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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不假思索,有些笃定,又有些不忍的回答:“是朋友。”自此,洛瑶再没去过早教节目的拍摄现场,两人连在剧组里打面照,她都远远的预先避开。因为拍摄项目临时增多,国安原定年后搬离战场的计划被延期。摄制组划分任务,将幼儿早教类系列节目的拍摄任务定在每周一三五,按照每周一期节目的拍摄进度,拍摄工作交由周深全权负责。首先提出抗议票的人就是白景程。由于两人工作看法上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白景程对于周深公司的种种安排素来持反对意见。但他年后公务缠身,有几个工地项目陆续开工,整天绕着公司工地两头跑,尚自顾不暇,对于周深也只能采取半放养状态。周深在享受了几天如同黄金单身汉一般的逍遥生活之后,被白景程守株待兔的截在拍摄场地活动室的门前。白景程苦于公司上繁重的公务不能撒手,忙的连三餐都不能保证规律,他们也有快一周没见了。他推开活动室的门走进来,直奔主题的,拽着周深就要回去。周深看出来对方眼中的急切,故作为难的推来拒去:“你先别急,我今天这一场还没完呢。”因为跟拍出镜的一名幼儿导师出门还没回来,他此刻怀里还揣着个孩子,语气带了点讨饶卖乖的意思。白景程薅不动人,自觉的退开了一点。“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白景程一脸嫌弃相的看着周深:“我看你哄孩子倒挺有一套。”他挺讨厌小孩的,一方面忍受不了孩子身上扑鼻的奶香味,另一方面单纯觉得熊孩子哭哭唧唧的挺可恨。但周深怀抱的这个明显是个例外。他怀里抱着的小家伙看上去还不到一岁半,两只眼睛像葡萄一样溜儿圆,一只手半握拳啃在嘴里,另一只手抱住周深的脖子,正侧着头,悄悄的打量白景程这个不速之客。周深手臂托着小家伙往上一巅,一只手在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你别总是板着张脸,挺可爱的。”“你看是不是。”周深急于献宝一样往前站了站。小家伙像是有些怕生,转过脑袋往周深的颈窝里藏,拿着一头发色偏黄的后脑勺对着白景程。他发质偏软,稀稀疏疏,周深一度怀疑这孩子多半是先天不足,营养不良。“你就打算在这哄一晚上孩子?”白景程没什么耐性,抱着胳膊从头到脚的打量周深,挑眉,加重了语气:“想好了?”“想好了。”周深赶在对方发飙之前笑嘻嘻的就坡下驴:“这就走。”“我去收拾设备,估计收拾完老师也回来了。”他就手把怀里的孩子塞进白景程的臂弯里,吃痛的甩了甩胳膊,嬉皮笑脸的闪开,躲出几步:“完事儿咱们就打道回府啊。”果不其然,白景程抱着一个孩子,如同怀捧着一颗定时炸|弹。等他反应过来,正打算甩锅时,周深早已经一溜烟儿看不见人影了。白景程没有哄孩子的经历,一只胳膊圈着抱住了,却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垂眸去看怀里的孩子,左看右看,没觉出能用来形容“可爱”或者“可亲”的地方,一身奶香味怪呛人的。白景程怀里的小宝贝也察觉到这个人的陌生,视线偷偷在活动室里转了一圈,发现求救无门后,两只手都塞进嘴里,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动不敢动。他左等右等不见周深出来,当下怀里还抱着一个拖油瓶,导致本就没多少耐性全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耗剩无几。白景程站立不安,感觉一条胳膊挺酸的,他低头一看,发现这傻孩子竟然还在自己怀里痴痴的啃手玩。“你怎么这么重啊……”他半气半笑的看着自己怀里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发表了一句心声。大眼睛呆呆的看住白景程,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张小嘴微微一抿,下巴上皱起洼洼的小坑,有要哭的预兆。白景程挺束手无措的,也没承想自己一句话就这么具有杀伤力。他照搬出吓唬周深的那一套,佯装发怒的看住对方:“不准哭……”殊不知他换汤不换药的那一套旧兵书,仅仅勉强能唬住周深,对于怀里这个小家伙完全不顶用。“哇——”小宝宝嘴巴咧开一个难看的弧度,眼泪鼻涕哈喇子,全都顺着哭得皱皱巴巴的一张小脸混着往下流。从白景程的角度,甚至还能看见参差不齐的小乳牙,以及喉咙里随着嗓音一颤一动的小舌头。这下惹祸上身了。白景程对着这么一个哭哭唧唧的小不点,真是觉得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他被哭声震得耳朵直发麻,两只手抱住怀里哇哇大哭的一坨rou,在活动室内走来走去晃来晃去。一方面,白景程心里巴不得周深赶快回来救场,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把孩子哄成这样,面子上挺过不去,被周深看见自己的光辉形象不保,挺难为情。但这些情绪都被不耐其烦的怒气掩盖。白景程杂耍一样,怀里晃悠着孩子,走走停停的晃荡到白板前面的一个桌子旁边,低头瞥见桌前放着的一个木质拨浪鼓。他调了个姿势,抽出一条胳膊,单臂抱着怀里的小祖宗,拿起桌子上的拨浪鼓开始在宝宝面前百般献艺。隔壁的器材室内,摄像机脚架的一个螺丝松了扣,周深卸机器的时候一个没注意,险些没把主机磕到地板上。他埋头在器材室,笨手笨脚的把脚架修好,等周深从隔壁收拾好设备,锁好门出来后,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么一幕。白景程半靠在活动室靠墙的一张桌子前。举着一只红色拨浪鼓,神情认真,颇有耐心的摇给怀里的宝宝看。他抱孩子的动作显得异常生疏,但也是因为生疏,颇有一种真实感。周深怔怔的站在门外,生出恍惚的错觉。他和他,如果不是重逢在这个错误的时间节点,如果根本不曾存在所谓的时光倒流。那么许多年之后的白景程,会不会就像他所看到的,眼前这一幕。拥有一段平凡的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完整、正常的家庭。“过来啊,”白景程招呼不过来人,干脆抱着孩子朝周深走过去。他卸货一样把怀里的宝宝原封不动的交还给周深,看着对方怔怔的神情:“怎么了?”“没,”周深抱着接过孩子,去桌子后面找纸巾,一边低着头去擦宝宝脸上挂着的眼泪鼻涕,一边用埋怨掩饰内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