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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出了何事,我自信都可以帮你解决——”尤离道:“好,那请叶盟主杀了自己的孙子。”叶知秋一怔,“什么?”尤离道:“我不想要孩子,但是我自己下不去手,叶盟主既然说任何事都可以帮我解决,那就帮我了结这个心头大患。”叶知秋薄怒,“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万般艰难,她也没有舍弃你——”尤离突然大笑,“你知道?你知道她万般艰难?那你那个时候在哪儿?”“那个女人怀着我的孩子,血衣楼里应有尽有照顾周全,然而尤奴儿当日呢?你想象过她是怎么怀着孩子等他的情郎回去娶她?无数个日日夜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你敢想象吗?”叶知秋当然想过,每想一次就再也不敢去想,然心绪无法控制,五味杂陈,愧悔难当。尤离突然走近,气声沉重,“叶盟主,我不能回头了,我去不了你们所在的彼岸,那不如,你过来我这里?”叶知秋惊然,“你何意?!”尤离道:“听说叶盟主自灭门之后丧失了一切少时的兴趣喜好,只贪恋金钱宝藏——一个人没有了情义,就只能拿金钱和权势来弥补空虚,我也亦然。夫人说了,没有人是可靠的,只有自己强大。把权和利都捏在自己手里,夜里才不会冷得那么荒凉。”“不如叶盟主入我青龙会,先灭万里杀,再屠太白,公子羽拥有那么多,他的替身也可以享受那一切,号令青龙会群雄。叶盟主是四盟盟主中武功最厉害的,先生一定会赏识……”叶知秋陡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尤离笑道:“我从来没这么清醒——二十年都活在梦里了,噩梦,还有美梦,现在都醒了,没有江熙来,我总要抓住点什么,不能一无所有苟延残喘,避人耳目永远隐居在你江南帝王州总舵!”“他不是愿意相信我杀他同门?我可以杀给他看!他愿意相信我跟别人有染,我也可以如他所想!”燕南飞两步踏近,“尤离,江熙来一句话能让你疯癫至此?可明月心的手段你不可能忘——”尤离道:“手段啊——她的确很有手段,可是谁让江熙来伤我的!还有你——”他终于要质问那个遥远的事情,后知后觉得太厉害,原本不想再计较的事情,此时都是造成如今的因由,不得不恨——“开封之时,你把江熙来支走,又把我支去城门——你明知明月心的打算,依旧把我往悬崖推!现在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他终于又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理由,“我方在徐海救了傅大侠一命,不感激也罢,落井下石推波助澜——两句话就可以助明月心成事,你骗了江熙来一路!看着江熙来给我一剑你是不是在笑——这世上有这么蠢的人!”傅红雪眼看燕南飞哑口无言,沉声道:“当日人人都错了,所以该悔改。后来他也暗中帮你正名——”尤离笑得剧抖,“悔改?傅大侠轻飘飘两个字就当我几个月是闹了一场笑话?”语气里突然带了浓重的艳羡,“傅大侠明明早知燕南飞有问题,依旧情深义重,最后天公垂怜,现在终成眷属了。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江熙来若能如你,岂有现在?!”叶知秋握住他肩膀,“尤离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出了很多状况,告诉我,不论是什么,一定可以挽救。”尤离被他的目光盯得心头一紧,三个人站在他眼前挡住了日光,然看到叶知秋腰间孤鸾,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的悔过——“我是出了很多事情,但我第一次受人欺凌时你不在,我第一次痛哭失声的时候你也不在,我还以德报怨给你留了后,你该知足了!”“回你的江南!我会把你的孙儿送去给你!一命还一命,叶盟主,你就抱着你的孙儿颐养天年!傅红雪——白云轩已死,蔷薇剑已查,你们两个就躲得远远的——否则哪天燕南飞暴露了,我也必死无疑,恩将仇报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傅红雪苍白的脸上终于无奈,“你本不必这样,伤人伤己,徒劳而已。”叶知秋没有说话,很快抬手将尤离xue道封住,后者浑身一僵,满心的狂躁被压抑而下,“叶知秋!”叶知秋笃定道:“我只来通知你,要带你走。不是在跟你商量走与不走。这是叶某的义务,由不得你。”傅红雪握刀,阴着脸对燕南飞道:“路上人多,你回神刀堂等我。”燕南飞道:“萧四无会起疑心也说不定,我去神武门稍探,放心,易容前去。你护他们回江南。”尤离喝道:“燕南飞你想清楚!影堂和潜堂不会放过傅红雪!”傅红雪面色不改,只给了燕南飞一个眼神,后者便头也不回地去了。尤离尽数收入眼中,突然落泪,如果他和江熙来也可以这样——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古陶镇人声喧哗,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衬出马车里的诡异静谧。傅红雪掏出从燕南飞手里拿来的一瓶殇言,药汁在瓶中冰冷,“你好像很需要它。”尤离不能动弹,否则就要一把抢过去,只能凄怆道:“这可是个宝贝……”驿站的马声渐行渐近,尤离的笑意忽然漫上眉梢,傅红雪的刀已提在手里。马车还在前进,叶知秋孤鸾出鞘,却听尤离笑言:“四公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银光从小窗陡然掠入,被傅红雪一刀挑开,刀锋反上,直掀开了车顶,阳光顿洒,如灼烫似焚烧,混着萧四无的怒火——“傅红雪,你也学会骗人了!”无死亦难生尤离知道他心头的笑意从何而来,有人能在乎他,重视他,他就会很高兴。当然,如果这个人是江熙来最好,是叶知秋也尚可,是萧四无,也很不错。叶知秋以为路中央会站着很多人,比如万奔,段常,或者别的什么青龙会的爪牙。然而路中央却只站着萧四无。灰白的衣色,看起来并不纯粹,远不及公子羽的风度,也难比百晓生的沉稳。他手里已握着刀,声音听起来是很生气的。“傅红雪。”傅红雪闻声侧头,“如何?”萧四无道:“你说了你不是人贩子。”傅红雪道:“没有人贩子会把孩子拐回父亲手里。”萧四无道:“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是从我这个人贩子手里把人给救回去了?”叶知秋道:“正是如此。”尤离坐在那里不能动,尚能转头,已看见萧四无的表情,傅红雪的黑刀和叶知秋暗红的衣摆。他的视线在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眼睛里就溢出了泪水,然后突然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