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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帘子放好……”宣惠笑道:“看来汪公子身体有些不适,那我也不留你了。既然你说此事与你无关,我就信了。”她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汪公子可别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信任……”汪以谦忙不迭地说道:“岂敢,岂敢!”他从地上爬起来,又给宣惠作了个揖,这才慢慢退了出去。待汪以谦走后,孟晔正要说话,宣惠给沅湘使了个眼色,须臾便闪身进来两个护卫。“你们去盯牢了汪以谦,他这两日必有动作,说不定也会想法子逃跑。第一,不能让他跑了。第二,打探出来他跟什么人联络。必要时,尽管下手,只留他一口气就是了!”那两个护卫齐声应是,转身便出去了。孟晔道:“金陵府衙也有人盯着汪以谦,公主这里最好还是多留几个护卫……”宣惠笑道:“府衙的人办差探案还行,盯梢听墙根这种事情,这些人却是拿手戏。”孟晔见她坚持如此,便点点头不再说话。“许将军看出来些什么吗?”宣惠笑问道。“汪以谦心中有鬼,”许盛沉声道,“此次汪家出兵,只怕剿匪是假,偷袭金陵才是真了。”孟晔忙道:“那我即刻传信告诉王爷!”宣惠摇了摇头,说道:“敌人选择此刻动手,必定是算准了三哥那边腾挪不开。即便是我们立时传信,三哥收信即回撤,也未必来得及。更何况后面还会有刘广胜追击。”孟晔急道:“可金陵不能丢!”宣惠正色道:“我知道金陵不能丢,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儿,金陵不会丢!”前世的宣惠能够守住金陵城,今生我也能!“三万人守城高墙固的金陵城,绰绰有余了。我们至多撑上三五月,北边必定能缓口气出来回援。”孟晔焦急地搓着手,他承认宣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然而不往北边通传实在是冒险至极。“孟大人,在敌人围城前,烦请您多多筹集粮食。虽然可能围城就是眼前的工夫,能囤多少是多少,”宣惠笑了一下,说道:“我并不希望金陵变成睢阳,你我成了张巡。”孟晔闻言,心中松了几分,究竟这公主还有几分成算,不算胡闹。只是张巡守城粮尽吃人的故事可莫要成了谶语……宣惠又对许盛说道:“烦请许将军派两千骑兵前往松江海岸,只需交手,不求胜败!这仗看来是一定要打了,但在开始之前,咱们得先弄明白敌人究竟是两三万,还是五六万!”“您是说那倭寇……”“有可能是汪家人!”------------第三百二十章逼近此言一出,孟晔和许盛皆是心中一凛。这话听起来耸人听闻,然而细细推想,却十分有可能。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汪家打倭寇越打越多,不外乎是他家的分兵之法,减少金陵的提防。孟晔一捶打在桌子上,骂道:“可恨汪渠江这个老贼,竟然着了他的道!他儿子在金陵,难道他也不顾惜几分?”宣惠摇了摇头,笑道:“据说汪渠江广蓄姬妾,儿女众多。汪以谦虽说是嫡子,可得汪渠江喜欢的却是领兵的这位庶长子。”“不知我们可否劝汪以谦反水,诱他长兄轻敌前来,或许能一网打尽。”孟晔沉思道。许盛想了片刻,说道:“若他有这个心,我们倒可以一试。可看他方才的态度,一问三不知,显然是铁了心。况且他还有母亲、弟妹在福州,他不可能不为他们着想。还有一点,即使我们能诱他长兄前来,也未必一口吃得下。为今之计,稳妥为上。”宣惠点点头,又问道:“许将军可知汪家手里都是什么样的兵器?那年王将军带人攻打围困徐州的贼兵,便带有红夷大炮和火铳。”许盛答道:“从宣宗皇帝袄教叛乱平定之后,国库元气大伤,军费不继,各地都指挥使都各自想办法筹集军饷。王、汪两家占的都是大周极富庶之地,更加之汪家靠近东南沿海,从西洋购置火器更便利。那年我随国公爷去福健剿倭,曾亲见他们有数量庞大的火铳队。单独的红夷大炮虽未见,可他们船上多装有类似的吕宋炮。”宣惠皱眉道:“这些火炮若用来攻城的话,威力如何?”“若汪家用实心弹,对城墙的冲击不可谓不大。然而金陵的城墙高大体厚,且每隔数丈便有空心敌台一座,由青砖米浆黄泥砌成,中上几弹也不太要紧。其内可藏士兵若干,在敌台内回击城下敌军,杀伤力不容小觑。”宣惠又心安了几分,她笑道:“那便劳烦许将军,逐步将城外大营的士兵撤入城内。最好动静小些,不要在百姓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是,属下这就去部署。”许盛起身行礼告辞。孟晔也起身道:“那我也先告退了,待我清点完城内存粮数再来向公主禀报。”宣惠笑着点了点头。许盛刚走出正房,便看到院子里有几个人在带着一个小男孩踢毽子。那小男孩看到许、孟二人,摆手叫下人停下,对着二人笑道:“许将军好,孟大人好!”两人一看是梁濯,忙向他行礼:“世子安好?”心中却奇怪为何梁濯会住在宣惠这里。“我很好,劳两位大人挂心了。”孟晔心中记挂着筹粮之事,匆忙告辞了。许盛却看到梁濯身边站着秦二娘,不由问候道:“秦娘子安好?”秦二娘看见许盛便后悔不迭,懊恼不该带梁濯在正院里踢毽子。见许盛大方问好,她只好讪讪地说道:“我都好,军务繁忙,许将军注意身子……”话已出口,她就后悔了,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暧昧了?自从上次裴敏中透露出要给他和秦二娘说亲的意思,许盛心中便活动了几分。谁知后来再无下文,他猜想是秦二娘不愿意,着实沮丧了几日。今日一见,许盛的心又被牵动起来,他还想跟秦二娘再说两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秦二娘想走,可看着许盛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便也不敢说走。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在院子中间站着。宣惠在里头隔着窗子看见这个情景,感慨道:“二娘对许将军也无恶感吧……可惜了这段好姻缘……”旌云抬头看了眼窗外,手中依旧忙活着宣惠的安胎药。“二娘是心里过不去,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女人,配不上许将军。”宣惠笑道:“兴许许将军不介意呢?她也不过是吃了程朴那个老家伙的骗!不行,等世子回来,我得好好跟他再说说。”“您这又是何必!”旌云把安胎药端到宣惠面前,笑道:“上回世子爷就答应得勉强,您再逼他一回,小心他给您撂挑子!”“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