵点的、扎得好看点的纸媳妇儿,贿赂贿赂他。要是报恩的话,就是锦上添花,要是报仇的话……也能稍微化干戈为玉帛一点。东方很快亮起鱼肚白,靠在树上的吴景低低呻吟,醒了过来,梁楚侧头问:“你没事吧?”吴景睁眼看他,又闭上,反问:“大师,您没事吧?”梁楚摇头:“我没事啊。”但是等会就不知道了,我捉了个不好惹的鬼。吴景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梁楚没说话,因为吴景的回答配着他的心理活动,连起来好像哪里不太对。吴景艰难地坐起来,苦笑说:“我今天才知道世上原来真的有鬼。”梁楚说:“嗯!”吴景神色歉疚,解释道:“在里面的时候吴兰吓坏了,拼命往外跑,跑到门口昏了过去,我只能先背着她出来。回来时看到吴航也不行了,等我安排好他们再找你,你已经不见了。好在你没事。”梁楚看向吴景,难怪三人没躺在一个地儿,难道吴景撑着一口气没晕,是在等他出来吗。虽然弟弟meimei拉低好感,哥哥还挺讨人喜欢。梁楚表情缓和了些:“你这大哥真的很不容易。”一心阻止弟弟meimei探险鬼宅,没拦住只能跟着一块来,结果叶公好龙的两人都晕了,他还得负责把人带出来。吴景无奈:“吴兰是急功近利了点,我是看着她长大的,除了这个没别的毛病,让你看笑话了。”梁楚摇摇头。吴景起身去看吴兰吴航,还有呼吸,还是担忧:“他们两个没事吧?”梁楚叹息:“不能说一点事儿没有,回去多喝点糯米水,桃木驱邪,果实也有点功效,多吃几天桃子,看看情况,还不行就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查查。”吴景颔首道谢,犹疑片刻,又问:“大师,不知道请您做一场法事需要多少钱?”梁楚愣了愣:“啊?”吴景满脸愁云:“这件事在我们村里好些年了,都成悬案了,我回家看到我叔叔婶子心里就难受。”梁楚眨眨眼,吴景说:“他们俩有个闺女,叫吴正芳,是我们村里最争气的,特别有出息,从小学到初中都是第一名,考高中的时候被华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