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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吗?”苏拂:“……”原来是那碗从始至终都被嫌弃到死的皮牙子汤。“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们在被人跟踪?”苏拂忽然一顿,幡然大悟,“难怪你这几天一直都在窗户跟前朝外看,我还奇怪你瞅什么——是去格林的公司那次他盯上我们的吗?”“前一天。”苏拂仔细回想,去格林公司之前那天她刚好遇到了小天狼星,晚上又去了女贞路,所以那天下午和晚上夏洛克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你调查了跟踪我们的那个人——知道了他的假名?”“快餐店的老板——杰弗里,是我的老熟人,我十七岁的时候帮他找到了弟弟想杀死他独吞遗产的证据,阻止了那场谋杀,他一直很感谢我,所以瓦勒向他打听我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了。”夜风轻袭,苏拂拢了拢外衣领子,慢慢道:“你带我去杰弗里的快餐店吃饭是故意的,因为你知道瓦勒在跟踪,他迫切的想知道你的进展,而我记得,瓦勒曾和老板有过一阵子的交谈,是你授意的?”夏洛克也竖起自己的风衣领子,回头道:“他曾经向我们门口的咖啡店老板打听过我——在家里的窗户看见的,他迫切的想知道我的信息,那就‘告诉’他算了……可惜,他还以为自己很高明。”苏拂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其实要不是你,他确实算高明的凶手了,要知道他的作案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关自己的痕迹。”夏洛克不置可否,似乎想反驳她,但是最终又没有开口,看她缩手缩脚的样子道:“冷的话就走快点——”苏拂两步跟上去走在他身边:“瓦勒跟踪和打听你是想依靠你找到那样东西……嘿,你还说他自以为是,这个人聪明的很——对了,”她偏头去看夏洛克,“那个美国人没有在你身上搜出来拿东西,你把它藏在哪里了?”她说着在夏洛克身上瞄来瞄去,似乎想找出他藏匿物件的地方。夏洛克却微微偏转目光看了看她。苏拂挑眉,然后恍然的去摸自己的口袋,果然掏出了一小块折叠的纸。她竖起大拇指:“机智!”夏洛克唇角似乎弯了弯。“雷斯垂德探长现在应该已经赶往米德兰桥了——话说回来,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藏身在米德兰桥的?因为他们的鞋底都沾了淤泥?袖子扣上挂着青苔丝儿?还是其他的什么?”“事实上,”夏洛克慢吞吞道,“我只是找了几个我认识的流浪汉,让他们帮我跟踪瓦勒而已。”苏拂:“……”冷漠。“等我们走回去,探长肯定已经逮捕瓦勒了……”苏拂说着不自觉的将那张折叠成小方块,引得好几人争夺甚至丧命的神秘物件拆开——借着路灯,待看清楚内容后,她忽然哂笑一声,继而又叹息,却什么话没说。抬目远眺,凌晨微有寒凉的风掠起她的鬓发,雾气似的散逸在黑夜里,霓虹静寂,这里接近泰晤士河,远望甚至可以看见巍巍然的伦敦桥。“夏洛克,”苏拂叫了一声,“你先回去吧,我想去那边走走。”夏洛克颔首,和她背道而行。风声微凛,苏拂将手放进口袋里,一直走到桥上附近才停下。夜色沉沉,墨蓝色的天空清透无云,泰晤士河两岸的灯火绵延成光弧长带,再倒映进泰晤士河水里,将漆黑如夜的黑水染成璀璨的金色光幕。下望可见巨大绵延数千米的伦敦港,夜幕里数不清的码头上堆放着各色集装箱,岸吊塔吊星罗棋布,叉车和跨运车排列停放,大大小小的航船靠岸而泊,黎明之前,这里要比白天安静太多。苏拂手里依旧攥着那张神秘的纸——其实只是一张海运提单。货品的名称,唛头、承运人、托运人、港口、签发日期等信息一应俱全,唯独持有人一栏是空白。准确的说,这是一份不记名提单。她嘲讽而清淡的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四条人命,费尽心机争夺藏匿,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只是一张废纸。”“你比我更清楚海上运输的规矩,这件案子的真相仅此而已。”身后忽然传来另一人的声音,苏拂蓦然转身,看见夏洛克直挺挺的站在她身后,双手放进风衣口袋里,夜风将他的衣摆吹拂而起,张开像某种巨大的羽翼。“伪造提单,”苏拂将满是折痕的纸页抖了抖,抿唇道,“这是娜塔莎号的船长保罗·霍特签发的,按照一般的国际海运惯例,承运人通常会签发提示提单——可以背书转让,流通性强,相对安全,是最常用的提单种类。但是这张……是不记名提单,也就是说,即使不背书也可以转让,提单在谁手里,货物所有权就归于谁。”她停顿下来,夏洛克扬了扬下巴:“继续。”苏拂道:“应该是阿尔弗雷德·格林雇佣哈珀斯里远洋航运的娜塔莎号运输那批货物——他们之前可能就认识,所以格林才会选择埃尔文供职的海运公司——而泰勒·埃尔文想私吞货物,于是从中作梗,或者他和船长保罗·霍特勾结,将格林要求的记名提单或者提示提单被改成了不记名提单——所以即使提单交付到了瓦勒手里,只要再将它偷盗或者抢夺出来,瓦勒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拥有提单的所有权……我记得埃尔文的钱包里确实有一张去孟买的机票,时间刚好在一个月前。他以为有了提单就可以获得那一船货物的所有权,然后只要卖掉,就是一笔巨额款项。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格林和瓦勒签合同时根本就是在欺诈,他的船上根本没有装多少东西,约定卖方承担最大的CIF术语只是为了麻痹瓦勒从而获得他的一大笔货款……而他即使拿到了提单,到时候提出来的,恐怕也只是一船的劣货或者假货,甚至可能是空箱。他得到那份提单回到英国之后为了躲风头便没有回家,所以埃尔文夫人才会登寻人启事,而他没有想到瓦勒竟然跟到了英国,于是在自己被杀之前将提单的藏匿地告诉了自己的情妇,却不想瑟琳娜·亚克根本就没有懂他的意思,只是从他的尸体上顺走了项链。而就埃尔文以前的经济能力,和花销状况来看,他一定不是第一次海运诈骗,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给情人买房子和首饰、化妆品——当然,格林也不是首次犯。”她再次抿唇:“你说的对,仅此而已。”不过是两个诈骗犯的恶果,一个拜金女的悲剧。被骗的可怜人因为仇恨和不忿而成了罪犯,无辜的永远只有被牵连的女人。夏洛克哂笑一声:“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