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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杀的路线和人数都已知道,血衣楼的人暂且可以挡一挡,等合欢到了,应该无事的。”萧四无稍松一口气,“好。”他以手撑额,“白庄主,元宵节到了。”白云轩微笑,“江湖中人何来佳节,什么日子不是过?不过为了应个景,明天早上用点元宵?”萧四无道:“那玩意儿也没什么好吃的,不过他不喜欢甜的,你少放点糖。”白云轩掩唇轻笑,“知道了。你多喝点这安神茶,我先走了。”萧四无闭目点头,也懒得送她。他本想问问这医中圣手,失忆该怎么治,但是又不能告诉她——转头看着沉睡的人,有温润的光泽在枕边,萧四无凝眉拿过一看,空瓶仍有药香——殇言的浅淡味道。心中疑绪骤起,总觉这瓶子看着很眼熟。在房中环视一周,看到墙边架子上的药瓶,一一查看下来,又在角落看到两个空瓶——近日没有用到过殇言的地方,他房里这几瓶是什么情况……再一看最后一页的最后四字:殇也勿言。好像有什么诡异的真相近在咫尺却理不清,也没有精力去探究。罢了,他开门叫人。“找个画师,给江熙来画个像,然后送回去。”手下为难道:“四公子,这么晚了——”萧四无一眼扫过去,“又怎样?你不想活了?”手下忙道:“属下立刻去办!”尤离睡得很沉,指尖紧紧而握,被他无奈地又扳开,从床边揪了几团棉花塞在他掌心。萧四无扶额——养个儿子也没有这么麻烦罢。困意渐起,还是忍不住又读了一遍那缱绻的字句,还是难以理解。萧四无早失了心,难以同感这样的深情,只轻蔑而笑,随手将那几页收入怀中。难以理解就不用理解了——他从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他做事只遵循一个原则——他乐意。比起什么多情自古伤离别的悲伤氛围,某些奇怪一点的论调倒更适合他。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云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注)然而洛阳——呵,大约四公子并不喜欢。——————————————————注:出自朱敦儒非鄙江熙来昏睡了一整天,一醒就看到了杜枫,轻松的语气如往常一样。“小子,睡得够沉啊。”江熙来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发生了什么?”杜枫笑道:“萧四无把你弄过去了。”江熙来骤惊,“什么?!”杜枫拍他肩膀,“惊什么?现在没事了啊。”江熙来手臂发酸,“怎么回事?”杜枫道:“不知道,反正你平安回来了。”江熙来当然追问,“怎么回来的?!”杜枫耸耸肩,“八成是尤离弄回来的呗,我怎么知道。”江熙来摇头,“不可能,一定发生了什么——”杜枫道:“行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万里杀去打血衣楼了。”江熙来手中一紧——“什么?!”杜枫道:“他们不知怎么知道尤离没回九华,血衣楼里没人,千载良机——”江熙来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时候的事情?!”杜枫道:“大约已经快到九华了。你紧张什么?如果攻成,明月心会如何怪罪尤离?你再去劝两句,就能把他拉回来了。”江熙来起身下床,急躁而紧张——“胡闹!”杜枫微笑着看着他穿衣直到奔出房门,也淡定地离开,还不忘帮他锁了门。尤离昏睡的时间比江熙来更长,萧四无来查看了数次,只看到他安详无比地卧在被子里,眉头没有皱起来,掌中也没有紧握。长长的睫毛垂着优美的弧度,消瘦尖利的下巴也添了妖冶。五毒的人都这样?不,萧四无立刻否认——蓝铮就不怎么样。尤离醒来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轻松感,睡眼朦胧中低头一看,手心里塞着两团棉花——这是什么鬼?看日光恐怕已经到了中午,撑着坐起身便被掌心一阵疼痛弄得清醒无比。又跟合欢吵架了——但是为什么吵架?尤离一时没想起来,却也懒得想。萧四无进门后迎上他亮亮的眼睛,突然有点心虚紧张。尤离微微皱眉不满,“四公子不会敲门么……”萧四无道:“你睡了这么久了,我怎么知道你醒了?”尤离一愣,“睡了很久?”萧四无轻咳一声,“合欢跟你闹了一架,不记得了?”尤离道:“记得,但是我为什么跟他吵?”萧四无把东西放桌上,坐在他床前道:“反正是他无理取闹,被我赶回九华了。”尤离道:“不该跟他吵架的,他又哭了罢?”萧四无听着他这样说,虽有心理准备,声音还是弱了几分,“他跟你吵了一架,还把你伤了,血衣楼那边刚好有事,就让他回去了。”尤离立刻紧张:“出了什么事?”萧四无轻笑道:“没什么大事,不需要良楼主cao心。”尤离盯着手心已经浅淡的伤痕,“这是……?”萧四无随口道:“你不会是跟他吵的时候撞到头了罢?不记得了?”尤离道:“模模糊糊的记不起来……”萧四无居然心中大松,道:“大概你们争执起来,不小心伤的。”尤离道:“哦……也是小伤……”他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转眸问他:“什么东西?”萧四无笑道:“元宵啊……你也该饿了,要吃么?”看着他一口口吞下,萧四无突然觉得怀里那几张纸在发烫一般,试探着开口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尤离坐在那里捧着碗,脸色虽然苍白,眼睛里的雾气却散得一干二净,声音轻快,表情轻松——“有么——我忘了什么?”萧四无正移到胸口的手突然僵硬,不知不觉已回答他——“说好了要给我回礼……”尤离一笑,“我记着呢,四公子急什么……”萧四无扭过头,脸色很难看,眉间挣扎了片刻,轻声道:“那我就恭候了。”尤离放下碗活动着手臂,长长呼了一口气,扭了扭脖子,看着窗外的阳光——“我好像很久没出去了?”萧四无回神,“想出去可以,但是还是先吃午饭。”尤离一身绛紫色锦袍把他的脸色也衬得好了一些,倒显得萧四无的白衣