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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按住了椅子的扶手,吴林康这个老油条怎么看不出来?立马点头哈腰地打圆场:“咱们雷总是工作狂,对艺人的要求向来严格,这样吧,完了大家一起吃个饭,熟络熟络,都是朋友嘛……”“不好意思吴主任,试完镜后我还要去见一个重要的朋友。”祝拾肆当即回绝,雷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脱口而出:“见谁?”我见谁跟你有什么关系?祝拾肆挑起眉峰,迷惑地看向雷傲,吴林康抹了把汗,把郭惜招了过来:“小郭,你怎么安排的啊?快帮拾肆重新排排行程,中午他要去参加雷总的局,知道不?”郭惜为难地向祝拾肆求证,祝拾肆摇了下头,她又小心地看了下雷傲,对方投来的眼神像猛兽一样凶狠锋利,把郭惜吓得一颤。祝拾肆不惧地斜着眼瞪向雷傲,转身将郭惜拉到身后,让她去忙其他的。郭惜走后,吴林康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向着祝拾肆,嘴巴嗫嚅了几下,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三人僵持了十几秒,雷傲松了松领口,如睡狮苏醒般站了起来。他跨出一步,缩短了和祝拾肆的距离,两人的体格差异明显地体现了出来,祝拾肆并没有因为他压迫性的气场而后退,冷静地注视着他的动作轨迹,看他踱步走近,近得连领下的吻|痕也看得一清二楚。浓烈的科隆香水呛入祝拾肆的呼吸,他没有别过头,只是轻咳了一声,扬起下巴,更加坚定地凝视着雷傲。“不要为难她。”祝拾肆确定郭惜已经走远,但不确定雷傲是否要去找她的茬。“我在你心中是这种人?”视线上方,雷傲眯起眼睛,目光里飘浮着躁动和戏谑,等他从祝拾肆的脸上捕捉到因香水而蹙眉的表情后,退了半步,冷冷说道:“吃饭就免了,有件事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第十四章面对雷傲这个sao扰过自己多次,有了卿风还缠着别人不放的渣男,祝拾肆并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走了一步,利落且不失强硬地回应:“我有什么事需要向你雷傲解释?”“你把我拉黑了,为什么?”雷傲的质问在祝拾肆意料之外,竟然是为了这种小事?“哦,我忘了备注,以为加了狗仔,顺手就删了。”祝拾肆轻描淡写地撒了个小谎。在旁边冷汗直流的吴林康哎了声,皱着的脸干笑起来:“手误手误,来,快把雷总给加上。”“加不上,手机没电了。”祝拾肆抱歉地向吴林康笑了下,无视了正目光灼灼看着他的雷傲,直接调头走入化妆间。这句话不假,他的手机的确没电了,不过就算有电,他也会说没电。录影棚里的气氛更闷了几分,雷傲阴沉的目光在祝拾肆走远的背影上盘旋,吴林康搔头抓耳,偷摸着用眼神向陈荃求助,陈荃看都不看他,坐在监视器前和郭惜低声说笑:“祝拾肆真有个性,我喜欢。”一走进化妆间,祝拾肆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科隆香水味,想必某人之前来过这里。在他上次使用的化妆镜前,一条裹着粘液的黑色领带皱巴巴地挂在镜框的灯泡上,散发着一股怪味。祝拾肆没多想,换了个座位,叫来了在隔壁休息的化妆师,只花了十分钟就做好了造型。祝拾肆身着褐色旧西服,顶着一头汗湿的乱发,缓慢疲沓地走向布景区。陈荃眼前一亮,他此刻表现出的正是这场戏中何赛该有的状态,她没有打断祝拾肆,灯光摄影和录音师默契就位,郭惜站到监视器后,换了个角度用她的手机开始录制视频。现场极为安静,中央空调运作的单调嗡鸣和不知何处的管道滴水声,模拟出旧楼道压抑潮湿的氛围。祝拾肆的后背疲倦地佝偻着,放空被汗水滋得睁不开的目光,拖着被正装束缚的步伐,沉默地,呆滞地,锈钝地踏上了布景中的楼梯。祝拾肆僵硬地抬起一只胳膊,压在由他虚拟出的扶手上,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机械地上着楼。他的手掌重复着攀附的动作,手心像一只失去黏性的吸盘,张开又收缩。咚,咚,咚,沉闷的步伐响了数十声,在他以崎岖的姿势跨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何赛的另一个人格出现了。“好呀……”祝拾肆停顿在跨步的动作,仰起被衬衫包裹得喘不过气的脖子,轻柔又自然地向前方的空气问好。剧中,何赛此时看到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正等候在他的出租屋门口。何赛忽略掉了“他是谁”的疑问,以一种被直觉cao控的亲切感,像碰见熟人般对男人轻声问候。“好,”祝拾肆沉下声线,换到男人的站位,低头向空空的楼梯微笑,“我提前来找你了,何赛。”这一天,何赛失业了,平凡的他冒出了一些关于死的念头。在他到家的时候,另一个人格决定和他见面,他自称为“K”,与何赛通信已久的笔友代号一致。……祝拾肆演到两人纠缠过后,K为何赛捋顺乱发,放空的何赛枕在K的腿上,低声问K,你到底是谁。“卡。”此时陈荃喊了停。“不错啊祝老师,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摄像师对祝拾肆竖了个大拇指,祝拾肆记得他,之前就是他对方听说自己演得不行。“谢谢,”祝拾肆擦掉被汗水迷得发痛的眼睛,走向陈荃,“陈导,我有哪些问题?”陈荃坐在导演椅上,仰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你很用心,我能感觉到情绪酝酿得很充足,单人戏的进步很大,但是……”陈荃嘶了一声,祝拾肆手心冒汗,半蹲到椅旁:“陈导您说,我带了本子和笔,都会记下来的。”祝拾肆背过身去,从包里拿出,快速翻到空白页。“不是,也不是有问题,我总觉得……”陈荃眼睛转了转,叫来郭惜,“小郭,你去C区把编剧请过来。”郭惜应着跑出了录影棚,陈荃接着说:“你对他俩的感情理解得不太对,你处理得是够细腻,但方向偏了,就差那么点儿火候……嗯,很微妙的感觉你也理解不了,一会儿编剧来了,咱们仨再细说。”“是不是我把何赛表现得太急迫了?毕竟在他的视角里,虽然和K联络着,但从未见过面,他也没有表露过对K的爱……”“不是,不对,”陈荃瘪着嘴摇头,“这场戏需要的正是一种刚刚相认就进入渴求肢体触碰的状态,你想想,这种跳过逻辑、被原始冲动支配的违和碰撞,其实是两人同为一体的最好解释。”祝拾肆试着去理解陈荃的话,似懂非懂,陈荃见他冥思苦想的认真模样很是喜欢,宽慰道:“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