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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额头,触手先是一把冷汗,紧接着便是异于常人的高温,再去看李归祁,也不知他是痛的,还是病的厉害,竟然已经昏了过去。李牧眉头一跳,朝那宫女吼道:“还不快去传太医!”第四章李归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他自出生起灵力就稀薄得可怜,身体也较常人孱弱些,约莫是这段时间的虐待终于让他的身体到了极限,这次大病来势汹汹,突如其来得诡异,李归祁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身体沉重,连想睁开眼睛都十分艰难,就这样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突然把李归祁抱起来,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地一下被人抱起来,便稚气地哼了声,那声音似睡还醒,透着股孩童特有的撒娇之意。睁开眼睛,一张俊俏的脸蛋映入眼帘,李归祁登时眼前一亮,揉了揉眼睛,高高兴兴地唤道,“小皇叔!”那人未语先笑,嘴角弯出个小小的弧度,应了声嗯。此时正值盛夏,午后阳光充沛,尽数洒下,少年的清朗之气仿若清风拂面,令人浑身舒畅,身心愉悦。李归祁虽然体格上比不得同龄人,但心智上很早就开了窍,胆子也大,对这位小皇叔着实喜爱得紧,巴巴地抱住那少年的脖子攀了了上去,在他的脸上湿哒哒地亲了一口。那少年腾出一只手擦了擦脸,笑骂了一句:“小坏蛋。”一边往上颠了颠李归祁,道:“你好像沉了些。”李归祁忙说:“小皇叔累了就放我下来吧。”李牧大步迈得飞快,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父皇等着你呢,你走得太慢,该叫殿下等急了。”李归祁还有点困,把脑袋靠在李牧颈窝,打了个哈欠:“父皇叫我什么事?”李牧道:“驭兽监抓了只半大的风驹,你至今没有坐骑,应该是要让你收服它吧。”一边说着换了只胳膊抱他:“去年抱你一只手就够了,今年就得换换手,明年恐怕就抱不动了,小孩子长得可真快。”李归祁正是处在那个每长一岁都兴高采烈的年纪,忍不住兴奋道:“明年我就七岁了!”李牧哼笑一声,似乎看透他的那些小心思,道:“离你长大还早着呢。”李归祁嗅着李牧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气息,好似是某种清淡的草木香气,又好似夏天夜晚裹挟着珍珠和海草飘来的海风,而六岁的他发自肺腑地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便认真地道:“长大也不好,我想让小皇叔一直抱着我。”李牧只宠溺地拍了他一下,没说话。*离着好远,李归祁便听见风驹的嘶鸣,他一下子精神起来,直起脖子仔细听着,忧心忡忡地问道:“小皇叔,我听这个动静像是成年风驹啊。”李牧也不太确定:“听说是匹难得一见的黑铁风驹,我也没见到呢,可能是天赋异禀吧。”李归祁静了静,有点犹豫地:“可是我……万一我收服不了那风驹怎么办?”李牧安抚道:“没关系,有我呢。”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前殿,果然一群人正围在一起,李归祁眼尖,一眼便看见中间拴着一匹半人高的黑色风驹,长尾如云,四蹄乌黑,踏在石砖上,传出铿锵有力的鸣击之音,竟将那石板踏出几道裂纹。漂亮。李归祁无声地惊叹,内心深处腾地升起一股欲望,他想要这匹风驹,那种对力量和荣耀的渴望让他无法抵抗,这渴望让他感觉五脏六腑好像都烧了起来,也叫他口干舌燥,血脉贲张,六岁的他便隐约意识到,这是他骨子里的天性。李归祁着魔似的往前走了几步,束缚灵兽的仙法他早就学过,只是仙法人人可学,各人能发挥出的威力却要靠天分和天赋。普通人家的即便学了这上等仙法,恐怕要定住一只麻雀,也是万万做不到的。李归祁吸了口气,紧张的心情稍稍淡去,以齿咬破食指,用血在空中划了个咒,灵咒一出,周围的人便安静了下来,都等着看这风连唯一的皇子能否将这匹黑铁风驹收为坐骑。那黑铁风驹身上浮现几道虚虚的绳索,慢慢将它的四蹄绑住,眼看着就要成功,那风驹却是个烈性子,突然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猛地跃起,将那脆弱的绳索挣脱,愤怒地嘶吼着扬起蹄子,便朝李归祁的脸踢去——那铁蹄连石板都能踏碎,别说一个六岁孩童的骨头,李归祁手忙脚乱,又划了个咒,却不过能阻得那风驹一息间,不由得又惊又急,脸色憋得发红,额上瞬间冒出冷汗。千钧一发之时,李归祁眼前一花,一个人影挡在他身前。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黑铁风驹被横着打了出去,半空中浮现一只透明的巨掌,那巨掌由风力形成,其力量之大,让那匹风驹在地上翻了十几圈,四蹄抽搐,口吐鲜血,竟然是眨眼间就死透了。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谁也没看清李牧是怎样在瞬息之间凝结出如此强大的灵力实体,更可怕的是,那巨大的风掌迟迟未散去,静静地悬挂在前殿上,其灵力滂湃和仙法之高超可见一斑。李牧冷声道:“这畜生不通人性,留着也是祸害。”又朝高位上坐的人道:“还望殿下莫怪臣弟多事。”李归祁愣愣地,脸上溅上了几滴那风驹的血。他伸手摸了一下,那血还带着温热,他突然有些惶惑,抬头去看四周的人,没有人看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李牧身上,于是他也将目光移到那人身上。李归祁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而这个念头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有些难以理解,于是这第一次尝试的复杂思索,结果只化作了一声简单而又晦涩的赞叹。真耀眼啊。就像一个真正的王。第五章李归祁使了个障眼法,在皇宫里乱转。“太子殿下连一匹半岁的风驹都收服不了……”“风连的王怎么是这样的弱者……岂不是雪上加霜?”“唉……听说太子差点被那风驹踢死!”“我亲眼所见,那风驹不过半人高,又无利齿尖牙,竟也束缚不住。”“无用……”“嘘,别乱说话!”“倒是皇上的亲弟弟,据说那天宫外十里远亦能看见当时的风灵掌,那位殿下今年才十六岁,如此实力,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你说的可是那位麓亲王?”“自然。”“听说又出了异兽,恐怕也得靠亲王殿下去……”一开始听到时,李归祁感到愤怒而羞耻,他默默地将说话之人的脸记了下来,想着一定要惩罚他们,要用最粗的鞭子,最沉的板子,打得他们再也不敢说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