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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平央城帮白雅冷冻香脂一事,发现那股被她唤作玫瑰香的味道比现缭绕在鼻尖的要好闻,目光忍不住追寻,只惜两个相隔甚远,又有旁的味道干扰,他闻不真切。 白雅全然不知有人在看着她,正惬意地听着小曲儿,慢慢啄着杯子里的清酒,睁着一双带着水汽的琉璃眼。 她喝得不快,一点儿一点儿地下肚,然而一曲一舞过去了,酒杯再次见底。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她放下酒杯,专心看着跳鼓舞的美人。 许是因为四皇子归京,为显团圆,歌舞轻柔,演的不是月亮就是嫦娥,倒有些像中秋。酒后的迷糊劲上来了,让她有些分不清时候,也越发怀念某些时候。 譬如十岁那年央视播的那曲,已经记不清是谁与谁对唱了,还有离开前电视在播的大团圆…… 小时候因心脏病,她不能上学、交朋友,被藏于家中。她原以为是爱,后来发现那是遮掩。就像有人突然长了一条尾巴,为了不让人注意,把它藏在一个没人发现的角落,任其腐烂。 她们埋怨自己给她们医药世家的名牌抹灰,怕被媒体报道,辱了华佗再世的荣耀,于是以养病的名义将她圈禁。 如果不是白辰,了无希望的她或许活不到二十岁。 她嫌弃月饼甜腻,然而每次中秋夜,白辰都会切开一个逼着自己和他一起吃。那时候,她尙不懂他的执着,直到那年初秋,她亲眼目睹了父母离婚的戏码,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呼吸都费劲,白辰重金请来欧洲糕点大师,把她最喜欢的蓝莓派做成了月饼的模样。 病床上,白辰端着特制的月饼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进她的嘴里,本就不大的月饼她只吃了四分之一,其余全落进了他肚子。那天距离中秋还有十天。 当晚,她陷入了昏迷,再次醒来的时候人物俱非。事隔两年,她突然懂了,他执着下的小心翼翼。 手臂突然传来异感,白雅懵懂回神,看到白湄不赞同的目光,恍若隔世。 “既不能吃辣,便无需勉强,快吃一口果酒压压味儿。”白湄轻声道。 旁边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夫人这才收回目光,一脸无趣,原来是被桌上的辣子鸡辣的,还以为被嫡妹抢了机风头心里委屈。 白雅眨了眨眼,重影渐消,惊觉自己竟然哭了。 她不动声色地抹了下眼角,朝白湄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白湄瞧了心感复杂。 段祺瑞脖子微扬,醇酒的浓香充斥着口腔,心里却不是滋味。 圆月高升,斜斜的挂在枝头,灯火与月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段祺瑞脚步匆匆,唤住了将离去的白谦。 “卫国公世子且慢。” 白谦顿步,回头看向段祺瑞,目光融于黑夜。 “请世子借一步说话。”此处人来人往,不是谈话的地方。 白谦脚步一转,两人移至宫墙一角。 段祺瑞借月光打量,姚是他不在意,也知道自己容貌不俗,但比之白谦却欠了一丝沉敛,对方光站着就予人一种莫测感,像未出鞘的宝剑,不怪皇帝难忍试探又不忍折辱。 段祺瑞道:“段某前不久答应白二小姐彻查她被困桃花村一事,结果已出,还请世子帮忙转交。” 白谦将信件接过,在段祺瑞的目光下将油蜡揭开,一目十行,看毕,朝段祺瑞点头道:“多谢。” 段祺瑞目光微闪,此处昏暗,虽有月光但白谦处于背光之处,他却能将细小的文字一览而尽。 瞧着内功不俗。 “既如此,段某告辞。”段祺瑞心想,白谦有本事,她该欣喜。 “请。” 瞧着段祺瑞离去的方向,白谦黑眸微凝。 段祺瑞出宫后翻身上马,青衣看了眼前面的方向,问:“世子不回府?” 段祺瑞甩了一马鞭,道:“去镇国将军府。” —— 沐浴后,白雅酒醒大半,只双颊红彤彤的,煞是好看。 玉竹从外头进来,皱眉道:“小姐,刚刚世子着白棋送了一封信件给您。”她心里泛疑,两人俱在府中,好端端的为何要送信件? 白雅亦一脸疑惑,然而当她打开信件的时候,总算知道为什么了,这根本就不是白谦给她的,而是段祺瑞。 “小姐?”见白雅一脸凝重,玉竹以为出了什么事。 白雅将信件递给玉竹,玉竹是值得信任的,且对府中的情势了解得比她还清晰。 玉竹读后,杏眼盛满了怒意:“小姐,果真是夫人!” 信上说萧惠仪暗中联络平王,再经平王府官家与玉兰将她卖给花娘,上面还有玉兰、花娘、平王管家的口供与大理寺衙门官印,证据确凿。 “小姐,眼下证据确凿,咱们可要讨回公道?” 白雅摩挲着手中的信件,摇了摇头。她总算知道今日殿上皇帝为何要折辱安王府了。 段祺瑞是随皇帝入殿的,如果她猜得不错,皇帝之所以晚了一刻钟才出来,因的是平王一案。段祺瑞将大理寺的口供俱数呈上,也就是说她被卖一事皇帝已知晓。自古以来高位者总多疑,若皇帝得知萧惠仪参进了平王一案中,不管安王是否知情,脱不了嫌疑。 之所以未借此发难,要不就是没有安王暗中联系平王的直接证据,要不就是罪责过轻,皇帝不想轻举妄动。 相比前者,她更愿意相信是后者。一是自古以来就没有皇帝找不到的证据,二是皇帝对白谦的态度。 瞧着疑似打压,实际上只是警告,手臂受伤只是一个借口。半个月的时间足以将伤养得七七八八,吹箫这种轻便的活一点儿也不耽误。 “白棋可有说别的?”信件经的是白谦之手,瞧着是被拆过的,他该知道此事。 玉竹摇了摇头,白棋冷着脸一声不吭,她没敢问。 白雅将信件收起,道:“那便再等等。”起码要等到白源回来,或等到萧惠仪的靠山倒了,如此才能一击毙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道理谁都懂,况且皇帝的态度十分明了,她犯不着为了一时痛快违背暗谕。 “小姐,醒酒汤好了。”玉蔻敲门后端着一碗红褐色的汤水进来。 白雅道:“再备一碗,送到如轩苑。” 刚刚她听闻萧惠仪吩咐丫鬟给白婳准备醒酒汤,想到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的白谦,白雅心里不是滋味。 前几天萧惠仪倒是给如轩苑塞了几个丫鬟与小厮,却全被拒绝了,现偌大的如轩苑只有白谦带来的五个小厮和白棋一个护卫, 有些事,小厮总没丫鬟心细。 “等等……”她看了眼近日越发丰满的衣柜与妆奁,唤住了正离开的玉蔻,道:“我和你一起去。” 上辈子她是被照顾的那个,付出少之又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