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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周深思虑着从兜里摸出手机,才发现屏幕一直亮着,他犹豫着去按接听键,好巧不巧的,那头刚好已经按挂了。周深靠着椅背,低下头,启动屏幕,弹出来两个未接来电,都是白景程的。托白景程的洪福,自己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他有些无奈的将手机设置回响铃,又觉得白景程的行为简直就是害人害己。车里人多眼杂,周深不好此刻给他回拨过去。他想了想,随即点开短信一栏,在对话框里打出这么一行字:——我今天出现场加班,估计回去很晚了,你先睡。周深略微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条短信编辑的多少有点自恋——自己凭什么就能断定白景程此刻就一定在家独守深闺等着他回去呢?他抬手揉了揉鼻子,心猿意马的又一字一字把内容全部删掉。“二环路的送完了啊,车里的都自报家门。”前方,司机乐呵呵的对着车厢喊话。周深扭头去看路况,车子确实已经开出去很远了。他一巴掌捂住脸,按灭了手机屏幕。就当一切是天意吧……司机师傅挺和气,也周到细心,真把周深他们全都一一送回到家门口。等车子开到周深家小区楼下时,洛遥叫住他:“哎。”她有点兴奋和诧异,指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对周深说:“你家住这儿?”周深一点头,心里头还惦记着白景程的电话,心不在焉的回答:“是、是住这儿。”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小区,在夜色里畅通前行。周深起身,把器材包扛在肩上。洛遥叫住他:“真巧啊。”她笑了一下:“我外婆家也住这栋。”“是么,那真挺巧的……”周深有些敷衍的一笑,又察觉到自己表现的太冷淡,随后补了一句:“这小区有年头了。”洛遥像是很感兴趣,继而又追问:“是啊,哎,你家几楼几单元?”谈话间,房车已经停靠在里侧倒数第二栋的楼前。周深早已扛着器材包走到车门口,他扭头一指前面的单元门:“就对面这儿,六楼。”洛遥一笑:“巧了——我外婆家五楼,501。”“嗯,楼上楼下,是挺巧的。”周深很不解风趣的挤出一丝笑意,顺过器材包,低头走下车门,回身与车上的众人道别。等车彻底开走后,周深才哆哆嗦嗦的站在雪地里,呼天抢地的掏出手机给白景程打电话。西北风凉飕飕的,冻得他手指有些发麻,他僵硬着手指,一连按了好几次启动键,手机屏幕才慢吞吞的闪亮。冬夜里,屏幕亮起的一丝微弱光芒转瞬即逝……这部手机不负众望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冻关机了。大门处传来一阵拧钥匙的声音。周深带着一身的寒意钻进门厅,放下器材包,窝在鞋凳上窸窸窣窣的换拖鞋。客厅一角的躺椅上,周昌平将报纸一合,扶起胸前挂着的一对眼镜,对着周深一瞧:“呦呵——稀客,”他对着屋内喊话:“快出来看看,你儿子回来了。”这话说得好像周深成天有家不回,不过自从他同白景程厮混到一起,确实就不怎么着家了。“我儿子,就不是你儿子了?”周妈埋怨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周深看出来,二老显然是正闹着矛盾呢。他不愿蹚这趟混水,也蹚不明白这趟混水,转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迅速充电开机,视线房间扫了一圈。电视没换新,还是旧的,相比一年后,屋子里的摆设也都没多少变化。周昌平放下报纸,扔在茶几上,指着里屋,对着周深发话:“她起不来看你,你过去看看她——”“啊?”周深有点懵,视线顺着周爸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周妈坐在卧房的床脚,阴沉着一张脸,脚上缠着一圈纱布。周深简直有点看不过去了:“爸——你俩吵就吵,你说你怎么能跟我妈动手啊?”“我跟她动手?”周昌平气的抄起报纸打在周深腿上:“你让你妈自己说说,怎么回事儿?”周深也有点诧异了,进到里屋,看了看周妈的伤情:“这……”周妈一脸为难和难堪,气鼓鼓着一张脸。“非说那什么家附近菜市场的菜不新鲜,一大清早起来非要去新开的超市,我是千拦万拦,临了,到底没拦住,”周爸攥着报纸踱步走进里屋,指着周妈缠着纱布的脚踝:“这可好,赶上彩头了吧!”周妈狠狠朝周昌平剜了一眼。这下,换成周深惭愧了,他蹲下身去检查伤势,对着二老发问:“去医院了吗?你们怎么不跟我说呢?”“嗨,没多大事儿,就是崴着了,”周妈欣慰的一笑:“知道你工作忙。”周深也不记得有这么档子事,记忆里,这时候他正同白景程正蜜里调油,如胶似漆,当然也想不到常回家看望爸妈。他正想着白景程,心有灵犀一般,白景程刚好在这时候给他打来电话。房间重复回荡着白景程的生日歌。周深听音如见人,简直像是被人点着了尾巴,一溜烟闪到客厅去接电话。周妈在周爸的搀扶下也走出卧室,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别说,咱家深深这铃声还挺好听的……”周深听完周妈的嘀咕,简直是头皮发麻了。他先按下静音,犹豫着想找个合适的地点去接电话。周妈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儿子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刚才不是电话吗?怎么不接?”“是……接……”周深像是被她问住了,捧着手机杵在原地。不能逃,逃了就更显得做贼心虚了。周深想着,硬着头皮去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白景程低哑且质问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呢?”“我、我在,”周深实在有些尴尬,但仍故作镇定的回答:“我在家呢……今天忙活动,所以……所以……”周深吭吭哧哧,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所以”出个一二三。电话那头,白景程强忍着怒意:“你现在回来。”周深慌急的去看挂钟,总算是找到一个理由:“九点了……末班车都没了。”电话那头阴沉着语气:“我去接你。”“不行——”周深手忙脚乱的去替他找理由:“你、你手上有伤不能开车。”白景程语气不善:“打车过来,现在。”打车……这倒是个问题。周深视线一转,刚好落在周妈裹着纱布的脚上。这正好是个借口,他不假思索道:“真过不去,我妈、我妈她脚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