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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平稳地向台下走来。那男孩脸上都是血,脸色却是惨白,像是无法回神般地愣愣地看着莫北。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莫北走上观众席的台阶,目不斜视地穿越整个礼堂,从礼堂最后方的安全出口出去,消失在泻进来的溶溶天光里。过了几秒,整个礼堂炸开了锅,喧哗尖叫声一片。许思雨坐在钢琴前,挺直着脊背,盯着面前的乐谱看不出情绪。夏冉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嘴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我还以为今年的典礼会这么无聊下去,看来是低估莫北了。”旁边的男人凉凉地看他一眼,淡漠冷珏的声音说:“不去看看他?”夏冉无辜地眨眼,“莫北吗?”男人没理他,看着好好的毕业典礼俨然成了一出闹剧,站起身打算离开。右手突然被拉住,整个人被身边的无赖勾住脖子带了下来。温热的唇贴上耳朵,“老师,现在吃醋就太不懂事了哦。”路上,程洛洛紧紧闭着眼,抓住莫北的衣领不敢松手。耳边是莫北稳健的心跳,他还在震惊中无法回神,明明莫北的体温是这样鲜明,程洛洛却又怀疑这是在做梦。莫北他……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看上方的人,嗯,脸色依旧很差,像是被气的不轻。程洛洛接着闭上眼装死,伤口还是痛,不过那都不算什么了。程洛洛想,他把典礼搞砸了吧,莫北生气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吧。可是,明明是那么一件令人愧疚的事,程洛洛却发现自己现在很想笑。啊,完蛋了,自己果真如同莫北说的那样,越长大越没羞耻心了。至于等会莫北会怎么责怪他,嘲讽他,冷落他,程洛洛已经无暇顾及,在他看来,莫北朝他走来的那一刻起,他就能够为他承受一切。伤痛也好,心碎也好,无望也好,落寞也好……只要是莫北赋予的,他都能接纳的。一定是这样的。神经放松下来,晕眩感再次袭来,程洛洛在昏睡过去前迷迷糊糊地想,这些想法,好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27散了吧絮言絮语走了走了暑假了。毕业典礼草草收了场,莫北消失后许思雨也再没出现过。商景和柯上宁从礼堂出来就径直去了医务室,他们猜莫北和程洛洛应该在那。医务室里只坐了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从前没见过,大概是新来的。柯上宁敲了敲门,礼貌地开口,“请问,莫北在这吗?”从报纸中抬头,看到面前清秀的男孩时医生明显一愣,眼神闪了闪,只是很好地被镜片反光掩盖住。“在里面。”向后示意了下,男人看着柯上宁的目光多了抹兴味。“好的,谢谢。”柯上宁迟钝地没发现自己已经引起某人的兴趣,朝前走去推开里间的门。从一进门看到男人时,商景脸上就有着淡淡的防备,他并没有随柯上宁一同进去,而是走到办公桌前直视着男医生。像是很熟络的样子,男人对他笑笑:“你的小情人?”商景皱眉,不喜欢他的用词。“不是。”“哦……”拖长了尾音,男人的笑意不达眼底,“苏瑜知道他的存在吗?”商景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并没有回答。男人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少年面前,却是比他还高一点。“小景,你这是在挑战苏瑜的底线。”商景强忍着没移开视线,在男人视线的压迫下,他问:“你想知道什么?”“嗯?要说得更明白点吗?”男人轻轻勾起少年的下颌,一字一字温柔地说:“我想知道,我的小外甥,到底是不是,同,性,恋。”“我不是!”像是触到某个开关,商景拍开他的手情绪激烈地反驳。商景很少会失控,男人甩甩手,也不想和他虚与委蛇下去。冷下神色,他说:“商景,如果是玩玩可以随便你,但期限不准超过三个月。”商景狠戾地瞪着他,“苏珀,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交友范围。”“凭什么?”苏珀冷笑,“我要确定苏瑜不会再受商家伤害。”商景的脸色有一瞬间惨白,这是商家和苏家最隐晦的秘密,是苏家的耻辱,也是商家无法被原谅的过错,只是商靖河离开后,一切责任都降临在商景身上。扶着桌子边缘,他说:“我们只是同学。”“小景,我没见过你带其他同学回家过夜,你和那个柯上宁,是不是走得近了点?”室内空调发出低低运作声,商景感到冷汗顺着额角滑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商景,”苏珀盯视着他,眼神像是要穿透商景最深处的秘密,“我要你诚实,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多,多的多。”看着苏珀镜片后散发寒意的眼眸,对峙了几秒后,少年强装的镇定溃散。低下头,嗓子发涩,以前他以为再也没什么能够伤害他,因为早在被商靖河遗弃时他就封闭起内心。在他看来,他的任务不过是守护苏瑜,竭尽所能让苏家满意,这是赎罪,他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是这样。只是,为什么要让他遇到柯上宁?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并不是什么都愿意放弃的……心底的声音很微弱,商景扯了扯嘴角,说:“小时候认识,是初三那年转学来的,看着他被孤立很同情,所以就不自觉靠近……”缓了缓,商景接着说,“后来升入高中,恰巧一个班,他对我又很依赖,虽然想极力摆脱,但就是没办法……”“商景你那时就喜欢上他了吗?”苏珀凉凉地打断他,“依照你们商家人的冷血程度,我不知道你还有想摆脱却摆脱不掉的人,除非是不愿意摆脱。”商景顿了下,是吗?那时就喜欢上了吗?那时的柯上宁对他还很忌惮,每次找他说话时都小心翼翼,虽然自己很不想理他,但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及其中的真诚和信任,心里就没办法拒绝,总是想着,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跟他说说话……“商景你为什么总是不理我?是不是我哪里不好?”“你很烦。”“可是,我一天才找你说一句话啊。”“这是今天第二句。”“……那我明天再来。”委屈地转过身,又突然转过来无比认真地看着他,“这句不算哦!”商景突然笑开,眼睛却是热热的,酸涩的。“真的没办法摆脱,你不知道他的麻烦程度,因为家庭背景以及左耳的原因,班里同学都不喜欢他,他好像也只能依赖我。”“苏珀,我可以保证我们之间没什么,要说有什么,我也只是对他有点同情而已,或许我并没有像你想象中那样冷血,商靖河并不代表我,你可以放心,苏瑜的底线我永远不会触碰。”苏珀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些动摇,其实他对柯上宁和商景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确定,单纯觉得两人相处过于亲昵。“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