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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棠情急,一掌打在“下山虎”的鼻子上,啪,像扇了个耳光,男人倏地恼了,抓起孟棠的头发,粗声大骂:“你他妈一个出来卖的寡妇还想当贞洁烈妇?哥们之前没被你那短命的男人整,今儿个偏要你陪!”“下山虎”拧着孟棠的脖子往她嘴上亲去,圆脸男人在旁边带头鼓掌起哄,孟棠被男人擒住,动不了,眼眶生生憋出泪来。正当他的厚唇要得逞的时候,“下山虎”嗷地惨叫一声,一下睡在了烟头和浓痰密布的地板上,抱着自己的后颈rou在滑腻的地上打旋。“妈,没事吧?”祝拾肆把孟棠扶好,将她推到店外,“快去报警!”回头,方书云已经拎着凳子和其余四人混战开来。他们刚骑车到门口,就看见孟棠被一桌纹身流氓sao扰,其中一人还是跟他们有过节的圆脸男,方书云顾不上拿板砖,直接抓着“下山虎”的脖子把他摔到了地上。祝拾肆冲回店里,圆脸男擦肩跑了出去,方书云被踢了两脚,眼镜被打飞,祝拾肆来不及疑惑,抱起店门的灯牌朝三人砸去。桌子倒了,碎玻璃和红油洒了一地,地面很滑,方书云趁机抓着凳子把其中一人抵到地上,那人一屁股坐到“下山虎”的腰,“下山虎”刚要爬起来,又睡了下去。“快走!”祝拾肆从侧面给了袭击方书云的人一拳,拉着方书云往外跑,地板打滑,两人趔趄跑了几步差点也摔地上。突然,祝拾肆的右臂一下使不上劲了,面前多了个人,抬头一看,圆脸男两手握着钢棍。短暂的麻木后,右臂痛起来,圆脸男正要朝祝拾肆挥第二棍,方书云挡住祝拾肆,一脚把圆脸男踹到了店外。钢棍乓地落地,两人扶持着对方往门口跑去,方书云向前栽了一步,鲜血顺着额头流向眼睛。这一刻,方书云懵了,祝拾肆也懵了,“下山虎”站在方书云的身后,抓着一个碎掉的啤酒瓶狞笑。“老子不给你开瓢,你他妈不晓得这条街是老子的地盘!”之前围攻方书云的三个男人也从一片狼藉中站起来,钳制住他的手和腿,拳脚密密麻麻落向方书云的后背。“快……快走!”方书云半跪在地,双眼被血和汗迷住,艰难半睁着望向祝拾肆,祝拾肆攥紧拳头,一言不发走向门口,男人们尖笑起来。“臭娘们跑了!”“哈哈哈哈,怂比一个!”“真他妈孬种!”方书云模模糊糊看见门口没了祝拾肆的影子,安心地舒了口气,流血的脑袋在此刻剧痛起来。忽然,暴怒的吼叫和混乱的殴打接踵而来,方书云被松开了。哧。是锐器割破空气,刺进皮rou的声音,短促,急速,带着湿润的腥味。方书云擦去眼前的血,“下山虎”跛着脚跟其余三人蹿了出去。满布着烟头、浓痰、碎玻璃和红油的地板上,祝拾肆一动不动躺着,他的左手握着那块长了青苔的红砖,右颈插了把小刀。头上的吊扇呜呜吹着,立起的刀柄一晃一晃,方书云上一次见祝拾肆像这样死了般平趴在地,还是他高一跑一千米摔倒的时候。*警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狭窄的沿江小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祝拾肆在被送到医院之前是有意识的,只是脖子痛得厉害,脑袋不灵光,眼皮也睁不开,便不说话了,安静地等死。他走到店外,从方书云的包里拿出砖块的那刻就豁出去了,死就死,他不怕,唯一担心的是孟棠,自己死了她会多伤心,以后又有多少人来欺负sao扰她。祝拾肆慢慢想着,哭了出来,等从救护车下来的时候,他睡着了。醒来,第一眼看到粉刷得雪白的墙,第二眼看到方书云坐在椅子上打盹,第三眼……方书云?祝拾肆把目光移回方书云身上,他的头发剪成了板寸,头顶贴着纱布,穿的是校服,没戴眼镜,书卷气没那么浓了。“方书云。”祝拾肆仰着头叫他,喉咙干得不行,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裹着石膏,左手打着点滴。“嗯……”方书云迷迷糊糊回了一声,大概又睡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起身跨到床边,“感觉如何?”“我不知道,我以为会死,结果……”祝拾肆迷惑地看向身边的石膏。方书云解释道:“你的右臂被打断了,耳朵下面的刀伤缝了几针,幸好没刺到要害。”祝拾肆点点头:“那你呢?”“我没问题,头上缝了两针,”方书云摸向纱布,“医生说拆线之后伤口边的毛囊修复需要时间,我干脆就剃了头发。”“嗯,够丑的……”祝拾肆抬手揉了揉方书云短短的发茬。“我丑不就更能衬托你的帅了吗?”方书云帮祝拾肆牵起输液管,以免血液倒流,等祝拾肆摸够了,才轻声说,“昨晚真把我吓坏了……”“我也是。”“我是怕你出事。”“我也是……”“……”“……”轻言细语的应答后,双目对视,心照不宣的沉默里泛起微妙的涟漪。“我……”祝拾肆正想说什么,方书云先把视线移开了。“你休息吧,我去通知阿姨。”☆、第五十章祝拾肆住了两天院就回家了,接下来的一周每天要去医院换药,右手断了又不方便,他就没去学校,在家自习。方书云是在他出院后的第三天来看他的,高三的星期天放一天假,方书云在祝拾肆家里呆了一整天,给他补课,还给他做了一顿午饭。“不是我说,”祝拾肆灌了一大口水,“你这鸡蛋炒得也太咸了,咸得发苦。”“咸吗?我怎么还觉得偏淡,”方书云夹了一点靠近祝拾肆那边的鸡蛋,脸色大变,“好咸!”“哈哈哈,来喝点水。”祝拾肆把自己用过的水杯递给方书云,方书云换到了他没碰过的那一边:“谢谢。”“你这是第一次下厨吧?”“第二次,第一次是高一的暑假给弟弟做饭。”“成功了吗?”“失败了,”方书云低着头笑,“他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重新去厨房做了三个菜,味道比我的好太多了。”“对比产生美?”“不,他做的菜真的好吃,可惜从那年年底他就回国了,我想请你来尝尝他的手艺也没有机会,到现在我还对他用鲜奶煮的花菜印象很深刻,又浓郁又清香,他才十二岁,怎么这么能干呢……”“这样啊。”祝拾肆的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手机上,回答得有些敷衍,肚子还饿着,他对方书云弟弟的事并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