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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准备的礼物、花篮、水果,在电话里那个女同学表现得受宠若惊,笑着说谢谢大家,而当他们站在病房外时,电话里能说能笑的姑娘正在病房里哭。严锐拦住同行的班长,没有敲门,两个人一块儿静悄悄地在门外站着。从病房的玻璃窗向里望去,可以看见她穿着病号服打着石膏的样子。她是个挺漂亮的姑娘,在班上颇受欢迎,严锐的同桌常常向他倾诉,喜欢她笑起来时总会变红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但她因为疼痛哭起来的时候,那些招人喜欢的点全部不见了,她苍白着脸,眼中溢着泪珠,哭得也很忍耐。似乎是麻药的效果过去了,她忍受不住,啜泣着说mama好疼。她的父母陪同在床边,用心疼的语气哄她,但在身体的疼痛前安慰的力量微乎其微,于是她的哭声缓缓大起来。严锐可能看了有一分钟,接着就转回了头,移开了视线。班长用低低的声音说:“好可怜啊。”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的父亲推门出来,好像嫌护士来得太慢了,要去护士站催一催。他看见了他们,严锐便向他点点头,很体谅地说:“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去。”严锐再站了一会儿,又向班长说要去一下卫生间,将手里的东西都交给她。这当然只是个帮助他离开病房的理由。严锐站在医院的卫生间旁,洗了脸,又擦干。他并没有勃起——他还不至于变态到这个程度。只是难以否认,他在听着那个同学的哭声时,呼吸得比平常快了一些。她遭遇了不幸,承受着痛苦。而他为她的痛苦感到兴奋。心跳加速,喉咙干燥。甚至他对这个同学并没有过什么特殊的感情,他们之间连话都只说过几句。与其说他喜欢向他人施虐,倒不如说,他喜欢看他人痛苦的样子。若是有人在他面前被杀害他也可能会有同样的感受吧。他喜欢痛苦,喜欢恐慌,喜欢无助,喜欢所有来源于人的脆弱反应,只不过若是这份反应是由他施加他应该会更加亢奋。这可能比普通的施虐癖要过激得多。可以称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变态。严锐也不永远是强大坚定的,至少他曾为自己非同常人的爱好而挣扎过。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过着近似于苦修的生活。他有严格的作息规划,用繁忙的学习和运动填满了自己的时间,他不接触SM相关的东西,不看色情影片,甚至从不认真观看任何一部电视剧,不自慰,用冷水来对付青春期常有的生理反应。他与身边的所有人都相处融洽,但他没有哪怕一个亲近的朋友。拥有这样的爱好绝不是他的错,就如同人无法选择自己的性别、性向、出身、长相。但他可以克制自己的爱好。这与吃饭睡觉不同,不是什么生活必须的东西,不实施、不放纵它,也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他可以喜欢,也可以不做。如果没有遇到杨竹,他可以按照原有的规划永远这样克制自己。在他引诱杨竹进入圈套、向杨竹摊牌的那天,其实他小小地骗了一下杨竹。他没有找人实践过,以后应该也不会找。杨竹实在是一个巧合,一步错步步错的那种。杨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受伤让他动了歪心,于是他弥补地给出了帮助。杨竹孤立无援,紧紧抓着他一根救命稻草,他可以推开,维持自己的原则,但若是他推开了,可能杨竹再也遇不到能够救他的人。——怎么办?该选择什么?严锐放任了自己。他给了杨竹援助,他想这足以抵消他每时每刻都在恶意涌动的欲念。他对杨竹的好在他心中也可以说是一种赎罪,虽然可能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是一种罪孽。严锐抱着怀里的人,亲吻他的头发。严锐忽然地问:“你知道我的真面目吗?”杨竹有点儿迷茫于他的发问,想了想,说:“你是严锐。”严锐笑了笑。杨竹开始自由发挥:“你是世界上最牛逼的人。”严锐:“你怎么知道?”“因为你很好。”杨竹只有对着他时是坦诚的,眨眨眼,想到两个人还在床上呢,严锐可能想听点好听的话,于是红着脸又说,“我是你的小狗所以我知道。”严锐看着他:“如果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呢?”杨竹思索了一下,说:“那我就把你想象得更好一点,这样的话,差一点也还是很好了。”严锐目光柔和下来。他低下头,再次收紧臂弯,和杨竹拥抱。可能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杨竹单方面地需要他。只有他知道,他也需要杨竹。只有杨竹能填满他心中的漏洞,让他释然、充实、幸福。第45章D市今年第一次下雪的这天,是杨竹和严锐谈恋爱满一月的纪念日。杨竹郑重地戴上了新围巾。这是双十一的时候和严锐一块儿买的,他帮严锐挑,严锐帮他挑。虽然两条样式不同,但是是同一个牌子,杨竹四舍五入地把这当做情侣款,并为自己的点子感到得意。好不容易憋到下雪的这天才围起来,杨竹没半分钟就要伸手捻捻围巾尾,或者卷一卷碎流苏。杨梅看他半天:“你吃饭围什么围巾?”正为了不弄脏围巾而一手拿三明治一手压围巾的杨竹:“……”他做贼心虚一样猛地把三明治放下来,念一句:“要你管!”又重新整整围巾,把领压低了,再次抓起三明治狼吞虎咽,三口两口吃完。谈恋爱后他常常有这些傻缺而不合常识的cao作,但脾气也稍许好了些。打个比方,以前是九九八十一连环响,现在是单串小鞭炮,连炸毛时的声势都不如以前了。杨梅又嘀咕他一句:“吃没吃相。”他也只哼哼,哼完瞪一眼再哼。他的思维模式发生了诡异的转变。以前他会想臭八婆是不是又想和我吵架,现在他想我有男朋友你单身,我今天谈恋爱一个月纪念日不跟你计较。今天就该开开心心的,等会去学校了还要见严锐呢!冬天天气冷,自己骑车也是折磨,杨竹为了不迟到,已经勉强早上和杨梅一起上课了半个月,可把司机乐得不行。只不过上学路上俩人照样谁都不搭理谁,一下车杨竹就拔腿往教室跑,这也说不好关系有没有缓和。其实杨竹确实想多和她说两句话,但他对女生不了解,更别提还是杨梅这么个天天和他剑拔弩张的。想不出来就不说了,说错话还要吵架!虽然严锐告诉他,不说话,仅仅是能坐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也能算进步了,上学也能试试一起走到班级,一步步慢慢来。但杨梅走路那么慢,他等不了,杨竹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