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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他们还都挺好的,和自己听到的见到的那些动辄据胳膊割器官的人不同。可能是到了陌生的环境还不习惯,当然更可能是他没像今天这么闲过,没训练没任务,不像平日倒头就睡着了,瑞安想到了西蒙那小子,今天一个人,也不知道怎样了,平日里那狗崽子不撒撒娇,惹他生气,再挨几句骂,就睡不着似的。西里尔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那孩子用被子将自己裹着,只露出一只脚,大晚上的也不睡,睁着眼睛发呆也不知想什么。“怎么,还没睡,要哥哥给你讲几个睡前故事吗?”他声音里带着笑,明显的戏谑的口气。“有病吧。”瑞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身瞪他,脱口而出,说完了才惊觉自己似乎干了大逆不道的事,肯定是西里尔和西蒙那小子在说这种话上几乎是师承一脉,才让自己串了台。瑞安心里揪着,但那人不怒反笑,于是他便自暴自弃地想,算了,说都说了,还道歉不成。其实西里尔觉得瑞安的性子大约是不讨喜的,不怎么爱说话,不怎么爱和人亲近,神情里也含这些攻击性的,像只警觉的山猫。到底是用那种法子逃出了培育中心,想来也是见了些让人痛心的事,过了些不被当人的日子,后来又在孤儿院长大,性子不好也是理所应当的吧。“今先就这么睡着,要是觉得两个人睡着挤,明儿我打地铺好了。”说着西里尔合衣躺在被子上,将手搭在瑞安身上,隔着被子虚虚地将他环住,轻拍着他的后背,“睡吧。”因为隔着被子,这个拥抱,并没有让不习惯与人亲近的瑞安感到膈应,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西里尔垂下眼睛注视着自己,他眼里有一种冷清的温柔,这种温柔是极内敛的,恰恰停在让人舒服的地方。好吧,虽然这个人嘴上跑马起来和西蒙一个德行,不过到底有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意思在里面。少年嘴里极轻地哼起歌谣来,那是他没听过的调子,想来也是用来哄小孩子睡觉的,不过对他这种心思重的可能早不是小孩的“小孩”来说,估计是不奏效的,这一点西里尔估计是没想,但到底别人是好意,于是他干脆配合的闭上眼。闭眼后的黑暗和那调子揉在一起,形成一种飘渺的让人归依的感觉,他不知怎么想起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那是他没体验过的生活方式,一种柔软的东西落在他那长年对人与人之间感情联系十分迟钝的心上。这时他才不免愧疚的想起,自己还没喊过那个女子一声mama,那个男人一声爸爸,这个人一声哥哥,此刻这些愧意沉淀下来,让那个词从胸腔涌上来,他磕磕巴巴,有些生涩地唤了一声:“哥。”“恩?”“没什么。”就是叫你一声。此刻他才觉得长舒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那少年发出一声带着点安抚性质的笑声,“睡吧。”第7章旧事“如果没找到他,就一直找下去。如果找到了他,你要一直护他周全。”西里尔一直记得母亲话。“我的好孩子,别像爸爸mama这样,后悔一辈子。”女子说这话时眼神飘忽着,里面有一种刻骨的难言的情绪。就是那时西里尔得知了那些旧事。西里尔的爸爸麦尔斯有一个克隆体兄弟,那是西里尔的爷爷奶奶申请的,他们老一辈的怀着传统的思想,希望克隆一个让他们的儿子延长寿命,但麦尔斯和自己父母想法不同,把克隆体视为自己的亲弟弟,坚持让他同自己一起去上学。西里尔的mama在军事大学学习时与麦尔斯的克隆体兄弟成为了伴侣,与麦尔斯也是很好的朋友。一切都很好。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的爱人没有来学校,她一直等啊,等到了下午,他还没来,她感到不安了。后来接到医院的传讯,麦尔斯出了车祸。她感到那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当她赶到了病房,只看到一张病床上盖了医用布,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他脖颈上的缝合线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如遭重击般怔在原地,像一个僵死的人。男人见到她,本已哭红的眼睛更是红了几分,眼泪不受控制的向外滚,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是因为痛哭,也是因为手术后的虚弱。“对不起、小霖……”男人的手紧紧篡着,指甲几乎陷在rou里,“是我的爸妈决定的,对不起……本该死的是我,我知道,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她从未见过这个人哭,更无论是这样的痛哭失声。男人突然挣扎着,几乎要拽掉了输液的针,她一把按住了他,她眼睛已经红成了一片,“好好的,行吗,就算为了他。”“换做是他,你也愿为他死的……”她用一种近乎碎裂的表情看着他,“他不自愿也不可能进行手术,他不会怪你。”“如果那样,我也可以不怪你。”但话虽这样说了,之后的两个月里,徐霖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只要有可能都避开不见到他。但突然有一天,她找到了他。“我们在一起吧。”她这么说时,他的头脑几乎是一片空白,半晌怔住,“为什么。”“因为我想生下流着他血液的孩子,从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女子笑了一下,她本是很美的,柔和的那种美,但此刻他明白了她近乎疯狂的执着。这句话,麦尔斯一辈子也不会忘,她还是怨他的,说不怨是不可能的,罢了,如果可以,自己可以用一辈子作陪,如果她想把他当做那人,自己也可以一直学着那人,以此赎罪。“好。”他听到自己这样说。他们在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这之间他们没约过一次会,没一起吃过一次饭,之前本来熟悉要好的两个人,变得连陌生人都不如,他们之间的维系似乎只有那一句“我们在一起吧。”,麦尔斯坚持陆陆续续给她送些吃的和生活用品,节日时的礼物也没有少过,但是他不敢面对她,更不敢提出约会或者吃饭这种邀请,他怕他把他当成那个人,亦或是把他当成害死了那个人的麦尔斯。他知道这些他应该做,但他惶恐。或者说,他自己也在做自己和装作是那个人的之间摇摆不定。结婚后的第一个晚上,房间里的灯都被熄了,他在一片黑暗中抱着她。“他平时都怎么做。”她听到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就像那天病房里他声嘶力竭哭过后的那句“对不起”。他从背后抱着她,将脸埋在她肩上,她知道他和那个人不同,那个人自信又阳光,在这种事上更不可能像他一样小心翼翼甚至带着如履薄冰的惶惑不安。“按你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