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的目光一直静静地跟着自己。于是乎,他不动声色地把本被他推开的番茄酱盒移了回来,默默地把叉子上的薯条往里蘸了蘸,再一口送进了嘴里。他只吃了一口,就放下叉子了。回过头来,发现顾问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抿着嘴看他。“你吃得好香,让人以为薯条是这个世上最美味的东西。”明知用纸巾擦着嘴角,朝他弯弯眼睛,底气不足地回答:“是,是挺好吃的。”“是吗?”说完,顾问忽地伸出手去,拿起叉子点了一根薯条,完美地错开了番茄酱,咬了一口,点点头。“好像,是挺好吃的。”明知低下头去,没敢再看他的眼睛。***宴会刚一结束,顾问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我要走了。”明知有些意外:“回酒店吗?”顾问摇摇头:“洛杉矶。”说着,他稍作停顿,添了一句:“工作。”听见这话,明知显得有些怔忡。得是什么样的友情,才值得一个人从美国西岸飞到欧洲西岸,再连夜赶回去工作。明知总是不自觉就神游了,直到感觉肩上一温,回过头来,发现顾问的手平放在他的肩上。“送送我?”此时,顾问已经穿上了西服外套。“嗯,”明知点头点得有些卡顿,又答应一句,“好。”话音刚落,明知感觉顾问的眼底像是多了一点笑意。“在门口等我,我去跟林自打声招呼。”明知除了点头和“嗯”,好像也没有别的能做了。他站在正门盯着路面过了一会儿,顾问才从里边走了出来。“有人接你吗?”明知几乎是一看见他就问了出来,感觉像是这个问题已经在他脑中过了许多遍了。顾问少见地顿了一秒,才回答:“我让司机在路口等我。”“啊……”顾问没有接话,耐人寻味地看着明知,想知道为什么是“啊”而不是“哦”。但明知没有发现他眼神的微妙变化,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接下来高矮不平的石面坡道上。明知第一次觉得,这座建在山丘之上的小城,不是对所有人都友好的,至少对拄拐者来说是这样。“走吧。”说完,明知便像在教堂门口那样搀着顾问,带着他一路慢慢地往下走。顾问看着身边这个热心助人的年轻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笑,又实在不愿意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什么也不说,牢牢抓住他特地为自己空出来的左手,跟着他一路缓慢下坡。离路口还有两个小坡时,原本昏暗的街道忽然亮了起来。有四五辆小轿车一直静静跟在明知与顾问的身后,极其迂缓地前进着。因这条街只有一车宽,路面站了两个行人,车便过不去了。但司机们没有鸣笛,也没有摇下车窗催促,而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明知发现以后,连忙拉着顾问靠边停下,对司机点点头,摆手示意让他们先行。后面的车驶过去后,狭窄的街道又暗了下来。顾及到过路车的感受,明知松开了顾问,好脾气地跟他解释,说路窄车多,他们不应占道,问他可以不可以靠墙边慢慢走,还跟他重申了一遍自己并没有觉得搀着他很累的意思。对此,顾问不得不再次学着他上次的语气,点点头,说可以。这个时候,明知原本是站在他的身后。见他一往下走,立即大步跨到了他的身前。顾问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回答。明知有些孩子气地朝他比划两下,解释道:“我走前面,这样,你摔下来,我还能接住你。”顾问不想让明知发现自己在笑,用手轻轻把他的脸拨回前面,提醒他:“看路。”于是乎,两个人沿着坡路,一前一后,贴着墙走。就像是雨天忘了带伞,只好把书包挡在头上,挨着屋檐缓慢前行的两个大傻瓜。路口的两旁种着高大的棕榈树,在陈旧的路灯下,人与树的影子叠在一起。车子停在路边,和周围的古老建筑一样,沉默得很自觉。明知小仰着脸,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顾问说:“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飞行愉快。”说完以后,他还向顾问小幅度地挥了挥手,挥完手后才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傻气,又默默把它藏回到背后。然而,顾问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这个,他就静静站在明知面前,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半分钟过去,明知不得不开口问他:“怎么了吗?”“明知。”顾问蓦地叫了他一声。明知:“什么事?”“你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友好吗?”顾问的语气当中透着与以往都不同的认真,令明知有种感觉,自己如果没有经过仔细思考就回答这个问题,会是一件很不尊重他的事情。于是,他带着自己对这三天不全面不客观的记忆,以及对顾问所提出的“友好”定义的思考,兀自陷入了沉默当中。就这样,小半分钟又过去了,明知才给出了答案。“好像,也不是。”透过在树影中夹缝生存的路灯,明知仿佛看见,站在棕榈树下问他问题的顾问,与中学时站在教室门口,主动跟他打招呼的那个顾问,无声重合在一起。“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交换联络方式吗?”话音一落,周围忽而起了阵风。与此同时,明知又闻见了顾问身上,那种冷水一般,清晰稳定的气息。***忙碌而充实的一天过去,林自惬意地侧躺在床上,看着他亲爱的新婚妻子对着镜子耐心涂抹,隔着老远,还能闻见她身上的香味。“今天婚礼上,那位拄着手杖的先生,就是你那位有名的大学校友吗?”“嗯。”“他把男朋友带来了吗?”听到这话,林自很是茫然:“什么?”“坐在他旁边那位先生,不是他的男朋友吗?”林自心想,顾问没有谈恋爱他是知道的。至于坐在顾问旁边的人,他仔细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了。“才不是,那个是明知,我的中学同学。他们当过半个学期的同学。”闻言,林自的新婚妻子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倏然间,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那位大学校友,看着他旁边那个男生,眼神跟你看我时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林自觉得这话挺有趣的,可惜他今天忙昏了头,根本无暇留意谁和谁坐在一起,脸上又是什么表情,都是得空以后从同学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